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銀芒倏地劃破空間，激起一聲短促的嘶嘯。
鋒芒過後，身旁的書架連同內裡的書籍斜斜地滑落，切面異常光滑。
“好劍。”萊恩讚了一聲，又道：“不過我不喜歡它的樣子。”
梅麗娜看着一地狼藉，眼神沉靜。
“我想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但你能保證嗎？”
“雖然我沒有必要和你保證什麼，但……可以。”
得到如此確切的回覆後，梅麗娜瞬間閉上眼睛，當即只覺頭暈目眩。
萊恩看了她一眼，很快就有了推測。
“任何一種新藥都需要長時間的研究和實驗，哪怕是再邪惡的組織，一開始的實驗使用的大多還是動物，比如你養的那些豬。當藥物初見成效之後，大部分人會非常急迫地申請展開臨牀實驗收集數據。不過紅房子不需要向任何人申請，而你們的臨牀實驗大概是直接用在人的身上進行觀察。”
原劇情線中，梅麗娜的出現和紅房子的破滅是在內戰之後，也就是2016年左右。
距今大概六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可對於能夠直接控制他人思維的藥物來說，現在至少應該已經進入到了“臨牀”階段。
從梅麗娜的表情反應來看，他猜對了。
萊恩坐回到沙發上，雙手拄劍，問：“說說吧，你到哪兒一步了？”
梅麗娜腳步虛浮地走了回來，開始講述。
多年以前，那時候的世界格局還是大家所熟知的美蘇爭霸。
阿列克謝和梅麗娜兩名優秀特工帶着各自的任務潛入到了俄亥俄州，梅麗娜進入到了北方研究所。
這個機構大家同樣也並不陌生，那裡雖然表面上是神盾局的一部分，可實際上聚集的全部都是自德國戰敗後迅速轉移陣地的九頭蛇科學家，也就是紅骷髏約翰·施密特和佐拉博士那一支，後來衍生、合併誕生了如今神盾局內以亞歷山大·皮爾斯爲首的九頭蛇。
思維控制，聽起來是不是很熟悉？
當今的九頭蛇內部掌握着非常成熟和強力的洗腦手段，他們所控制的冬日戰士是一羣更早出現的被人控制的冷血殺手。
梅麗娜當下的研究成果，和“冬日戰士”計劃完全同出一源。
只不過因爲後來兩者分道揚鑣，然後才誕生了截然不同的兩個分支。
甚至從結果上看，梅麗娜的成果雖然誕生更晚，但效果卻更勝一籌。
冬日戰士項目，解剖和結構了不知道多少人的大腦，創造性地繪製了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基底神經節的細胞藍圖，它是人體認知的中心，控制着人體的自主學習、程序性學習等等。
這份耗費了不知多少九頭蛇科學家畢生心血和經歷的藍圖，就是阿列克謝和梅麗娜的任務目標，以及終極成果。
此外，在當年離開北方研究所的時候，阿里克謝炸掉了那裡的一切，也就是說，九頭蛇在這個項目上完全爲當下的紅房子做了一套嶄新且昂貴的嫁衣。
作爲特工，他們的任務顯然是無可挑剔的成功。
但他們兩個人的任務結果，卻也無法左右世界歷史的進程。
任務完成後，葉蓮娜和娜塔莎被送進紅房子接受訓練，兩人走向了各自不同的命運。
蘇聯解體後，與當局立場不合的阿列克謝被扔進監獄，梅麗娜被德雷科夫收編後一步步成爲了紅房子的首席科學家。
一家人，誰也沒有因此得到任何的好處，反而陷入了長達數十年的痛苦和掙扎。
看起來過得最舒心的，只有梅麗娜。
萊恩望着她不斷顫動的睫毛，只覺得過去的時間裡，她應該也並非看起來那麼安然與平靜。
截至目前，思維控制藥物已經展開了長達半年的人體實驗，不過梅麗娜並不負責這一部分的工作，所以她知道的只有對方傳遞過來的數據。
黃昏降臨。
“實驗過程裡，只有不到十個人因爲藥物的副作用而死亡，隨着不斷的推進和改良，目前的效果也越來越接近最初所設定的理想目標。按照上個月會議的計劃，我們會在七月初正式開始量產並投入使用。”
萊恩點頭：“看來我來得還算是及時。不過，你知道目前已經參與實驗的有多少人嗎？”
“六百，一個月一百人，他們來自世界上不同的國家和地區，做着不同的工作。”
“很好，那麼，解藥呢？”
梅麗娜抿着嘴角。
萊恩追着說道：“在成爲首席科學家之前，你也是一個非常精英的特工，你應該知道紅房子並不是那麼的值得信任，我甚至懷疑你每天都要固定自己吸上兩口解藥，以免陷入他人的思維控制而不自知。”
聽到最後一句，梅麗娜情不自禁地嘴角一扯：“你甚至知道解藥是吸收式的氣體。我知道的都已經說完了，你現在能告訴我你是什麼人了嗎？”
“沒問題。”萊恩頷首，“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想問你，你真的做好這樣的準備了嗎？”
“當然。”
兩人對視，目光沒有絲毫偏移，也沒有眨眼。
少頃，萊恩站了起來，把手伸進旁邊的花盆裡。
梅麗娜眼睛眯起。
萊恩抓出一顆黑色的圓球，道：“約翰？”
“她那裡的所有設備都沒有內外數據的交換，萊恩，換句話說，她沒聯網。”
“明白了。”
回頭，他看着梅麗娜：“你切斷了通訊，我想他們應該很快就會過來了。”
“既然發現了，那你爲什麼還不趕緊走？”
“我就是來找他們的，爲什麼要走？”
“你應該清楚，你知道的太多了。”
“如果知道的越多就越該死，那我想我的局長估計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局長？”
萊恩點頭：“不錯，神盾局。”
梅麗娜眼角猛地一跳。
萊恩繼續說：“另外我應該感謝你提到了關於九頭蛇潛入神盾局的信息，我想它是一個非常重量級的消息，有利於神盾局內部進行一次自我調查和人員清洗。不過，那得在我解決了紅房子之後。”
“你們有多少人？”
“有且僅有我。”
窗外，一道亮光突然從天而降。
梅麗娜起身：“如果你是神盾局的人，那我覺得你最好趕緊呼叫支援。”
萊恩看向窗外閃動的一個個人影。
“女士，請你找個安全的地方先躲起來，不要耽誤我工作，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