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他們都是些孩子?”
弗蘭克皺了皺眉頭,這些站在下面的所謂應招者,最大的看上去不過十六,小一點甚至只有十三四歲的樣子。
“他們現在應該是在上學,而不在這裡接受我們的訓練,成爲我們的工具,戰爭,是成年人的事情。”
弗蘭克走到王浩面前,狠狠地盯着他,似乎只要王浩的回答稍微讓他有一點不滿意,他就要一槍將他給崩了。
“戰爭,是成年人的事情?”
王浩笑了笑。
“這話你去對那些戰亂地區的軍閥們說,去對那些炮火連天的地方,對失去了雙親,只能在戰區等死的孩子們說,但是請別對我說好嗎?”
王浩推開弗蘭克,看着樓下站着的孩子們。
“他們,都是我讓人從最爲兇險的戰區,從最爲貧窮的山區叢林,從最爲罪惡的城市灰色地帶找來的。”
王浩轉身看着弗蘭克。
“他們膚色不同,語言不同,但是他們有一點是相同的,那就是他們所有人,都失去了雙親,他們爲了活下去,偷過,搶過,殺人,吃腐屍,抓老鼠,樹皮草根,他們爲了活下去,幾乎經歷了一切。”
弗蘭克的臉色有些陰沉,作爲一個積年老兵,上戰場就跟回家一樣的他,自然知道戰區的那些孩子是什麼樣的處境。
“上學?他們連明天能不能活下去都不知道。你知道嗎?當我的人,拿着一塊新鮮出爐的麪包站在他們面前,問他們,願不願意去一個可以吃飽的地方時,他們是怎麼回答的?”
弗蘭克搖了搖頭,堅毅的面龐此刻卻是無言,抿了抿嘴脣,將話吞到了肚子裡。
“在這裡,我可以讓他們吃飽;在這裡,我可以讓他們不再擔心明天就被人開槍打死,然後剁碎了吃掉;在這裡,他們可以像個人一樣的活着,你告訴我,我爲什麼不用這些孩子?”
“但是他們終究只是孩子,他們是慘了點,但是這不是你讓他們上戰場的理由。”
弗蘭克低沉着聲音說道
“可是吸血鬼來了,不會管他們是不是孩子,他們還更喜歡孩子的血液呢。那些怪物來了,不會管他們是不是孩子,戰爭,從來都跟他們有關,跟每個人有關,說不定經過我們的訓練,他們在危險真正來臨的時候,反而更容易活下去呢。”
面對王浩的說辭,弗蘭克顯然是沒有辦法反駁的。
“訓練他們,我會讓人教他們讀書識字,而你的任務,就是把他們訓練一個精英戰士,如果可能,我們自然希望一輩子都不用讓他們上戰場!但萬一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的訓練,多少可以讓他們多活幾個下來。”
“可是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報着跟那些軍閥一樣的想法,把他們當作武器,當作工具,去爭奪你所想要的權利?”
弗蘭克顯然還是有些倔強,畢竟他就是這樣一個固執的人。
“爭奪權利有錯嗎?你怎麼知道我所爲之爭取的,是像那些軍閥一樣的統治權,而不是活命的權利?”
王浩回頭看了一眼弗蘭克,然後順着樓梯走了下去,來到了樓下,來到了這些可能是自出生以來,第一次洗乾淨了,吃飽了,穿上了新衣服的孩子面前。
王浩是個野心不小的人,他現在想要建立的,並不是一個超級英雄聯盟,那是另外一個計劃,他現在所做的,是關係到未來,關係到以後的更加現實的東西。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看着這些瞪大了眼睛,茫然無措的孩子,王浩沒有在意,繼續說道。
“我,是你們的老闆,是你們的師父,是你們現在所享受到的,美食,衣服,熱水,寬敞明亮的放假的提供者。”
這次,孩子們終於有了反應,但是也只是有了反應而已,生存的壓力早已讓他們麻木。
“知道我爲什麼讓人招募了你們嗎?”
“你要我們幫你幹活?”
一個稍大點的黑人小孩說道,他的個人在這羣普遍營養不良的孩子中算是比較高大的,但是也有限,瘦骨嶙峋的身體讓他看上去十分的可怖。
“不,不是我要你們幫我幹活,而是你們要幫我幹活,這是有區別的。”
王浩看了這個第一個出聲的孩子一眼。
“你叫什麼名字?”
“肖恩。”
王浩笑了笑。
“好的,肖恩,你知道我爲什麼這麼說嗎?這其實無關乎什麼偉大,這也跟理想二字掛不上鉤。我想說的是,你們,是爲了自己而努力。”
王浩打開一旁的屏幕,向這些孩子介紹。
“這些東西,想吃嗎?這些衣服,想穿嗎?還有這些豪車,大房子,玩樂設施,你們有多少人這輩子都沒有去遊樂場玩過?”
王浩偏着頭看着他們,不出意外的,他們的臉上都露出嚮往以及憧憬的眼神。
小孩子是最單純的,他們的心思在沒有外界影響的情況下,是最爲純粹不過,他們沒有什麼民族,家國的想法,不會顧忌所謂的道德和法律,餓了,他們就要吃,渴了,他們就要喝。
這既好,也不好。
對於文明社會而言,這是非常不好的,人類總以文明道德標榜自己,這種如同野獸般原始的欲求,是文明社會所摒棄的。
但是對於亂世而言,這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因爲孩子天性如此,所以他們容易塑造,他們會因爲一口吃的,就無懼於血腥,可以因爲一件溫暖的衣服,就敢於挑戰一切。
而王浩,需要的就是這個。
沒錯,將一個孩子從小培養,培養成一個精英戰士所需要花費的精力是極大的,但是扭轉一個精英戰士的心中所持,那所需要花費的精力更加龐大。
更何況,對於現在的王浩來說,他並不缺時間和金錢,如果能夠在未來擁有一支跟他所思所想相同,願意爲了跟他相同的利益戰鬥的軍隊,這樣的付出並不是不值得的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