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12.16
視頻上所顯示的時間，一下子就勾起了被託尼埋葬在內心深處的記憶。
這段記憶，曾經被【比爾·塞弗】在思維世界中構想過，如今又出現在了視頻的畫面中。
看着視頻裡那條熟悉的道路，託尼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嚴肅了幾分。
他的目光掃過文件夾上的名稱，原本平靜的呼吸變得急促。
內心隱約明白了，這或許就是自己一直苦苦所追尋的‘答案’。
因爲拍攝年代的緣故，整個視頻的畫面有些模糊同時呈現黑白的影像，然而託尼卻完全沒有在意這些，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視頻所拍攝的內容給吸引。
在視頻中，一輛熟悉的汽車狠狠的撞擊在了昏暗的路口。
伴隨着汽車的撞擊，託尼感覺到彷彿自己的內心也同樣被狠狠的撞擊了一下。
他已經明白了，這輛遭遇車禍上所乘坐的人，應該就是自己的父母。
按耐下內心的悲傷，託尼繼續看着視頻裡的畫面。
而伴隨着視頻的播放，應該駕駛着摩托車的身影也隨即出現在了遭受撞擊的汽車旁。
“是他！”
看着這個身影，託尼終於無法壓下激動的情緒，脫口喊道。
這個【比爾·塞弗】曾經在他的思維意識中所暫停的畫面，如今卻終於迎來了後續的部分。
只是，這一次的託尼，無法再在思維世界那樣做出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視頻裡的過去延續下去。
從摩托車上下來，託尼也終於看清楚了男子的真實面貌。
在模糊的畫面中，對方顯露出自己那銀白色的金屬手臂，以及一張冷峻卻又對於託尼來說無比熟悉的面孔。
冬日戰士，巴基·巴恩斯。
目睹着畫面中，巴基冷酷的殺死自己的父親，又同時將車上倖存的母親同樣殺害。
託尼的情緒一下子到達了極點。
“史塔克先生，我很遺憾……”
感受託尼的情緒，奧創模仿着安慰的語調說道。
“告訴我，巴基的位置。”
“先生，根據案發時間的推定，在當時的冬日戰士並不存在個人的意志，他只是九頭蛇洗腦之下的殺人工具。”
“告訴我，巴基的位置，奧創！”
按下胸口的電弧反應堆，隱藏在其中的納米機器人瞬間在託尼的身上變形成納米戰衣Mark54，託尼的語氣已經變得激動了起來。
“……”
察覺到此刻託尼情緒的激動，人工智能迅速進行了計算，最終還是創造者的命令壓過了奧創的想法。
“冬日戰士目前正在復仇者大廈內。”
看着奧創所顯示的目標地點，託尼當即控制納米戰衣化作紅色的殘影飛去。
……
“我的意思是，你真的已經和美國隊長一樣接近一百歲了，那麼是怎麼做到依舊保持年輕的，最近我已經感覺到自己有些力不從心了，我是說在戰鬥力方面……”
復仇者大廈內，獵鷹山姆看着眼前表情冷酷的冬日戰士，卻忍不住挑了一下自己的眉毛，用略帶熟絡的語氣對着他問道。
“冰凍。”
面對山姆明顯帶有調侃意味的話語，巴基也給出了一個十分具有冷幽默的答案。
“當你人生超過三分之二甚至更長的時間都一直被冰凍起來，只有在有命令的時候才得以行動的話，那麼也可以做到我這樣。”
“好吧，不錯的建議，不過我已經品嚐過那種滋味了。”
對此，獵鷹忍不住聳了聳自己的肩膀。
口中所提到的品嚐，卻是指曾經在加拿大的時候面對scp基金會的那次冰凍體驗。
“我一直十分好奇，如果你一直都處於被洗腦的狀態，那麼對於曾經的記憶是否依舊存在着一點印象。”
看着一臉冷漠之色的冬日戰士，班納卻忍不住流露出好奇的表情。
“九頭蛇每一次在安排我執行完任務之後，都會對我再度進行洗腦，在七十年間我已經不知道被洗腦了多少次，因此就是存在着記憶也變得十分模糊起來，甚至如果不是遇到印象深刻的情景，或許都不會有記憶。”
“但是，如果你一直都經歷着洗腦的話，大腦應該已經對此產生了抗性，要不然也不會記憶其史蒂夫。”
對於巴基的回答，班納卻提出了一個稍微有些不一樣的看法。
“或許，伴隨着你所接觸的事物越多，曾經遺失的記憶將會再度恢復也說不定。”
“如果可以，我情願那一天永遠不要發生。”
