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真的……”信王臉色蒼白,雙眼失神的呢喃道。
張皇后想着自己的未來,偶爾瞥向歐文的目光,神色莫名。
天啓皇帝掙扎的撐起身子,希冀的看向歐文道:“忠賢,兩位聖祖皇帝可有傳授你逆天改運之法?”
此話一出,信王和張皇后皆是一震,回過神來,也用同樣的目光看向歐文。
歐文肅然道:“這個自然。兩位聖祖皇帝雲:如今的大明一共有三大難題。”
“哪三大難題?”
“第一,外敵入侵。陛下也當聽過,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之說吧?”
“恩!”
“女真人生活在窮山惡水之中,環境的惡劣造成他們秉性兇悍,戰鬥力超強,劣勢在人數較少,滿打滿算也就十來萬,而反觀我們大明雖然有百萬大軍,但卻大都是腐朽之軍,兵無戰意,將領貪餉,甚至於殺良民請功之事,也時有發生。
再加上文貴武賤,軍機大事,戰機稍縱即逝,軍隊的最高領袖卻是派去的文官,基本上全是紙上談兵之人,他們哪裡懂得打仗之事,試問,太祖成祖之時,可有文官統領大軍征戰的?”
“這也是爲了防止將領作亂……”信王反駁道。
歐文笑道:“這個道理,太祖成祖兩位聖人,也指點過老奴,但是現在大明只有17年的國運,已經可以等同於開國之時,江山社稷隨時有傾覆之危,如果還要按照這種方式來治軍,大明的未來絕對無法改變。”
“你的意思是說,要撤下文官督軍的慣例,讓武官全權掌控軍隊?可萬一……”
“沒有什麼萬一,只要陛下和朝廷仿效開國之初,給與有能力的武將以光明的前途,再遷移他們的家人入京都,優渥之,這些有能力的武將還有什麼理由叛變?”
“可是這個事情實在太大,短時間內恐怕很難完成。”
“正是。所以在解決第二個難題前,先要把女真人阻擋在關外,兩位聖祖皇帝遊歷四方未來,已經找到了一個方法。”
“什麼方法?快說!”
“女真人的強悍之處是在於弓馬無敵,現在我們並不需要立刻戰勝他們,只需要拖延時間,所以最佳的對策就是據城而守,死守關隘。在主要的要道上設下陷阱,阻擋他們的鐵騎出入。”
“天下有什麼陷阱可以阻擋住十來萬精銳鐵騎?”
“兩位聖祖皇帝稱之爲地雷陣。”
“地雷陣?”
“不錯,就是將火藥包裹在鐵球或者土球裡,提前埋在地下,敵人的騎軍一踩上這些地雷,就會引爆,這些地雷所用的火藥乃是新配方,威力十倍、百倍於現在的火藥,必然會將這些鐵騎炸的人仰馬翻,只要在死守關隘的同時,布地雷陣於要道之上,區區十萬女真鐵騎,根本不可能長驅直入,攻入大明腹地,爲我們大明爭取足夠的時間。”
“好好好!好一個地雷陣!這個地雷火藥引爆之下,就算炸不死多少的人馬,但是其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也足以驚嚇馬匹,女真人就算再兇悍,一旦沒有了馬匹,那也只是疥癬之疾了。”
“可對方萬一將這些地雷排除了呢?”
“呵呵,所以纔會有地雷陣之說,佈雷很簡單,但是排雷卻非常麻煩,需要消耗時間和人力,等到他們剛剛排除了一段後,我們早已經拉着紅衣大炮,擺好陣勢轟炸對方了,對方焉有不敗之理?”
“好好好!這個地雷和地雷陣,忠賢可盡知了嗎?”
歐文笑道:“兩位聖祖皇帝所賜,老奴不敢稍忘,都已經在老奴的腦海中,只要解決了第二個難題,就可以安排匠人大量製造,而後運到前線,守住大明疆土了。”
歐文第一世上過大學,學的是機械設計製造及其自動化,又喜歡看某點小說,有一段時間非常迷歷史穿越架空的小說,對於一些主角經常提到的黑火藥配方,自然有所瞭解,而地雷更是結構極爲簡單的東西,以歐文現在超強的精神力,這些看過的東西,自然清晰無比的印在他的腦海中。
“第二個難題?難道是你所提到的內憂?東林黨人?”
提起這個,信王臉色再次蒼白起來。
歐文瞥了一眼信王,點頭道:“正是,兩位聖祖皇帝雲:大明養士三百年,卻養出了一羣狼心狗肺的人。崇禎在位17年,最消耗精力的就是和這些文官集團鬥爭,但是這些人以儒教聖道爲名,逼得崇禎皇帝束手無策,越是殫精竭慮,越是屢屢出錯,最終在青史之上,留下一個可笑的說法。”
信王顫聲道:“什麼可笑的說法?”
