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頭都有人拿着刀子奔跑過來,我這時候有兩個選擇,一個就是主動出擊,全力出手,嘗試鎮住他們,另外一個選擇就是示敵以弱,等到他們掉以輕心的時候再發出致命一擊。
我選擇後者,因爲我知道自己現在雖然很強,但絕不可能把這些傢伙全乾翻,他們要是手裡沒刀子我還會試一試,但是他們可是人手一把刀。
既然不能把他們全部幹翻,那麼我選擇主動出擊鎮住他們也沒用,因爲那樣只會讓他們全都提高警覺,會讓我陷入他們的包圍之中。
小巷當中的燈光很暗,牆角之處有污水在流淌,就好像這陰暗社會角落裡即將發生的流血事件一樣,髒又亂。
我彎腰蹲下來,雙手抱頭,貼着牆角,裝出怕極了的樣子,那些傢伙見我這副德行,果然連腳步也放慢了,臉上都露出了輕鬆的神色。
“就是這傢伙幹翻了魏太歲?”
“會不會認錯人了?這傢伙這麼孬,聽說那天干翻魏太歲的那傢伙可是猛得一塌糊塗啊。”
“消息不會錯,就算不是他,也得問問清楚,郝老闆發話了,寧可錯殺,不可放過!”一個疤面男說着帶頭走了上來,他手裡的刀要比其他人長一點。
他到了我面前,伸腿踢了我一下,問道:“小子!站起來!讓我看看清楚!”
我搖了搖頭,用雙手抱着自己,一邊顫抖一邊說着:“你們是什麼人...我沒得罪你們啊...”
“別廢話!”疤面男說着彎腰抓着我的領口,一把將我從地上拽起來。
我的臉暴露在微弱的燈光之下,我朝疤面男微微一笑,他臉上兇狠的神色漸漸消失,我趁着站起身來的時候,已經握住了他握着刀的手。
不等疤面男喊出聲來,我直接擡腿一個膝頂,狠狠頂在他肚子上,同時左手發力,捏斷他的手腕,讓他不得不鬆手。
膝頂之後我猛一沉肩,狠狠撞在疤臉男的胸口,同時左手接住了正掉向地面的砍刀刀柄。
這一切都在瞬間發生,疤臉男臉上的表情還沒來得及從兇狠轉化成恐懼,就已經被我頂得飛了出去。
當他撞翻兩個人,四周圍着我的人發出驚呼的時候,我已經提着刀跟着疤臉男衝了上去。
一個站在邊上反應比其他人都要快的傢伙擡起刀來想要砍我,我想也不想,直接就用手裡的砍刀狠狠砍向他握刀的手。
他的手被我直接砍斷,連着砍刀一起掉向地面,我卻並沒有太多的感覺活着內心震動,因爲這時候我唯一想的就是要逃出去!
我被十幾個人拿着刀的人圍着,只要晚上半秒,等到他們全都反應過來,十幾把刀一起向我砍來的話,那我絕對死定了!
我向前跑了兩步,在疤臉男被他身後的人推得重新站起來的時候,我正好到了他面前,他依然擋在我面前,活該你死!
我直接把從他手裡搶來的刀插進他的胸口,他的眼珠子一下子就凸了出來,然後我狠狠一腳踩在他的肚子上,把他整個人狠狠踩下地面,同時藉着這股力跳了起來。
落到地上的時候,我已經逃出了包圍圈,但後面的那些傢伙也完全反應了過來,有幾把刀直接就朝我丟了過來,其中一把刀的刀尖插進了我的背部,刺痛一下子席捲全身,讓我差點一頭栽倒,但我知道這時候我絕對不能倒下。
只要倒下,我肯定會被亂刀砍死!我咬着牙繼續向前跑,只跑了一步,那把刀就從我背上掉了下去,我感到後背一涼,刺痛消失,但身體卻彷彿被捅了一個窟窿一樣,背後一片冰涼。
我看不到我後背,但我知道,我這時候一定是血流如注。
身後又傳來幾聲刀砸在地上的清脆響聲,還有那些傢伙的怒吼聲以及驚呼聲。
我一口氣衝出了小巷,轉彎的奔向大路的時候,我看了一眼,那些傢伙已經被我甩開大約十多米的距離。
咬着牙我一路跑,背後一直在淌血,我漸漸感到腳步越來越重,身後的那些傢伙雖然漸漸被我甩開,但卻全都像是瘋子一樣拼命地追着我。
這樣跑下去,我肯定會死...
就在這時候,我看到一棟別墅,想也不想,我直接衝向別墅,到了圍牆下面奮力一躍,雙手向上抓去。
抓住牆頂的時候,掌心傳來刺痛,這種別墅的圍牆上面,都會有碎玻璃,疼得我差點要鬆手,但我如果鬆手的話,絕逼會被砍死!
