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抱歉,孩子。”
以藏大師的聲音蒼老中也顯得一些和藹,這並非是僞裝出來的,雖然出身於聖潔會的人大部分都擁有強大的忍者技能,入侵、刺殺屬於本分,欺騙、僞裝更是隨身技能,但是以藏大師作爲聖潔會最早期的成員本身就擁有超出其他聖潔會成員的威望,面對馬特·默多克卻是不會說出違心的話語。
“嗯?”
馬特的強悍感官讓他察覺到了這一點,但是他對此卻絲毫不在意,人死了說再多的對不起又有什麼用,還不如一命賠一命來的令人暢快,雖然馬特心中不會有這種想法,但是對於這羣在他第城市惹是生非的傢伙們他卻是再也無法容忍了。
即便所有的聖潔會成員都覺得他們與手合會之間的戰鬥是一場正義的戰鬥,雖然他們行使的手段血腥,但是他們所爲的卻是正義與和平,阻止爲了利益、爲了那瘋狂的陰謀的手合會就是他們值得爲之犧牲的正義,然而這些也僅僅只是對於他們來說罷了。
而對於馬特來說,這些人與手合會一樣,鬥不過是闖入這裡搞事情的外來者,他們對這裡沒有任何的感情,所作出來的一切行爲都不對這裡負責,他們只會以各種名義在這裡亂攪一番,然後抽身而去,將這一切的後果都留給這裡,從這個角度來看,他們比之幫派的混混都有不如。
所以對這些人他沒有任何的好感,他只想將他們全部清除出去,然後繼續自己的小打小鬧。
他正要開口,以藏大師卻彷彿心有所感,或者說他在此之前就已經做了這樣的打算,對馬特開口道:“聖潔會與手合會的戰爭本來不應該累及此地,但是萬事皆有其定性,手合會來到了這裡,所以我們也來了,而如今手合會的陰謀已經被粉碎,消失的無影無蹤,那麼我們也該離開了。”
話音落下,以藏大師看了一眼石頭,石頭當即頷首,然後一揮手,所有的聖潔會成員立即動了起來,帶上傷員屍體,緩緩的離開。
只是當他們想要搬起艾麗卡的時候,馬特卻是毫不留情的將他們的手臂打開,目光冷冷的看向棍叟,冷漠的道:“她不是你們的人,別想讓她即便死了也要繼續爲你們戰鬥!像你一樣!”
棍叟無奈嘆氣,並不再多言,只是搖頭而去。
滿身肌肉紮結的石頭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也隨即離去。
以藏大師對忍者揮揮手,擔憂的看了一眼馬特,開口道:“艾麗卡並不屬於聖潔會,她爲聖潔會的戰鬥就此結束。”
說完便轉身離去,大羣的忍者擁着他,也快速的離開這裡,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空蕩蕩的破舊房屋中,昏暗的黃色燈光搖晃,不過這對於馬特來說毫無阻礙,但是眼中的漆黑卻是讓他有些麻煩。
艾麗卡的屍體早已經冰冷,原本嬌豔的面容上浮起快快充滿死氣的斑痕,他看不到艾麗卡的身體,於是只能蹲下身來伸出手掌一點一點的向前摸去,然後碰到艾麗卡的身體,又一點一點的找到正確的姿勢將其抱起來,一番動作下來,前前後後用了五分多鐘。
他終於將艾麗卡抱了起來,讓艾麗卡以一個看起來比較舒服的姿勢靠在他的懷中,在原地站立了良久,終於長長的吐了口氣,下巴微微向下,滿是胡茬的下巴頂在了艾麗卡的頭頂上,張口澀澀的呢喃道:“回家了,艾麗卡,我們回家了。”
沉重的腳步從這荒廢已久的房屋中邁出,他揚起頭,天邊只有一彎月牙懸掛在灰濛濛的天際,遠處的哈德遜河緩緩而流,即便是不夜城的絢麗燈光也無法令這厚重的河流有任何的光輝,只是一片黑暗,靜靜地流淌着。
“我記得你說過,當你告別這個世界的時候你會選擇一種隨意的姿態,或是逝於風中,或是融於水裡,而如果需要在這兩者之間做出選擇的話那麼你一定會選擇後者,因爲風終究有停下來、消散的時候,而水流卻不會,它會在這個世界之中循環流淌,所以你想要融入水裡,這樣你就可以去往曾經沒有去過的世界各地,觀看世界各地的風景。”
說這些話的時候,馬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似是在笑,但是其中又分明顯得苦澀,他口中的話語輕柔,但是卻滿是迷茫與哀傷,他繼續說道:“但是我們已經分開很久了,我不知道你的想法是不是變了,我不知道,我需要你爲我做出選擇……”
自語還未結束,馬特突然皺了一下眉頭,下一刻直接頓住腳步,動作不停,立即連連後退。
而隨着他的後退,一連串的忍者飛鏢接連落在他踏足過的地方,直到飛鏢射完,他才停下了腳步,霍然擡頭,而後身體瞬間緊繃起來。
不知何時,一羣黑衣忍者已然來到了這裡,在用飛鏢打過招呼之後,這羣忍者直接暴露出身形,緩緩地從背後抽出長刀,冰冷鋒利的刀面在抽出的過程中寒光閃過,隨即雙手緊握,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音。
在一座較高的房頂上,一個紅衣忍者探出身體來,擡起的手臂霍然揮下,一羣忍者頓時竄出刀光霍霍卻連腳步聲都無。
而紅衣忍者在指揮黑衣忍者衝上去之後也直接從樓頂躍下,一個前滾卸力後甩手抖出一把連着鎖鏈的鐮刀,刷刷的轉了起來,一步步的前進,陰冷的目光看向在黑衣忍者的包圍之下勉強應付的馬特——懷中的女人!
他們的秘密武器黑空雖然被聖潔會的人毀了,但是這也許就是天意,黑空被毀掉,但是這個毀掉黑空的人,這個更加適合成爲黑空的人卻是出現在了他們的眼中,雖然這個人在那場戰鬥中死了,但是就如同他一樣,死亡並不是結束,只是另外的一種開始,成爲更偉大的存在的開始。
吉剛信是如此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