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龍頭還在嘩啦啦流淌着水，張明擡起頭，望着鏡子裡的自己，水珠從額前的頭髮滴落，流進眼睛裡。
他沒有眨眼睛，始終與自己對視。
他知道了滅霸的藏身之處。
張明腦子有點亂，他不清楚，這個線索究竟是扭轉一切的鑰匙，還是一扇通往地獄的大門。
唯一能確定的就是：現在選擇權交到了他手裡。
來到漫威世界快一年半的時間，張明經歷過一次次挑戰，不少敵人都和滅霸脫不了關係，就連最近的智械危機，在愛德華背後也有着滅霸的支持。
滅霸粗獷的外表下，有着一顆狡詐的心，接連幾次行動失敗後，他明白光靠下屬的力量是無法征服地球，而率領大軍前往地球，他又擔心會遇到古一和奧丁的夾擊。
要知道，滅霸是在奧丁那掛了名的，只要他敢出現，戰艦羣躍遷出來的下一秒，奧丁就會騎着八足天馬斯萊布尼爾出現，擲出百發百中的永恆之槍岡格尼爾，把他釘死在宇宙中。
於是，滅霸暫時放棄了繼續對地球展開強攻，用起了手段。
是他推薦愛德華前往地球進行試驗，也是他利用宇宙商人，給地球提供了大量的智械技術，並在智械核心芯片中留下了“後門”。
君王星的伊麗莎白之前還向張明表達了疑惑，當初愛德華在君王星的時候，最擅長的基因科學，輔修遠程操控，但對機械、電子工程學說不上精通，他應該沒辦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完成大規模的智械研發纔對。
“現在一切都說的通了。”張明低聲說。
滅霸從來沒有放棄征服地球的打算，並且隨着張明的出現，擾亂了劇情發展，在接連殺死四名黑曜五將後，滅霸對地球的重視程度不斷上升。
很顯然，就算後期奧丁、古一逝去，滅霸也不一定會像原劇情一樣，率領大軍直接攻打地球，愛德華只是一個開始，張明相信之後地球會面臨更多的挑戰。
戰爭、暴亂、災難，這只是最粗淺的一種方式，想要毀了地球還有許多方式，文化入侵、大量移民又或者看似好意實際上錯誤方向的科技樹都會給地球帶來毀滅性的變化。
想要阻止這一切，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
找過去，殺了滅霸。
這個念頭在張明腦中不斷盤旋——
咚咚！
衛生間外面傳來敲門聲。
“張明，你還好嗎？”史蒂夫的聲音隔着門傳進來，他同樣看出了張明的不對勁。
“等下，我馬上就出來。”張明擦了擦臉，最後看了眼鏡子中的自己，大步走了出去。
回到實驗室，他把記憶宮殿內得到的情報告訴了大家，只保留了滅霸的位置沒有說。雖然他很想直接把這個地址公佈出來，但理智在提醒他，不應該這麼草率。
這個決定很可能關係到許多人的生死。
離開實驗室後，張明和往常一樣去鍛鍊體能，訓練格鬥術，直到深夜，他飛到無人的郊外，呼喚彩虹橋來到阿斯加德。
他沿着彩虹橋一路飛行，來往的護衛認出張明的身份，一路放行，暢通無阻的來到了仙宮深處。
“張明！”奧丁穿着樸素的白色長袍，看到張明後，他露出笑容：“恭喜你又一次拯救了米德加德（地球），索爾歸來後向我描述了全過程，即便是在我漫長的一生中，也只有不到五人能夠像你一樣勇猛。”
對於老神王的誇讚，張明撓了撓臉，有些不好意思。
老神王坐在藤椅上，雙手在面前一揮，憑空變出石桌和杯子，杯中是飄散着花香的花茶，他朝着張明點點頭，示意嘗一嘗。
張明端起來抿了口，一股濃郁的生命力量進入身體，幾乎是瞬間，疲勞就全部消失，體內的陽雷不自覺的溢出，發出陣陣雷鳴。
“如果不是你有着純正的米德加德人血脈，我都忍不住懷疑，你是我的遠方親戚。”奧丁望着閃爍的金色電流開了句玩笑，然後，他輕輕放下茶杯，對張明問：
“你來找我什麼事？”
漫長的生命帶給老神王的除了龐大的神力之外，還有就是看透人心的能力，他看出張明不是來找索爾，而是來找他的。
張明和奧丁神王很熟悉，他沒有繞彎子，直接拋出了請求：“我掌握了滅霸的準確位置，我想請你和我一同去殺了他。”
奧丁驚了。
他想到張明找他的許多可能，尋求魔法寶物，請求神力支持，可他萬萬沒想到張明想拉他去殺滅霸。
