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
朝天觀,白蓮教聖壇。
歐文這一出手,九宮真人就坐不住了,單手一揮,立刻有兩名親傳弟子,跳了出去,一番雜耍後,將四個桌子,擺成下面一個,中間兩個,最上面一個的高難度造型,而後單膝跪地,抱拳道:“恭請南天門大師父九宮真人!”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這一下,立刻挽回了不少教徒的心,跟着跪在地上,口誦道:“大師父神威無敵!”
Bgm響起!
一道人影,從二樓穿窗跳了下來,一連翻了十幾個筋斗,才一踩兩名子弟搭的手梯,凌空一躍,躍上了最上面的桌子,雙手張開,各掐指決,擺出一個炫酷的姿勢,盤膝坐下。
下面的教徒們立刻按照套路齊聲叫道:“手抱日月掌星辰,拳握雷電頂天地。”
九宮真人手指掐訣,喝道:“無生老母親傳行教弟子九宮,於朝天觀設五行法壇一座,替天行道,降妖伏魔,恭迎真武大帝金身降臨朝天寶觀,請上壇。”
底下的兩名親傳弟子,已經一手持刀,一手持盾的站在那裡,聞言衝着歐文喝道:“請上壇。”
歐文回身對着黃飛鴻拱手笑道:“太上教主在上,賜弟子無上法力,蕩除邪魔,替天行道。”
黃飛鴻心中苦笑,面上卻威嚴道:“去吧,將這些膽敢褻瀆神靈的妖邪,全部拿下!”
歐文長棍一指,腳下一跺,衝了上去。
那兩名持刀的親傳弟子立刻揮刀相迎,這兩人跟着九宮真人,負責裝神弄鬼,功夫還是不錯的,雖未到明勁巔峰,但也只差了半步而已。
歐文一棍砸在對方的刀上,雖然震的他們虎口直麻,但是到底沒有脫手,可見很是不俗,趁着他們門戶洞開,歐文兩記佛山無影腳,踢在兩人的胸口處。
兩人雙眼一翻,搖頭晃腦的想要表現出神功護體的架勢,可惜的是,歐文不是黃飛鴻,沒有那麼好心,腳下不留情,暗勁灌注之下,兩人雖然明顯練有硬功,但是哪裡受得住,一口鮮血死死的咽在咽喉處,不敢吐出,身子直接向後退去。
“還敢在真神面前設壇,看我破你邪法!”
歐文可沒有興趣和對方在這麼不穩定的桌子上打鬥,對方明顯是練過雜耍的,武功又不弱,歐文可不想陰溝裡翻了船。
一棍掃去,直接將下面支撐的桌子腿掃斷。
九宮真人臉色一變,飛身而下,嘴裡喝道:“元始天尊扶持弟子金身。”
歐文哈哈大笑道:“又換人了,吃我一記,太上伏魔棍!”
長棍在歐文手中,帶着凌冽呼嘯之聲,狠狠砸向九宮真人,九宮真人眼睛一瞪,那兩名身受重傷的親傳弟子,立刻明白,將手中的長刀扔了過來。
九宮真人的輕身功夫不俗,一個縱身,就躲了過去,凌空接住長刀,耍了一個漂亮的刀花,攻向歐文。
歐文冷笑一聲,少林棍法,大開大合的使出,刀棍相交,長刀砍斷長棍前面的一節,九宮真人立刻得勢不饒人,持刀近身砍來。
歐文臨危不亂,長棍一挑,避開刀刃,砸在刀背上,回身一個無影腳踢中九宮真人的胸膛。
九宮真人做出運氣抵擋的姿勢,退也不退,貌似真有一股神功護體的架勢,可是歐文知道,他身前綁着一塊鐵皮呢。
“大師父神功護體,神威無敵!”
兩名親傳弟子強忍內傷,高聲喊道。
簡單的一交手,歐文已經知道了九宮真人的實力,他也是初入暗勁,實力和歐文不相上下,但勝在輕身功夫了得,又練有硬功,實在是歐文難得的對手。
“我叫你神功護體!”
嫺熟至極的少林長棍,被歐文使得出神入化,他避開九宮真人的中路,灌注內勁的長棍外專攻上路,腳下的佛山無影腿,專攻下盤,兩路夾攻,又都是頂級的功夫,九宮真人立刻壓力大增,手中的長刀耍出的炫酷招式根本沒用,都被歐文直來直去、樸實大氣的少林棍法給壓制的手忙腳亂,輕身功夫再厲害,也不能一直躲避,不然還要不要臉了。
兩人交手幾十招後。
歐文憑藉過目不忘的能力,已經將九宮的套路全部摸透了,抓住一個破綻,一棍狠狠砸在九宮的脖頸處,只聽咔嚓一聲!
