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4章 32.不能在關鍵時刻救下愛人的獵魔人不是好的大導師
梅森家族衝進了終末之星。
但他們並不是跨越過星海落在那顆由無數世界的殘骸拼湊編制而成的黑暗星體之上，那層已經崩潰的水晶牆壁的作用原理更像是一道半永固的傳送門，在越過它之後就以相當奇妙的姿態將他們從正在分崩離析的鬥界轉移到了終末之星中。
不過這種傳送似乎是隨機的。
最少在梅森從稍稍眩暈的感知中清醒時，他周圍並沒有其它人的痕跡，家族的逗比們不在，小可愛們也不在，狗子也不見了。
只有他自己於一片昏暗的環境中睜開了眼睛。
梅森從地面爬起來，拔出了腰間的命運手槍警惕的看着四周。
這裡看起來像是某個陰森的走廊在一個封閉的建築物之中，在總隊長身側雙方的牆壁上佈滿了各種各樣正在運轉的運算裝置，像極了一個超級服務器的機房。
按照終末之星的規格和它所承載的作用來看，這裡很可能就是直接連接其循環功能主體的某個區域。
但梅森並不覺得自己和其他人分開，還被精準傳送到這裡是一場意外。
這肯定是有人在幕後操縱！
“喂，愣在那幹什麼？醒了就過來！”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梅森上方響起，讓總隊長仰起頭便看到了零號託尼·斯塔克正站在上方的欄杆邊對他揮着手。
那傢伙病懨懨的臉上帶着一副“你看，我就說我們會再次見面”的惡劣笑容，似乎這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梅森撇了撇嘴，將手槍插回腰間縱身一躍，在水體轉換中精準落在了零號託尼身旁。
“我記得我一槍幹掉你了。”
他說：
“你怎麼又活了？”
“瞧伱這話問的就沒水平。”
零號託尼喝了口手裡咖啡杯的液體，對梅森吐槽道：
“你殺的是十七年後的我，和現在的我有什麼關係？
你踏入鬥界的時候就該知道，這裡的時間是恆定在神聖時間線上的錨點而且一直處於循環之中，所以理論上說只要我一直待在這裡我就能實現真正意義上的永生不死。
但這也沒什麼可驕傲的。
別擔心你的朋友，我把他們送到了稍微遠一點的地方，但都給他們留下了標記，他們很快就會過來和你匯合。”
“沒那麼多時間了。”
梅森在高處看着下方這個有一座小城市大小的巨大運算陣列運轉時的宏偉場面，從那些不斷跳動的且越發急促的光點中他就能感覺到終末之星即將起航的壓迫。
他說：
“快帶我去關鍵點，阻止這玩意。”
“別急。”
零號託尼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他說：
“現在只是起航，距離它校準時間線並啓動循環還需要三十分鐘呢，信我，我看這玩意運轉過十幾次了，分秒不差。
而且你現在過去也見不到正主。
只有在啓航程序激活後，那傢伙才能從時間的無序循環中暫時脫離出來，所以我還有點時間告訴你那些你或許已經猜到，但並不完全的真相。
不過在開始聊這些之前，我得問你一個問題.”
他扭頭盯着梅森，說：
“我腦子裡那顆寶石呢？你好像沒有帶上它？”
“我把它埋在暴君託尼的墓地裡了。”
梅森直接了當的說：
“我覺得那是那個可憐人應得的，他被你當工具用了這麼久，不給人家點報酬說不過去吧？”
“工具？”
零號託尼嘆了口氣，說：
“所以在你眼裡，我就是這麼一個會把自己也算計進去的混蛋嗎？不，不是那樣的，在我意識到我必須做出一個艱難選擇的時候，我就把本該歸我的最寶貴的東西給了他。
自由。
我給了他自由。
希望他不受我的命運約束能以獨立的個體在外界生活，不必承受我的痛苦與我的絕望，但他太過執着於身份與認同。
在我把他分離出來的那一刻，我們就已經是獨立的個體了。
只是一個名字一個身份而已，他卻無法釋懷。”
“人家只是渴望完整，並不是指責了你偷走了他的人生。”
梅森撇嘴說：
“而且別裝的自己和白蓮花一樣，暴君託尼的悲劇就是你一手造成的，但我不想和你討論這個，說吧，那些真相。
我們真的時間緊急，我們得.呃.”