“我收回之前的話。”奧丁表情變得嚴肅，他盯着張明說：“你是我認識的人當中，最膽大，也是最有勇氣的戰士。”
“你答應了？”
奧丁神王露出抱歉的笑容，搖了搖頭說：“不，我不能答應你。”
“爲什麼？”張明不明白。
以老神王的力量完全能夠單殺沒有寶石的滅霸，何況他不可能自己去，張明、索爾、託尼……一切能夠幫上忙的戰鬥力都會一同過去，這股龐大的力量下，滅霸只有死路一條。
“因爲我快死了。”
奧丁神王的一句話，把張明所有想說的話全部堵了回去。
“這個消息我只告訴了弗麗嘉（神王的妻子），你是第二個知道的人。”奧丁神王說。老神王見證了張明的崛起，他一次次的行動，證明了他是一個值得信賴的朋友。
張明愣在那裡，半張着嘴，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爲什麼會……”
“這麼快？”奧丁神王看穿了張明的想法。“我也以爲能再堅持一陣，五十年或者一百年，可不知道什麼原因，我衰老的速度在加快，越來越快，如果離開阿斯加德這個進程會進一步提速，可能下一刻、下一秒，我就會迴歸世界樹的懷抱。”
張明默默的點頭。
他清楚神王加速衰老的原因就是他，自從張明來到漫威世界，嗶站系統測算出張明能夠承受的劇情速度後，就開始了極限提速，把原本五年、十年的劇情全部塞到一年中完成。
這樣一來，對於新生代超級英雄，比如託尼、索爾、史蒂夫，他們的成長就會速度大大加快，有更強的實力去應對外界的襲擊，但對於老一輩的守護者來說，他們能夠庇護地球的時間就大幅度縮短。
張明和老神王聊了很久，關於地球，關於阿斯加德，還有索爾和洛基，臨走前，張明站起來給老神王一個擁抱，奧丁神王拍了拍張明的背說：
“不用露出這種表情，死亡對我們來說並非結束，而是另一種人生的開始。殺死滅霸的事情，你可以再考慮一下，如果真決定要去，我會盡可能的爲你提供幫助。”
告別了神王，張明搭乘彩虹橋，直接來到了喜馬拉雅山脈附近。
彩虹橋的光芒剛散去，他就看到老王站在山脊上。
老王朝張明招了招手，畫出一道傳送門，帶着他進入卡瑪泰姬。
依舊是那間熟悉的屋子，一個光頭……呃，古一法師坐在席子上，面前是兩杯飄散着香氣的綠茶。
張明走進去，坐在古一法師對面，他拿起茶喝了一口。
“這麼普通？”
古一坐在對面，平淡的說：“不是所有人都像奧丁一樣富有。”
“你知道我要來？”
“嗯。”
“那你應該也知道我想說什麼。”
“嗯。”
“那你的答案是？”
古一法師拿起茶杯，聞着茶香輕聲說：“我幫不了你。”
“你不會也想說自己快死了吧？”
這本來是張明吐槽的話，然而古一的回答卻是：
“嗯。”
張明心裡一顫，接連的死亡通知，讓他下意識的握起了拳頭。
古一喝了口茶，解釋說：“我剩下的時間不比奧丁長，而且比起滅霸，我還有更重要的敵人要去對付。”
張明知道她說的是誰。
多瑪姆，黑暗維度的統治者，古一必須在逝去之前解決來自異維度的入侵。
張明嘆了口氣：“你們是商量好的嗎？需不需要我在靈魂維度給你們挑一個坐北朝南的好位置。”
他捧着茶杯，心情有些複雜。
奧丁和古一還是按照劇情發展，迎來了生命的盡頭，這樣一來，地球將徹底失去老一輩守護者的保護，直接暴露在宇宙各大勢力的視線下。
“你的繼承人選好了嗎？”張明問。
“有兩個。”
“兩個？”
“很巧，他們曾經都做過醫生，其中一人還是你的朋友，伊森，他很有天賦。”
兩個都是醫生，那另一個人就是蒂芬·斯特蘭奇，原劇情中的正牌奇異博士。
不過張明沒想到伊森博士兜兜轉轉，最後竟然成了至尊法師的候選人，就算最終礙於劇情威力沒有成爲至尊法師，憑藉這份被古一認可的天賦，未來他也能夠成爲出色的法師。
“好了，話也說了，茶也喝了，你還有什麼事嗎？”古一問。
張明視線下移，盯住古一比奧莉薇婭還要平坦的胸口，雖然什麼都看不到，但他能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力量。
“我想借用一下時間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