幽暗的地下室中,燈光閃爍,明滅不定。
正如唐尼把略微變幻的臉,昏暗,冷硬。
“你是怎麼發現我的。”唐尼問道。
“偶然,雖然不知道你用什麼方法遮掩了你唯一的特質,但本質無法被掩蓋。”死亡白骨森森,空洞的眼眸掃了唐尼一眼,“你知道在一羣註定了要終結的生命中,你一個絲毫不受我影響的生命,是多麼突出嗎?”
唐尼沉默了一下。
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他也是倒黴,被掌管多元宇宙“死亡”權限的死亡神給發現。
“好了,跟我走吧,你是我招攬的生命,我會幫你跨越那最後一道門檻,讓你真正成爲唯一神。”死亡的上下顎骨一開一合,盡顯死寂和森然。
“那道門檻,我自己就能跨過。”唐尼一動不動,淡淡道。
“你?你把唯一神當成什麼了?”死亡低聲冷笑,發出似骨骼摩挲的聲音,“無數次多元宇宙重啓而又覆滅,兆兆生命生死,都難以誕生出一名唯一神來,你就沒想過原因?”
“有太多在很多方面超越了唯一神的多元生命,強大的力量,超絕的智慧,堅定的意志……可他們都失敗了,不知多少次宇宙重啓,才能勉強誕生出一尊唯一神靈。”
“你很幸運,具備了最關鍵的唯一特質,但這還不夠。”
死亡說完,就繼續催促唐尼跟她離開。
對待唐尼,她難得變得非常耐心,因爲眼前的這個人,是擁有和他一樣的高貴本質和巨大的潛力。
唐尼有資格讓她多說幾句。
換成是別人,比如薩諾斯,她都懶得廢話,或許興致來了,看着薩諾斯像一條狗一樣在她面前團團轉,拼命搖着尾巴求她多看一眼,死亡纔會狂笑着多說幾句話。
對待唐尼,死亡有着超乎想象的耐心。
白玉般的手掌伸出,那沒有一絲灰塵和污垢的白骨手,眼看着就要搭到唐尼身上。
一股複雜的力量正在從白骨手掌上發出,唐尼毫不懷疑,只要這隻手碰到了他,他將永遠離開地球。
是的,永遠,千萬別被死亡這耐心、和氣的老表態度騙了,信誰,都別信死亡。
爲了斬斷唐尼的念想,死亡絕對乾的出來前腳剛帶走唐尼,後腳就反手打爆地球的事情來。
甚至爲了折磨、蹂躪唐尼,死亡還會拿着旺達等人的靈魂玩弄,瘋狂羞辱和扭曲唐尼的靈魂。
就像她對滅霸做的一樣。
但凡某個宇宙中的滅霸和死亡碰面,就沒一個是好下場的,都成了內心畸形的怪物。
死亡絕對有理由瘋狂折磨玩弄唐尼的靈魂,把他變成一條狗。
一條不輸給滅霸的狗。
“爲什麼你就不能老老實實滾呢?”
唐尼嘆了口氣,那張露出無奈表情的臉色,在話音剛落時,就立刻變得陰沉,然後他整個人驟然暴起,那獨屬於唯一生命的力量,轟然奔襲而出,向着眼前的骷髏架子砸去。
一聲巨響,死亡直接被砸飛出去,劇烈的衝擊讓她直接鑲嵌進牆壁裡。
“如果你讓我走,我很樂意在你麾下掛個名字,反正我又不損失什麼……至於跟你走,你對你自己的名聲是不是產生了錯覺?”唐尼低聲冷笑。
撕破臉,那就殺吧。
他殺不死死亡的本體,還特麼殺不死一具分身?
理論上來說,死亡是不死的,因爲她本身就代表着一切生命和時間的終結。
可那是對多元生命來說。
就算是唯一神,也有死的可能,就算是死亡,也有在唯一生命面前受傷。
唐尼很樂意舉起屠刀,砍死死亡。
死亡不死,那他就殺一次看看。
一聲難以形容的巨大嘶吼聲,似是而非,像是從死亡的靈魂中散發出來,她身軀的每一個部位都成了巨大的空洞漩渦,彷彿有着對生命本質的恐怖吸懾力。
這是死亡對生者的呼喚。
每一名生命的盡頭,必然都是死亡,是永久的沉眠。
沒錯,就是唐尼眼前的這個傢伙,她就是死亡,她本身,就是所有生命的死亡。
可唐尼不吃這套。
“唐尼!!”
死亡那低沉而陰冷的聲音,從唐尼的靈魂深處響徹,那極盡的黑暗和睏倦,久久襲來,籠罩,蠶食。
那唯一之神的龐大信息集,一瞬間,被唐尼有意識鬆開了一部分,堪比多元宇宙的無數信息一口氣爆炸,紛亂逸散出去,引發時空間的震動,製造一種無中生有的頻率,不斷震盪。
那遠比夸克更加渺小的靈魂粒子,每一顆都緊密聯繫着,散發着不可動搖的光澤,強勢壓制着一切時間與空間的變遷,每一粒都顯得高貴無比,又遠比人類所能理解的一切物質更加堅不可摧。
“最後一次機會……”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死亡。”唐尼冷着臉,臉上的戾氣一閃即逝,當他動手的時候,就沒有退路了,“要麼滾,要麼死!”
死亡那鬼斧神工般的白玉骨骼上,潔白無瑕,仿若無數亡靈正在表面遊走,發出無聲的淒厲慘叫。她空洞的眼窩看向唐尼,鬼火跳動,旋即隱去,似乎象徵着怒火。
“你是第一個敢這麼對我說話的人……”陰沉的聲音響起。
“相信我,這絕不是最後一個。”唐尼大踏步向前,隨手間,封閉了進入地下室的大門,把外面想要衝進來的震盪波和旺達等人全部攔在外面。
居高臨下的,唐尼低頭看着死亡,然後冷笑着,一把抓過去。
兩尊唯一神,眼看着就要展開激戰,所牽扯的戰鬥一定會造成巨大的動盪。
這裡是多元宇宙,是對唯一神們而言,無比脆弱的世界,他們每一次動手,都可能造成無數正在分離形成的宇宙直接崩塌。
“我們會再見面的,總有一天你會改變主意,你一定會來求我。”死亡冷淡道。
“那就到時候再說吧。”
“你把唯一看得太簡單了……當你晉升的時候,衆多唯一神會知道你的神名,你根本就隱瞞不了。”
死亡看了唐尼一眼,冷漠地離開,轉身的瞬間,整個人都已經消失,在唐尼的感知中,氣息逐漸遠去。
只有眉頭微皺的唐尼,站在陰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