總隊長說着話就感覺到心頭一疼，他整個人都趴在欄杆上捂着心臟發出一聲痛呼，這把零號託尼嚇了一跳。
他等了這麼久纔等來一個能打破可悲輪迴的傢伙，可不能讓這混蛋就這麼死在自己眼前，這也太糟了。
“喂，你還好嗎？”
他不斷的拍着梅森的後背，詢問他情況，總隊長擺着手如呼吸不順一樣努力調整，在好幾秒之後他恢復過來。
他說：
“沒什麼，沒事，別擔心。”
“我能不擔心嗎？”
零號託尼吐槽道：
“你現在的臉色比我都差，就像是熬了十天十夜一樣，站你身邊我都怕你吸走我的陽氣，這到底是怎麼了？”
“是好事。”
梅森摸了摸重新跳動的心臟，在一次次震動中似乎有奇特的迴音於心腔迴盪，就像是與遠方的某個人形成了共振一樣。
他露出一個笑容，對零號託尼說：
“她回來了，我的後備計劃有了。”
——
“唔”
就像是一場漫長到永遠醒不了的夢終於走到了盡頭，在幾次急促的呼吸之後，那雙緊閉的眼睛突然睜開。
映入眼簾的是模糊的光，看不太清外界的場景，只能模糊看到一個人影在自己眼前，伸手搖晃着她似乎在說着什麼？
聽不清楚，整個世界似乎都很模糊。
呃，這應該是一下子起猛了，讓昏昏沉沉的思維一時間還跟不上事態的突然變化，於是她決定閉上眼睛再睡一會沒準就好了。
但下一瞬，她就意識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真相。
她活了！
從永寂的死亡中復活且重新回到了點綴光芒的人間，就好像是一眨眼的事，又像是已經過去了一百萬年。
“唰”
希裡雅再次睜開了眼睛，這一次眼前的世界更清晰了一些。
她滿懷期待的想要看到那個小男人梅森在自己身旁等待，但讓人失望的是出現在自己身旁的並不是梅森，而是他的私人秘書華子小姐。
後者似乎被嚇到了，這會一邊搖晃着希裡雅，另一隻手裡還抓着一把粉紅色的手槍。
“你還好嗎？希裡女士？你爲什麼不穿衣服出現在這？這不對啊！梅森閣下的辦公室之前就已經封存了，根本不可能有人闖進來。”
華子小姐這會也有點懵。
這個時間點並不是酒吧營業的時刻，因而她剛纔還在自己的房間裡抱着自己收養的三隻貓補覺呢。
被突然響起的警報驚醒衝過來一看就發現封存的辦公室裡莫名其妙的出現了一個銀髮裸.女，這種和靈異事件一樣的事誰遭得住啊？
仿生人也會被嚇壞的好嗎？
不過好在作爲梅森的私人秘書，華子小姐對於總隊長的人脈關係還是挺了解的，她一眼就認出了這是和總隊長維持着不正當關係的希裡女士。
只是她突然出現時的形態多少讓人有些驚訝。
整個人好像都小了一號.
不，這樣的描述並不準確，畢竟依然是該大的大該小的小，只是那張臉無疑年輕了很多，所以整體看起來就像是逆時光生長一樣。
“我我的腦子亂糟糟的。”
希裡開口想要說，但剛剛復生的軀體顯然還需要時間適應，她想要起身也無法良好活動，只能示意穿着睡衣的華子小姐將她攙扶起來。
一頭銀髮就像是久未打理，在起身一瞬就長髮及腰像極了絢麗的斗篷，但走路的形態卻像是蹣跚學步的嬰兒一般艱難挪動到梅森辦公室的鏡子前。
她看向鏡子中的自己，熟悉的臉頰回到了十八歲的樣子，正如梅森在上一次分別時所說的預言。
但更重要的是自己的眼睛不再是貓一樣瞳孔，而是恢復到了自己早已忘卻的精靈血脈點亮的純潔瞳孔之中，就像是鏡子一樣倒映出整個世界。
“梅森大人這裡應該還有您的衣服，我找一找。”
華子小姐打開衣櫃，很快就找到了希裡的獵裝和羣星會的制式長袍，好在身材並無縮水讓她穿上之後依然合身。
在幾分鐘的適應之後，希裡斷斷續續又混沌的思維也恢復了過來，她揉着自己的額頭看向同樣換好了一身工裝的華子小姐。
她說：
“我我死了多久？”
“十天左右。”
華子報出一個精準的時間，又看了一眼低頭撫摸着左臂的希裡，說：
“羣星會已經沒有了，梅森大人解散了那個組織，您自由了。”
“我從不懷疑這一點。”
希裡搖了搖頭，她擡起恢復了運動力的手指輕車熟路的打開了辦公室的密室，走入其中在那些梅森手作的武器中挑選自己合用的長劍，又問到：
“梅森在哪？”
“呃，大人他失蹤了。”
華子小姐有些遺憾的說：
“在完成了偉大的事業之後，就如那些傳奇故事的經典結尾，於布魯斯閣下和賽琳娜夫人的婚禮上神秘失蹤。
哈莉與奎茵小姐也一起消失。
這件事引發了相當大的混亂但很快就被其他人聯手壓制下來，畢竟衝擊還未結束，新烏托邦計劃還得繼續下去。
