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夜話。
面對歐文的指責,張君寶一臉冤枉的說道:“張公子太擡舉我了,我哪裡有楊過的本事……”
歐文笑道:“口說無憑,我們用事實說話,請問,你覺得冰心姑娘如何?”
張君寶不解道:“冰心姑娘很好呀,聰明、漂亮、癡情,但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可沒有撩她。”
歐文調侃道:“你確定?”
張君寶細細回憶了一下,肯定道:“我確定。”
易天行一心都放在‘心上人轉世’上,自然不在乎張君寶有沒有撩冰心。
歐文哈哈一笑道:“這就是了,撩妹的最高境界,就是無招勝有招,我相信你的確沒有有意的去撩冰心姑娘,但是你的言行舉止卻已經在撩了。”
張君寶連忙道:“哪有,哪有。”
歐文戲謔道:“男女之間有一個距離範圍,3尺之外,是普通朋友,1尺半到3尺是關係不錯的異性朋友,而1尺半以內,則是親密距離,君寶兄弟,請問你第一次見到冰心姑娘,和她說話時,你們之間的距離是多少?”
聽見感情方面的問題,易天行雙眼發亮的看了過來。
張君寶臉色有些不自在,吞吞吐吐道:“這個,這個……”
歐文嘴角掛起一絲冷笑:“君寶兄弟,你要誠實呀,依我所見,你說話喜歡貼着別人,我們來時,看見你幾乎貼在冰心姑娘的身上說話,估計彼此之間,連呼吸都能感覺的到吧,請問,你這樣的行爲,算不算無意識的在撩冰心姑娘?”
易天行驚歎道:“還有這種操作,君寶真是情聖呀。”
“……”
歐文嘴角一抽,一陣無語,看着易天行的頭頂,愣神許久,心道:“怪不得原時空中,你會被張君寶綠,人家當着你的面,各種撩你的心上人,你卻不知道,還按照他所說的,暫時離開,將心上人託付給他照看,這種情況,不綠你綠誰……”
易天行見歐文盯着他看,摸了摸頭頂,不解道:“翠山,你看什麼?”
“呼倫貝爾大草原,哦,不,沒什麼……”
歐文話一出口,就察覺不對,立刻改口搪塞了過去。
張君寶臉色有些羞愧道:“張公子,易前輩,我不是有意的……”
易天行無所謂道:“不用道歉,其實我倒希望你喜歡她,這樣她就不會纏着我了。”
歐文:“……”
張君寶:“……”
易天行也只是隨口一說,要是冰心那麼容易解決,他又怎麼會這麼心煩呢,提着酒罈,仰頭大口喝了一口,指着月亮道:“月亮啊,月亮,你說我該怎麼辦?”
張君寶被歐文說的有些尷尬,眼珠一轉,轉移話題道:“不說我們了,張公子,說說你吧,你有沒有心上人?”
易天行聞言,也看了過來,附和道:“是呀,翠山,一直都沒有聽你提過,難道你真的想出家當和尚?”
歐文擡頭看了看月亮,想着自己的奇特經歷,以及漸漸升起的某些心思,沉吟片刻後,半真半假的說道:“我當然有心上人。”
易天行立刻追問道:“是誰?”
歐文笑道:“仙女。”
張君寶打趣道:“別人是情人眼裡出西施,你倒好,是情人眼裡出仙女。”
易天行也笑道:“翠山的眼界果然不凡呀。”
歐文淡淡一笑,沒有解釋他說的仙女,並不是比喻,而就是單純字面上的意思……
三人又聊了許久,隨後各自回房,呼呼大睡。
半個月後。
清風觀。
張君寶站在門外,聽見屋內喧譁之聲不絕於耳。
“岳飛嶽元帥怎麼這麼糊塗啊,竟然聽那個秦檜的號令班師回朝,這次回來,必定九死一生呀。”
“朝廷一天之內,連下十二道金牌,他能不回嗎?”
“對呀!”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嘛。”
“沒錯。”
“嶽元帥一向忠心耿耿。”
“對呀!”
“你知道什麼呀,你和他熟嗎?”
“我雖然和他不熟,但你也和他不熟呀。”
“嘿,你這個臭道士,你怎麼擡槓呀。”
“你才擡槓呢。”
“……”
張君寶實在聽不下去,推門而入,就見他的兩位師傅,一個是清風觀道士觀主,另外一個是一個和尚,對峙着,身後各自站着一羣武林人士,不斷駁斥着對方的見解,場面很是混亂。
“又打架。”
道士和和尚見徒弟進來,板起臉道:“你亂講什麼?”
張君寶走上前去,幾乎貼着兩位師傅,隨即想到了歐文提到的距離問題,不由後退了幾步,說道:“兩位大小師傅不是在打架嗎?打呀!這麼多江湖人士在此,讓我這個做徒弟的也丟下臉。”
道士和和尚聞言,連忙放下各自拽着對方的衣領,訕訕的一笑:“沒有,沒有。”
張君寶哼道:“衣服扯成這樣,還不是在打架?”
和尚師父遮掩道:“我看無塵的衣服有些亂,我幫他整理整理。”
無塵道士道:“你看他的衣服也髒了。”
兩人隨即反應過來,喝道:“對了,你來幹什麼?”
張君寶笑道:“開會呀。”
和尚師父激動道:“我們在談論國家大事礙你什麼事呀?”