對此，冬日戰士卻表現的並不太開心。
“我很清楚，那些並不是什麼值得回憶的記憶。”
“抱歉……”
聽到巴基的回答，班納也反應過來，冬日戰士曾經被九頭蛇洗腦所做下的種種惡行，哪怕並非他的意志但終究也是由他所做，因此巴基回憶起那些過去除了讓他對於自己的過去更加痛恨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好處。
“或許，現在這樣的情況更適合我，一個沒有過去的傢伙。”
收斂自己臉上的表情，依舊維持冷峻的模樣。
巴基看着眼前的班納，沉默的開口說道。
轟——
然而，就在冬日戰士話音落下的瞬間，在衆人腳下復仇者大廈的地面突然發出轟然的爆炸聲。
“小心！”
面對着突如其來的爆炸，獵鷹山姆本能的朝着自己的翅膀撲去，而班納則在爆炸中失去了身體的控制，後仰倒在了地上，大量的碎石擦過他的身體落在地面上，班納伸手擋住自己的面前，努力壓抑內心涌動的情緒，沒有在第一時間將體內的綠巨人給放出來。
“如果你不願意回憶起過去，那麼就由我來幫你回憶起來。”
爆炸聲中，託尼控制着Mark54出現在破碎的洞口擋住，一手抓住巴基的脖子，納米戰衣頭盔下的臉上滿是憤怒之情。
“託尼，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看着製造這一襲擊事件的居然是託尼，班納的臉上流露出詫異的表情。
“快停下來，託尼，他是巴基，並不是敵人。”
控制背後的金屬翅膀扇動周圍的爆炸煙塵，獵鷹看着被託尼緊緊抓在手中的冬日戰士，立馬開口說道。
“對於我來說，他就是敵人。”
然而，顯然，此時此刻的託尼，並不是獵鷹和班納所能夠說服的了的。
抓在巴基上的手掌力量不斷的加大，在疼痛的刺激之下，冬日戰士左手的機械手臂開始做出反擊，迅速變形成刺錐朝着託尼攻去。
哐當！
擡起自己的手臂將巴基所變形的刺錐抓在手中，託尼直視着手中的冬日戰士，質問道：“告訴我，你曾經對自己所做的一切感到後悔嗎？！”
“如果我記憶起來，或許會對此感到後悔。”
面對託尼的質問，冬日戰士用依舊冷漠的聲音做出回答，同時變形成刺錐的手臂也在同一時間變形成堅韌的長鞭從託尼的手掌中掙脫出來，纏繞在他我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之上。
伴隨着機械設手臂的力量不斷加強，託尼手臂上的納米機器人開始出現損壞，而從中所傳遞的力量也隨之減弱了起來。
“如果我是隊長那樣的‘好人’或許會放下這一切，但是很遺憾，我並不是。”
冬日戰士的回答，並沒有在託尼的內心造成太多的波瀾。
跟多的納米機器人替換了損壞的部位，抓住巴基的手掌變形成巨大的爪勾死死的將對方給抓住。
砰——
然而，就在託尼死死將冬日戰士抓在手中，想要爲死去的父母報仇的時候。
從他的背後，在急速的呼嘯聲中，一面盾牌擊中了託尼抓在巴基脖子上的手臂。
在盾牌的撞擊之下，託尼的身體不由出現了一絲踉蹌，而也就在這一瞬間，冬日戰士抓住了機會機械手臂變成鐵架將脖子上的爪勾撐開，同時翻滾着從託尼面前逃脫開來。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託尼？”
擡手將盾牌再度接住，美國隊長史蒂夫看着眼前的戰鬥，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你和巴基之間究竟產生了什麼誤會？”
在接到獵鷹的通知，史蒂芬就毫不猶豫的朝着戰鬥發生的地點趕來過來。
但是，顯然，就算看到了兩人戰鬥的場面，史蒂芬也依舊無法理解兩者之間是因爲何事而戰鬥在一起的。
別說是史蒂芬，就連通知他的獵鷹也同樣對於整個情況的發展一知半解。
從託尼面前最危險的地方離開，冬日戰士起身，摸着自己脖子上的爪印，臉上的表情出現了幾分變化。
“看起來，你已經記憶起了原因。”
託尼的目光一直都放在巴基的身上，哪怕是美國隊長，以及之後的復仇者成員，娜塔莎和幻視的出現，也依舊沒有移開自己的眼睛。
他注意到巴基臉上表情的變化，隨即開口說道。
“……”
面對託尼的質問，冬日戰士一臉沉默之色。