這時候我只能咬牙硬撐了,爬過牆頭,我的雙手和腿上都被劃破,跳進別墅,我摔了一跤,還沒爬起來,就聽到一陣狗叫聲,擡頭一看,一條狼狗正衝着我撲來。
尼瑪!我爬起來直接一腳,把這狗踹得飛出去,然後瘋狂地跑向別墅另一邊的牆,再次翻牆,然後跳出去。
我拼着讓自己雙手和大腿都被劃傷,跳進這棟別墅,不是要躲在裡面,而是要讓他們以爲我躲在裡面,這樣的話,他們就會在這棟別墅裡面搜查,而我就可以乘着這個時間跑路。
再次翻牆而出,一路狂奔,那些傢伙果然沒有追上來,我在這片陌生的地方左拐右拐,衝進樹林,最後來到一條小河邊上,我直接跳進了小河,游到河對岸的時候,我幾乎已經脫力了,好不容易爬上河岸,我真的好想躺下來休息一下,但我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必須逃得遠遠的,然後藏起來,這樣才能儘可能地保證自己的安全。
幸好我從小就在鄉下長大,過了小河之後是一座公園,我衝進樹林之後終於覺得自己安全了很多,又向前跑了一段,我再也支撐不住,腳下忽然乏力,一跤摔倒在草皮上,啃了一嘴的爛泥。
滿嘴都是泥土的腥味,樹葉腐爛之後的臭味,我卻沒有力氣吐出來,雙手,腿上,背上,都疼得要死。
我漸漸失去了意識,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在夢裡,我回到了家裡,回到了小時候,爸媽在地裡幹活,我蹲在田壟上看着他們。
看着他們每一次彎腰,每一次發力揮動鋤頭,然後掀起泥土,泥土的味道,充斥着整個夢境...
當我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不遠處傳來聲響,嚇得我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扒開灌木叢往外看去,原來是幾個晨練的老人。
長舒了一口氣之後,我發現自己身上的傷竟然已經好得七七八八,忽然覺得屁股很涼,伸手一摸,發現褲子又破了,一定是金蠶蠱在我昏迷之後自己鑽出來,幫我治療了傷口。
看了看傷口,已經恢復得差不多,只是昨天晚上流了那麼多的血,這讓我現在還感到十分虛弱。
又在草叢裡面躲了一陣之後,我等到晨練的都回家吃早飯了,這才從樹林裡走出來,然後來到環繞公園的小河隱蔽處,脫掉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下河好好洗了一下,這才爬上來。
上來之後我把破爛的褲管撕掉,變成中褲,然後身上的襯衫上全是血,想了想,直接扔掉。
打着赤膊穿着自己撕成的中褲,我出了公園,然後偷了幾件衣服換上,來到街上之後,看見街角有個乞丐在要飯,一大早的,碗裡已經有了十來塊錢,我直接走上去搶了就跑!
我現在身上什麼都沒有,手機什麼的都在昨天晚上跑路的時候掉了,這十來塊錢,夠我買兩個包子,打幾個電話。
搶乞丐確實很沒品,但現在我爲了活下去,顧不得這麼多了,搶了他,他還能再要,但我要是沒這些錢的話,很難逃出這座城市。
大不了以後看見乞丐多給一點了,我甩開那個乞丐之後,在路邊買了兩個大肉包子,狼吞虎嚥地吃下,又去公共廁所喝了一點自來水,接着找了一個公共電話亭打電話。
我拿起電話的時候,本能地想要打給紅蜘蛛,但自尊心阻止了我這麼做,我打給了張三千。
電話被接通之後,張三千那傢伙還在睡覺,他聽說我出事了之後,立刻讓我跑路去他那裡。
我問他現在在哪,他說在四川,然後這傢伙讓我自己想辦法擺脫追殺,搞定路費,到了四川,他接應我。
又說等等,然後他在那頭對我說道:“他們應該追不上你,但有可能會讓四川的黑社會堵你,我剛纔上網查了一下四川黑社會的黑話,我告訴你,你記住,技多不壓身,到時候能避免打殺就儘量避免。”
“麻枇!這是朋友,住手的意思!”
“嗎賣麻枇!這是自己人的意思。”
“你嗎賣麻批!這是大哥別打我!的意思。”
“龜兒寶器!這是交個朋友吧!的意思。”
這傢伙說完之後再三囑咐我一定要記住,然後在自言自語網絡真是個好東西,要知道什麼東西一查就知道。
我沒去過四川,但是聽說過那邊黑社會多,什麼袍哥之類的,張三千這傢伙平時坑爹,但關鍵時候還是足夠仗義,而且還這麼機智,知道有備無患,上網查一下四川黑話!這傢伙在我的帶領下,越來越靠譜了,我心甚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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