九宮捂着脖子,飛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直抽抽,掙扎了一會,還是嚥氣了。
“大師父神功護體呀,怎麼會這樣……”
不少的教徒都跪在地上,痛呼流涕。
歐文挑開九宮胸前暗藏的鐵皮,讓衆人知道了神功護體的奧秘所在。
這時候,黃飛鴻站了出來,表明身份,一通大義凜然的嘴炮放出,這些白蓮教衆,其實並不是那麼愚昧無知,很多人加入進來,還有討口飯吃的意思,心悸於歐文的狠辣,又見心中的那點幻想被戳破了,只好懨懨的離開了白蓮教總壇。
歐文扔掉長棍,提議道:“師父,我們回去吧,十三姨還在那裡等着我們呢。”
黃飛鴻點頭道:“好。”
又掃了一眼已經嚥氣的九宮,皺眉道:“阿蘇,你下手太重了。”
歐文反駁道:“師父,如果弟子下手不果斷,依你之見,對方會善罷甘休嗎?如果對方等我們走了,又糾結白蓮教徒,鬧事怎麼辦?師父難道忘了醫學交流會會場那些被殺的人,還有同文館中,那些血淋淋的人皮了嗎?”
黃飛鴻一怔,默然半響,嘆息道:“罷了,我們走吧。”
提督衙門。
納蘭元述早就得到了消息,見到歐文兩人回來,熱情的迎了上來,抱拳道:“黃師傅,你們師徒二人勇闖虎穴,一舉消滅白蓮教這羣妖邪,爲省城的百姓立下了汗馬功勞,本官已經吩咐下去,設宴款待兩位,請入席吧。”
黃飛鴻拱手還禮道:“提督大人客氣了,不知道那羣小學生如何了?”
納蘭元述笑道:“黃師傅真是大仁大義,一回來就關心這些孩子,放心吧,他們都安置妥當了,至於黃師傅那位紅顏知己,我也已經派人去請了,等下在宴會上,黃師傅就可以看到了,請!”
黃飛鴻臉色微紅,但不好解釋,只是含糊道:“請!”
宴會上。
十三姨見到黃飛鴻、歐文平安歸來,立刻笑靨如花。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納蘭元述開口招攬道:“黃師傅,你武術高強,又有濟世爲懷的心胸,何不出來做官,造福百姓呢?只要黃師傅願意,本官一定全力保奏。”
黃飛鴻婉拒道:“多謝提督大人賞識,只是黃某一介鄉野匹夫,只懂得些許拳腳功夫,哪裡做得來官員,稍有閃現,恐怕會給提督大人帶來麻煩,還是回佛山,做一個普通的大夫,治病救人的爲好。”
納蘭元述聽出了黃飛鴻語氣中的堅定,嘆息道:“那真是可惜了,不過令高徒,是否有心出仕呢?”
歐文見納蘭元述將目標對準了自己,淡淡一笑道:“提督大人,在下此生只願追隨師父,醫武同修,恐怕要辜負大人的厚愛了。”
納蘭元述搖頭苦笑道:“看來是本官沒有這個福氣了,來,喝酒,喝酒。”
宴會過後。
納蘭元述叫住黃飛鴻兩人道:“久聞黃師傅的少林棍法,登峰造極,本官也是習武之人,練得是四門棍法,想和黃師傅切磋切磋。”
黃飛鴻剛想推卻,歐文卻接話道:“提督大人,在下從師父那裡學會了少林棍法,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和提督大人切磋一下?”
納蘭元述一怔,隨即想到手下的彙報,點頭道:“也好,林兄弟師出名門,一套少林棍法,極爲高明,一舉擊殺了白蓮妖魁,本官也是極爲佩服的,既然林兄弟有這個雅興,那好,請!”
“請!”
黃飛鴻皺眉道:“阿蘇,你……”
歐文解釋道:“師父,徒兒的武功已經到了一個瓶頸處,需要和高手多多切磋,纔有機會早日突破,提督大人實力強大,正好讓徒兒好好見識一下,武林中其他高深的武學。”
幾人來到後院,只見這裡被佈置成了一處樁陣,旁邊有刀槍劍戟棍棒等兵器,顯然是納蘭元述平時練功的地方。
歐文兩人各持一根長棍,施禮後,就打鬥了起來。
黃飛鴻站在一旁觀看,想到這次在省城的經歷,心中莫名的有些失落起來。
要是被歐文知道,歐文絕對一口就能道出關鍵所在。
借用樑寬的一段頗有見地的話來說。
“我這個師父爲人就是這樣,說練武是爲了強身健體,不是打架鬥狠的,老是不讓我們和別人打架,但是一旦動起手來,他總是親自出馬,打的稀里嘩啦的,比誰都過癮……”
翻譯過來就是:“口嫌體正直,你們都只能看着我裝逼。”
這次過來省城,打鬥全是歐文搶在前頭,歐文又不像樑寬,壓不住場面,一出手,就搞定了,根本輪不到黃飛鴻踩着bgm出場,幾次三番下來後,難怪口嫌體正直的黃飛鴻心中失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