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回走時,聶宜真與寧兒同車,東海王獨乘另一輛,他的意思是要寧兒隨時救治聶宜真,可在塔祺族時寧兒就已經說過,這毒她根本解不了。萬幸的是,這一路上聶宜真一直在昏迷,一絲聲息也無,就跟死去了一樣。
“入宮侍君,真的是你自己願意?”
寧兒撫着他花兒一樣的容顏,輕嘆低語,以男兒之身承歡於君王,這難道不是天大的屈辱?絕色之人,往往有一顆遺世孤立的心,就是不知道聶宜真是不是也是這樣的?這麼說起來,他與東海王也算是同病相憐了。
“就算你自己願意,我想着都不忍心,不如我放你走,怎麼樣?”
寧兒自嘲地笑,收回手去,眼睛看向車窗外。此時正是五月天,風和日麗,奼紫嫣紅,路兩旁的樹很綠,枝葉隨風起舞,如同有生命一樣。天很高,很藍,不時有朵朵白雲飄過,輕柔得如同孃親撫摸愛兒的手。
“難得出宮來,這樣的景色,我也許久看不到了吧?”她低語,無邪聲笑了笑,再收回目光來時,卻發現聶宜真已睜開了眼睛,在看着她,“你---怎麼醒了?”聶宜真的眼眸那麼黑,那麼亮,如一潭碧水,雖清但不見底,若是盯着看得久了,都有種暈眩的感覺。寧兒一驚,心狂跳了一下,不敢再看。
“你希望我永遠醒不過來?”
聶宜真微揚嘴角笑了笑,淡然開口,這聲音好柔和,如這初夏的風,在不經意間拂過人的心,很溫暖的感覺,看他眼神那麼澄澈,應該不知道自己日後的命運如何吧,不然他怎會這般平靜。
“不、不是,我是想說---”
寧兒紅了臉,慌亂地移開視線,這樣跟他面對面的時候,她居然有自慚形穢的感覺,還真是莫名其妙呢。
“你叫什麼名字?還有,是你救了我嗎?”
聶宜真慢慢坐起身,因爲這雙眼睛的靈動,他整個人條地就神采飛揚了起來,這麼看上去,他不像是中了什麼毒的樣子。
“我叫寧兒,聶公子取笑了,憑我的醫術,還解不了相思之毒。”
寧兒有些羞澀地笑笑,眉間隱現擔憂之色,聶宜真脈象那麼奇怪,會不會有兇險?她在猶豫要不要告訴他實話,萬一他知道真相給嚇到,可怎麼辦。
“解不得就解不得,無妨的。”
聶宜真卻並不感到意外,看來他同樣出身塔祺族,自然知道相思之毒有多可怕。
寧兒心顫了顫,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恨自己的無能,“可是……可是你……真的願意入宮?”她知道這樣問很冒昧,畢竟她跟人家纔剛見第一面而已,可她就是忍不住想知道。
“爲什麼這麼問?這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聶宜真擡頭看她,眼神清清靜靜的,仿似不通人情世故,眼眸乾淨得叫人心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