張君寶插着腰,辯駁道:“國家大事也關我的事呀。”
和尚師父不屑道:“你知不知道誰是岳飛?”
張君寶一愣,他還真的不知道,不過反應很快,環視一圈道:“你們難道都知道岳飛是誰嗎?”
衆人齊齊指着張君寶,一字一頓的齊聲喝道:“岳飛,字鵬舉,相州湯陰人也,生時有大鵬之鳥飛臨其屋,因而得名。”
道士和和尚見張君寶一臉的懵逼,越發來勁了。
道士上前一步:“怒髮衝冠憑欄處!”
張君寶後退一步。
和尚上前一步:“瀟瀟雨歇擡望眼!”
張君寶再退一步。
道士又上前一步:“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和尚:“三十功名塵與土!”
道士:“八千里路雲和月!”
張君寶一步步後退,此時已經退到了門外,道士和和尚一起將門關上,繼續在屋內討論他們的國家大事了。
屋頂上。
張君寶對着他的小鳥鷓鴣仔嘆息道:“幹什麼要認識岳飛呢,我又不認識岳飛,鷓鴣仔,你認識岳飛嗎?”
鷓鴣仔道:“認識,岳飛是大將軍,大元帥,抗金大將嘛,你不認識呀?”
張君寶不滿道:“喂,不認識有什麼好奇怪的,我最討厭人家打打殺殺的。”
鷓鴣仔鄙視道:“拜託,你平時也總喜歡和人打架。”
張君寶辯解道:“我那種打架怎麼能一樣呢,我那種打架是武功切磋,不傷和氣的,那些大將軍大元帥呢,動刀動槍是真的殺人。生靈塗炭,阿彌陀佛。”
鷓鴣仔道:“不和你說這麼多了,我約了雲雀唱歌呢。”
張君寶道:“算你運氣不好,我不是完全聽得懂你在說什麼,但是每次你說你約了女孩子,我都聽得到啊,你可不要煩我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呀。”
鷓鴣仔鄙夷道:“你好煩呀,和我媽一樣,哼哼,不要以爲那天晚上,你們在月下聊天,我沒有聽見,我覺得那個白衣公子說的話,非常準確,你就是一個天生喜歡撩妹的花心男,還好意思說我?”
張君寶臉色一黑:“不要說我不是,就算我勉強搭邊,那也是被你薰陶出來的,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沒有做好榜樣呀。”
“哎呀,不和你說了,時間快來不及了,這隻雲雀是我好不容易搭上的,可不能第一次約會就遲到啊!”
鷓鴣仔飛走了,留下一臉苦悶的張君寶。
次日。
清風觀觀主無塵道長,和和尚、張君寶告別,要去黑風鎮參加武林大會,共同商討營救嶽元帥的大事。
張君寶早就在道觀待煩了,偷偷的裝成了車把勢,跟在他師父身邊,一起過去,卻不想早就被無塵道長看破了,只是暫時不想點破罷了。
快到黑風鎮時,兩人乘坐的馬車,連同馬一起,被一個龐然大物給叼走了,他們甚至都沒有看清楚是什麼東西。
無奈之下,只好步行來到了黑風鎮。
走在街面上,秋風蕭瑟,死寂非常,根本沒有人煙密集的痕跡,街道正中,一個江湖人士坐在一個板凳上,一手拿着一把鋼叉,一手持着酒壺,嘴中裝逼道:“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兩人想要過去,卻被那人一鋼叉擋住,喝道:“小兄弟,回家吧。”
張君寶問道:“我剛想問你,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什麼東西那麼危險呀。”
那人說道:“大蛇!我們這兒有一條大蛇,經常出沒,吃了不少家畜,我要殺了這個怪物,待會兒我要上山抓蛇,你們沒有事情最好不要亂走。”
張君寶抽出無塵道士的劍:“如果我想幫忙呢?”
那人鼻間輕哼了一聲,不屑道:“找死!”
張君寶道:“就找死……”
話未說完,已經被無塵道士一把揪住頭髮,拽走了:“走了,這麼多事。”
兩人來到鎮上最大的酒樓,這裡已經坐滿了江湖各路人士,一個個面色冷厲,閃爍不定,這時,有人叫道:“我憋不住了,我們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一石激起千層浪。
又有人叫道:“我們是來商討營救嶽元帥的事情,可這裡古古怪怪的,只怕我們再等下去,還沒有救出嶽元帥,連我自己都嚇死了。一天多了,我們少了三個人,車輛馬匹全部不見了。我,我都快瘋了。”
“這易繼風到底什麼時候到,名劍山莊在這裡舉辦武林大會,他們的人卻不來,這叫什麼事啊。”
“……”
張君寶有些受不了這裡的古怪氛圍,和無塵道士打了聲招呼,自己跑到了抓蛇人那裡,和他們匯合,一起上山抓蛇去了。
而酒樓中,隨着兩個人被扔了下來,一道人影縱身飛到了酒樓的正中,衆人看去,卻是一個俊俏的青年公子,身穿錦繡,手持寶劍,氣度非凡。
青年公子環視一圈,抱拳施禮道:“對不起,各位,來晚了一步,這兩個人是秦檜派來的奸細,企圖阻止我們拯救嶽元帥。我在半路得知這個消息,立刻查證,所以晚了一步,還請諸位一定要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