歐文淡淡說道:“崇禎皇帝是清廷埋在我大明最大的臥底!當他吊死在煤山上時,清廷高層一個個搖頭嘆息,自謂失去了一大臂助!隨即以爲崇禎皇帝報仇爲名,出山海關,奪取大明全境。”
還有一句更加形象的話歐文沒說: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信王癱軟在地,額頭直冒冷汗,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天啓皇帝勸道:“五弟,不要自責,這不是你的錯!”
但是這種軟弱無力的勸說,如何能夠勸慰信王,他原本就是以中興大明爲己任,自負甚高,現在卻聽到了這種駭人聽聞的說法,還是板上釘釘的歷史,對於他的暴擊傷害足有十萬點!
歐文淡淡說道:“信王殿下,與其糾結於過去,還不如好好聽聽兩位聖祖皇帝的天機,他們兩位聖人都沒有怪罪於你,你又何必這樣。”
這話一出,信王的眼神一凝,掙扎的起來道:“不錯,還請魏公公傳達兩位聖祖皇帝所受天機。”
歐文點頭道:“兩位聖祖皇帝雲:以東林黨人爲首的文官集團已經成了大明最大的毒瘤,他們身居高位,掌控着朝政和輿論,拿着朝廷給與的薪俸,卻大肆收受來自江南富商的賄賂,已然成爲了江南富商的代言人。陛下和信王殿下可記得,神宗皇帝在位時,曾經實施過的一項措施嗎?”
天啓皇帝一臉懵逼,信王卻是脫口而出:“鹽鐵專賣之權!”
歐文頷首道:“正是!當年神宗皇帝下旨剝奪江南富商的鹽鐵專賣之權,是非常聖明的!因爲這項權利牽扯到國計民生,是充盈國庫的重要支柱,自然應該收歸國有。但是江南富商嘗過這等暴利之後,哪裡願意放手,一直鼓吹什麼,皇上不能與民爭利云云。
可卻隻字不提,能夠沾染這項權利的,怎麼可能是普通百姓,就是一般的富商也沒有這個資格,有這個能力的只是那些富可敵國的大商賈。難道這些道理,文官集團不知道嗎?不,他們知道的非常清楚!
見神宗皇帝不理會他們,這些富商無可奈何,只能緩緩而動。利用富可敵國的財富,在江南等地大肆資助學子,這些學子科考成功後,就成爲了他們在朝廷上的代言人,替他們繼續鼓吹這些歪理邪說,漸漸的形成了以東林黨人爲首的文官集團。
文官毒瘤一旦形成,禍害太大,大明優渥讀書人,這些文官,拿着薪俸,暗地裡源源不絕的收取江南富商的賄賂,一旦朝廷稍有動作,牽涉到江南富商的利益,這些文官就開始仗義死節,勝則可繼續富貴榮華,敗亦可青史留名,試問,這樣的好事,千古以來,何曾有過?”
“該死!這些混賬真是該死!”
歐文繼續說道:“陛下,信王殿下,你們可知道闖賊李自成爲什麼能夠席捲天下,攻破北京城嗎?”
“爲何?”
“這也和文官毒瘤有關。大明優渥讀書人,凡是科考得到了舉人的功名,回到家鄉,勢必有無數佃農投獻他們的土地給這些舉人,讓他們一舉成爲了地方上的土豪士紳。爲何?因爲舉人擁有免稅的特權。這些佃農將土地投獻出去,看似吃了大虧,實際上每年能夠留存下來的收入遠超從前,所以纔會有這樣奇葩的事情。金舉人之稱可是名副其實的。”
“這些又有什麼關係嗎?從古至今不都是這樣嗎?”
歐文頷首道:“的確從古至今皆是如此,可王朝也同樣避免不了由盛而衰,直至被改朝換代,爲何?就是因爲這些毒瘤的存在。”
“此言何意?”
“太祖成祖皇帝雲:開國之初,戰亂連連,造成十室九空,土地大量荒蕪,那時大肆分封土地,沒有任何問題。但是隨着太平日久,人口急劇增長,而土地卻無法增長,這就造成了一些人沒有土地耕種,生活赤窮。
而金舉人人數卻逐年遞增,蠶食了大量的土地,這些土地因爲都歸在文官名下,所以無法納稅,造成國庫日益空虛,一旦遭遇天災人禍,朝廷無力賑災,無數平民喪失全部收入,只能賣身於這些土豪士紳。
女真又時時扣關,朝廷需要撥付大量的錢糧去前線,支撐國庫的兩大支柱,一是鹽鐵等商稅,二是農稅,兩者牽扯到的江南豪商,以及全國各地的土豪士紳,他們有一個共同的代言人,就是以東林黨人爲首的文官集團。
他們把持朝政,自然不會動這些人的利益,於是朝廷只能加重農民的負擔,不斷壓榨無數平民最後一絲生存空間。而擠壓到了極限,無數平民活不下去,只能揭竿而起了。”
“原來是這樣!”
歐文冷笑道:“陛下,信王殿下,你們可知道當大明即將亡了之時,那些文官集團是何表現嗎?”
“怎麼樣?”
“他們搖身一變,剃髮留辮,打着天道循環的幌子,投降清廷,繼續做着他們的高官,享受他們的榮華富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