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騎着摩托，來到目的地。
這是一間位於紐約郊區的老式辦公樓，連一個電梯都沒有，廊道內的燈在不停閃滅，有的地方還有詭異的噴繪。
這地方如果用來拍恐怖片都不用佈景，拿來就能用。
剛接受史蒂夫魔鬼訓練的張明，費力地爬上五樓，敲了敲門。
吱嘎——
開門的是崔佛。
崔佛對張明沒什麼好臉色，畢竟倆人初印象實在是太差了。
崔佛被張明打斷的腿，直到現在，每當颳風下雨的時候都還有點疼。
瞪了張明一眼，崔佛算是打了個招呼，側過身讓張明進來。
“你們是怎麼找到這種地方的。”張明接過富蘭克林扔過來的礦泉水。
“用你們華人的話，聰明的兔子有三個洞穴，我習慣給多準備幾個秘密基地。至於環境……”麥可吸了口煙，“這種粗獷、破舊的環境讓我想到年輕的時光。”
屋裡有四個人，除了富蘭克林、崔佛、麥可三個老面孔之外，還有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嗨！銀光使者，我們又見面了。”羅伊朝張明眨了眨眼。
羅伊今天穿着寬鬆的粉色襯衫，化着淡妝，嘴脣晶瑩粉嫩，一頭長髮灑落下來，給他增添了一股慵懶的魅力。
“他怎麼在這？”張明問。
富蘭克林說：“他不知道怎麼弄到了我的聯繫方式，主動和我聯繫想要幫忙，而且我們的確需要他的幫助。”
羅伊衝張明微笑，他雙手捧着馬克杯，抿了一小口，嘴邊留下了咖啡的白沫，嬌小的舌頭……
張明別過頭，不能再看了，再看氣氛就變得哲學起來了。
麥可咳了咳將衆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他推出來一個白板，手裡拿着一個筆，要是再配上一副眼鏡，還真有點大學老師的派頭。
“根據羅伊的情報，我們大概知道了目標的行動時間是在下午五點到晚上十二點之間，地點是在船上。
考慮到他們請了一批正規的舞蹈演員，場地肯定足夠大，所以我將範圍鎖定在這個時間段出現在紐約港口的大型遊輪上。很快我就找到了目標。”
麥可把一張照片貼在了白板上，照片中是一艘巨大的純白色遊輪。
“巡洋帝國號，始發自利物浦港口，途徑北歐各大國度，最終目的地是紐約。”
麥可又把第二張照片貼在白板上，照片中正在進行一場酒會，男士們穿着得體的西裝，溫文爾雅，女士們穿着靚麗的禮服，展現着優美的身體曲線。
麥可接着說：“這艘遊輪上有許多歐洲的有錢人，企業家、明星、上個世紀的貴族，不過……和真正的上流社會比起來，還是差了那麼點意思，屬於勉強沾邊的那一類人。”
就是比上不足，比下綽綽有餘的那類人。
一般這種人就喜歡湊熱鬧聚堆。
“背後的組織者是誰？”
麥可說：“一家叫明日科技的企業，我查了下成立時間是在兩年前。最初是一家制作APP，不到二十人的小公司，一直經營不善，處於破產倒閉的邊緣。在一週前，它突然將過去的業務線全部砍掉。”
“那現在是做什麼？”
“不知道。”
“不知道？”
張明問完就明白過來，這個明日科技是一家小公司，沒有上市，更不可能定期對外披露信息，只要把門一關，短時間之內還真沒人知道他們在幹嘛。
麥可把最後一張照片貼在白板上，照片中是一些藝術品。
“我們唯一知道的就是，這艘船上有一批藝術品、古董，這幾天已經拍賣出去不少，但最重要的幾個，要等到抵達紐約，接上美國的有錢人後，他們纔會開始拍賣。”
張明依靠在桌子邊緣，他總結說：
“一家瀕臨倒閉的小公司，幾天前突然有了一大筆資金，開始跨行業幹起了藝術品拍賣的活，甚至不惜花了大價錢，開着遊輪一路大張旗鼓的來到了美國。”
富蘭克林點了點頭說：“就是這麼一回事。”
幾個男人對視一眼。
這裡頭明顯有貓膩啊，怪不得FBI會盯上他們。
不過還是解釋不了，爲什麼FBI不敢出手調查，而是讓富蘭克林他們悶頭幹。畢竟這間屋裡的幾個人，算上張明在內，對這種情報調查、追蹤分析的事情都不是很擅長。
最適合這幾個暴力分子的工作永遠是破壞和爆炸！
“我聽富蘭克林在電話裡說，你已經有一個計劃了？”張明對麥可說。
麥可點頭說：“我的計劃就是混進去，從內部開始調查這家明日科技到底搞什麼鬼。”
“爲了混進去，我們需要分成三組：一組潛入遊輪內部，這一組成員有張明、羅伊。張明負責扮演富豪，羅伊就本色出演，擔任舞者的隨隊老師。”
“另一組由我和老崔負責，我們會在遊輪後面開一艘快艇，一旦你們行動成功或者出了問題，需要逃脫，我們就負責接應和火力支援。”
富蘭克林指了指自己說：“我負責在港口接應你們，上了岸，我們就以最快速度消失。”
張明問：“那我上了船之後呢？”