不過有人猜測梅森大人並非選擇放手，而是以自己的方式繼續他尚未結束的征程，他或許在此時還在另一個遙遠的世界中繼續戰鬥着。
您可以在這裡耐心等待。
他承諾過，他會在賽琳娜夫人的孩子出生前回到這裡。”
“不，不能等下去了。”
希裡將一把帶鞘長劍背在身後，嫺熟的繫好武器綁帶，又拿起一根女士款武裝腰帶系在腰間，將幾隻匕首插入其中。
她頭也不回的說：
“我能感覺到他在何處，存在性的連接讓他如一座燈塔在遠方爲我照亮了前去尋找他的道路，我必須立刻出發。
他可能會遭遇到危險。”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希裡女士。”
華子小姐遺憾的說：
“此時正是第五次衝擊發生的時候，雖然我們所在的世界已經因爲嫺熟的融合進程度過了危險，但這一次的衝擊不管在能量強度還是影響力層面都要遠超前四次。
新奧斯本塔已經下發了禁令，不允許任何人在這種情況下進行空間層面的跳躍以免出現問題。
更大範圍的融合也還在進行，您是經歷過那場景的，在位面融合的宇宙頻率生效的情況下，即便是您也不可能來去自如。
所以，您應該等待。
這不只是爲了您的安全着想。”
“我可以直接跳過去！”
希裡拿起一把精緻的獵殺手弩轉過身，對華子小姐說：
“我能感知到梅森的位置，只需要一段時間的蓄力我就可以直接打開落在他附近的時空裂隙，在我的軀體得到淨化之後，長者之血也不會再被魔鬼力量影響。
我有足夠的把握不會再被衝擊引發的時空擾動所影響！
但我不能一個人過去，請替我召集K小隊。”
“K小隊也已經解散了。”
秘書小姐嘆氣說：
“梅森大人解散了自己的團隊，現在團隊中的成員都已經分散到了天南海北的各個世界中，或許是因爲他提前預知到了您的行動計劃，他不願意被人打擾自己。”
“那是他的想法！不是我的。”
希裡有些惱怒的說：
“他總是認爲自己可以搞定一切，就像是我與他剛剛相遇的時候，但他需要支援的力量這樣才能在他把一切都搞砸的時候不至於閉目等死。
我是他的上司！
我必須肩負起這份責任。
華子，替我召集K小隊和一切願意作爲一起前往支援的力量，我不是在開玩笑，我已經與梅森綁定在一起，我們的聯繫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緊密的多。
他需要幫助！
我可以確信這一點，他正處於危險之中。”
聽到希裡如此堅決，華子小姐也不再猶豫，她上前在梅森的辦公桌上用自己的身份卡激活了用於緊急聯絡的通訊網。
這是芭芭拉特意留下的，雖然K小隊已經解散，但蝙蝠少女顯然認定他們這些人需要一個備用的網絡以此應付突發事件。
事實證明，梅森的老姐在未雨綢繆這方面學習的確實不錯，這個被留下的秘密網絡在這一刻真的派上了用場。
華子小姐一邊激活網絡，一邊看着正坐在沙發上穿靴子的希裡，她好奇的問到：
“我有個疑惑，希裡小姐，如果您和梅森大人有我難以想象的連接，那麼爲什麼您會在這裡復生呢？
難道不該在他身旁嗎？”
這個問題讓希裡沉默下來。
她將戰靴綁好，起身披上羣星會大導師的制式披風，走到眼前辦公室的大落地窗前看着眼前的哥譚市全境。
在好幾秒後，她說：
“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就在這裡，就在這窗戶前。我也不是很懂這連接與綁定關係的生效原理，但我猜，那並不全是按照梅森的想法生效的。
在我漫長的記憶中能給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地方並不多，而且絕大多數都已消亡在過去，或許這裡就是屬於我的命運節點。
一個被我與他選擇並將彼此的人生連接在一起的節點。”
她摸了摸自己的手指，那裡並沒有那個她鍾愛的戒指，這讓希裡撇了撇嘴，在腦袋搖晃中使一頭銀髮飛舞。
“我回來了，我會回到他身旁，然後再不分開，這是我應得的，也是他應得的。”
她拄着劍柄看向遠方，另一隻手輕輕擡起，像是觸摸某樣東西。
她輕聲說：
“耐心點，梅森，我的摯愛之人，將我從泥潭的命運中拖出的救主，讓我得以真正燃燒的男人，堅持住！
我馬上就來了，你的獵手與你的朋友們，我們馬上就會到達你身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