他很清楚，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任何的解釋都蒼白無力。
“誰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看着眼前託尼和冬日戰士尖銳和沉默的態度，娜塔莎的眼神閃爍了一下，而獵鷹山姆則是皺着眉開口問道。
整個過程的發展，從託尼出手，他都不清不楚的。
“史塔克先生，或許你應該冷靜一下自己的情緒。”
額頭寶石閃爍了一下光芒，在心靈寶石的力量之下，幻視能夠感知託尼此刻內心洶涌的情緒。
“我或許會冷靜，但不是現在。”
面對勸說，託尼卻一臉堅決的做出回答。
“我曾經一直以爲，我們是朋友，隊長，哪怕你我之間相差瞭如此長的時間，但是作爲復仇者聯盟的一員，我們曾經親密無間的並肩作戰過，不僅僅是我和，和我的父親也同樣如此，我不止一次從他的口中聽到過你的名字。”
扭頭，看向眉頭緊皺的美國隊長，託尼眼中的神色變得無比複雜。
“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告訴我……”
一邊說着，託尼擡起自己的手臂，按下手腕的裝置，緊接着一個投影畫面瞬間出現在了衆人的眼前。
“這是？！”
“……”
看我畫面中所呈現的一切，在場的衆人陷入了沉默當中。
他們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冬日戰士身上，同時開始明白了爲什麼剛剛託尼會這樣不管不顧的對巴基做出攻擊。
“隊長，你知道這一切嗎？”
“我不知道攻擊的人是巴基。”
面對託尼的質問，史蒂夫沉默着道。
“我想要答案，隊長！”
“我很抱歉，託尼。”
史蒂夫的這個回答，無疑是間接告訴了託尼答案。
納米戰衣內，他默默低頭沉默了一下，緊接着伴隨着胸前電弧反應堆的閃爍，從手掌發射着猛烈的衝擊波就朝着眼前的美國隊長轟擊了過去。
嘭！
面對託尼所發射而來的衝擊波，史蒂夫下意識的就擡起手中的盾牌將其擋下。
“這面盾牌不是你的，是我父親製作的它，你不配使用。”
看着史蒂夫手中所持的盾牌，託尼納米戰衣下的面孔變得更加憤怒。
“你無法改變過去的事情，託尼，巴基也同樣是九頭蛇的受害者。”
對於託尼的話，史蒂夫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盾牌，隨即擡頭說道。
“你總是站在自以爲‘善良’的那一方說話隊長，或者，從一開始我們就不是一派的。”
殺害自己父母的仇人就在眼前，史蒂夫的勸說，在託尼的耳中聽來更像是刺耳的嘲諷。
控制自己背後的納米機器人，變形成炮口，託尼毫不猶豫的就對準巴基發動攻擊。
“巴基！”
看着被大量炮口鎖定的冬日戰士，史蒂夫臉上的表情猛然一變。
“抓緊我！”
而就在在一瞬間，獵鷹山姆控制着自己背後的翅膀，一把抓住巴基的身體就撞破復仇者大廈的玻璃。
在看過視頻的內容之後，他就已經知道，眼下的巴基和託尼之間已經沒有任何和平相處的可能性。
作爲美國隊長的支持者，他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看着衝突發生。
目睹着獵鷹帶着冬日戰士飛離的身影，託尼卻意外的並沒有做出追擊。
他壓抑下自己內心的情緒，扭頭看向美國隊長。
“如果你選擇幫助他，那麼從你轉身的那一刻起，我們就不再是朋友，也不再是復仇者聯盟。”
史蒂夫能夠感受的出來，託尼話中的決然之意。
然而，他的目光落在獵鷹帶着冬日戰士撞破的玻璃，攢緊手中的盾牌，內心卻依舊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關於你父母的事情，我很抱歉託尼，但是，巴基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還倖存的戰友了。”
給出自己的答案，史蒂夫毅然決然的轉身。
“……”
“原來，我們不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