麥可神情嚴肅，張明以爲他要說些什麼，結果他開口就是四個字。
“隨機應變。”
“……”
張明盯着麥可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麥可和張明對視，屋內陷入沉默。
幾秒鐘後，麥可先舉起手，表示投降。
“好吧，我就說瞞不住他。我們還有B計劃。”
“假如你潛入進去後，發現只是一場正常的拍賣會，我和老崔就會潛入到船上，偷一些藝術品出來……別這麼看我，FBI可不會給我們付工資，努力幹了一場，總得有些回報吧。”
富蘭克林站出來說：“如果你反對，我們就收手，畢竟你是個超級英雄。”
還有句話富蘭克林沒說，那就是：等行動結束，摸清楚船上結構了，他們自個單幹。
別的方面不擅長，潛入、偷竊的事，這三兄弟可太熟門熟路了。
張明撓了撓臉問：“那艘船上有屬於華國的藝術品嗎？”
麥可翻了翻小冊子說：“有，一塊玉和一幅字。”
“那就這麼辦吧，等確認船上沒什麼問題後，我們拿點東西走，不過華國的藝術品歸我。”
“好。”麥可說完後頓了頓：“誰還有問題嗎？”
張明突然想起來：“對了，我可能會被人認出來。”
因爲要拍視頻，張明不可能每次行動都把臉擋住，畢竟一個露臉的視頻博主更容易受到關注。
代價就是幾次的任務下來，張明的長相已經不是什麼秘密，只要是“圈子裡”的人都知道紐約多了一個超能力者。
“這就是我們找羅伊的第二個目的，他是一個出色的化妝師，明天在行動前，他負責幫你化妝，還有這個——”
麥可拿出一張黑底金邊的邀請函遞給張明，“上船的邀請函。”
“真貼心。”
張明接過邀請函，他還想着明天用剪輯溜上去，有了這東西就方便多了。
“至於富豪的一身行頭，你就得想辦法解決了，我有幾件不錯的西裝，但你應該穿不上。”
約定了明天集合的時間，簡短的“戰前會議”就算結束了。
麥可和老崔還在研究明天帶哪把槍，富蘭克林去給跑路的貨車做最後一遍檢查。
羅伊跟張明一起下樓，注意到張明的摩托車後，他眼睛一亮，問能不能帶他一起去兜風。
張明果斷的拒絕了羅伊。
一個直男不會允許另一個男人貼在他背後。
即便這個男人長得再怎麼漂亮也不行。
回去的路上張明撥通了託尼的電話，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
“哦，女士，我想你有點喝多了，需要我扶你回酒店嗎……”
話筒那頭傳來女人的囈語，這個聲音顯然不屬於佩珀，託尼又在習慣性的撩妹。
過了好一會兒託尼才說：“什麼事，我現在有點忙，要是紐約又有什麼怪物出現了的話，請找那個耍盾牌的傻大個。”
“你放心，紐約很安全，我找你是爲了別的事。借我兩件你覺得不錯的西裝，明天有個重要的場合我得裝扮一下。”
託尼一聽這話立馬把懷裡的女人丟在沙發上，走到窗邊安靜的地方，臉上是一種“自家的豬終於會拱白菜了”的舒心表情。
“我的兄弟，你總算是開竅了，是哪個幸運的女孩？安吉拉還是……”
託尼還想猜一猜是誰，想了半天才發現張明熟悉的姑娘也就安吉拉一個人了，趕緊話鋒一轉說：“……安吉拉是個不錯的姑娘，你做了個正確的決定。”
“都不是，等結束了我跟你細說。”
“說好了，等我回紐約了，給我講講你的愛情故事。衣服我讓哈皮送到你公寓。”
託尼的效率比張明想象的還要快。
張明騎着摩托回到公寓的時候，哈皮正端着咖啡在樓下等他，旁邊還有一輛黑色的保時捷跑車。
哈皮遞過來鑰匙。
“衣服和飾品在後備箱。”
“謝了。”張明接過鑰匙，打開了後備箱，裡面整整齊齊的擺放着三套不同顏色的西裝，旁邊還有與之搭配的手錶、腰帶、皮鞋。
在中間貼着一張便利貼：記得結束後跟我講故事。
張明被託尼的八卦之魂逗笑了，哈皮抱着胳膊問：“能提前給我劇透一下嗎？”
“抱歉，不能。”
第二天，晚上19:37。
一輛黑色的保時捷跑車緩緩駛入港口，張明從車上走下來，鑰匙丟給一旁等候多時的服務生，又抽出一百美金遞給他。
“小費。”
“謝謝先生。”
經過羅伊一下午的化妝，張明完全變了一個人。
黑色的頭髮被染成了發白的淡黃色，用髮蠟梳成了一個背頭，臉和脖子塗了粉，顯得更爲白皙，鼻樑和眼窩則用陰影更加立體，最後戴上棕黃色的美瞳，加上一幅平光眼鏡，使張明看起來像是一個混血兒。
化妝完成後，張明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就像是第一次進入美特色邦威的楚雨蕁，反正他是認不出自己了。
“怎麼給裡給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