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爲擔心刑靜的傷勢,肖逸雲根本懶得搭理李蒼山。礙着李蒼山的身份,被他惹的一肚子的火氣沒處發,怎麼可能有好臉色給他?不搭理他已經是很不錯了。
可這個李蒼山偏偏也是個沒眼力勁的,雖然着急,在這個時候問肖逸雲到底發生了什麼,完全就是火上澆油啊。
不出意外的,肖逸雲直接給出了他一個字的回答。這還是肖逸雲顧忌他的身份,沒有破口大罵,換了別人,早就出口成髒,罵聲一片了。
當然,李蒼山作爲雲山市市局局長,身份雖然特殊了一點,也不是沒捱過罵,比他大的領導有的是,罵他還不是正常事?
不過,被平頭老百姓罵,這可是頭一回了。
李蒼山此時也是心中有愧,不僅僅是對肖逸雲,對刑靜也覺得心中有愧,畢竟,刑靜可是他安排的臥底,是警方的自己人,現在傷成這樣,他是有責任的。雖說之前給刑靜下了命令保護肖逸雲,出現這樣的情況,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可事情總是有因纔有果,如果不是他判斷錯誤,把監視保護肖逸雲的那些刑警給調去了新光小區,這樣的結果是不會出現的。
“肖逸雲,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可事情已經發展到現在的狀況了,你在生氣也沒用了。我心裡對你和你那個受傷的女同學也很愧疚,可即使我愧疚也彌補了了什麼了。”李蒼山嘆了口氣,輕聲說道:“兇手已經被抓住了,警方需要知道整件事情的過程,需要你的口供筆錄,把兇手繩之以法,纔是對你和你受傷的女同學最好的補償,你好好考慮一下。”
說完這番話,李蒼山離開了肖逸雲的病房,之後叮囑了一番,才離開了醫院。
那個開槍的殺人兇手,雖然還在昏迷之中,可他的雙手雙腳,已經全都被刑****給拷在了病牀上,任何一絲機會都不會留給他了,包括他想自殺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肖逸雲的傷並沒有什麼大礙,只是被砸破了腦袋而已,吊完瓶之後,肖逸雲就去刑靜的病房,等着刑靜醒過來。
雖然這次事件目擊者不多,沒造成小道消息滿天飛的情況,可依舊瞞不住一些有心人。田小虎在得知了事情之後,第一時間給肖逸雲打了電話,確定了事情的真實性,也代表着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和肖逸雲的危險解除了。
田小虎要來醫院看望肖逸雲,立刻被肖逸雲阻止了,現在醫院裡到處是刑警,他過來很不方便。
刑靜醒來的時候是第二天的早上了,肖逸雲一夜未睡,眼睛熬的通紅,看到刑靜醒過來,肖逸雲喜色一臉,問道:“醒了?感覺怎麼樣?”
“有點痛。”刑靜皺眉說道,麻藥的效果早已經下去,她之所以昏睡一個晚上,還是失血過多造成的,輸了血之後,身體恢復不少,醒來就感覺到了肋部火辣辣的痛楚。
“子彈擦着肋部打過去的,傷勢已經處理過了,靜養一段時間就沒事了。”肖逸雲安慰道,隨即說道:“謝謝你。”
對肖逸雲來說,刑靜幫他擋子彈的行爲,無疑是救命的行爲,心裡對刑靜是百般感激,可這種救命的恩情,肖逸雲心裡有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終化成了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其實,越是簡單的,才越能表達出人的感情。
刑靜勉力笑了笑,什麼都沒說,因爲她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這種救命的恩情,對肖逸雲說不用客氣,似乎不太合適啊?
“要不要通知你的家人?”肖逸雲在這個時候問道。
“不要。”刑靜閉着眼睛,立刻說道:“我不想讓他們擔心。”
刑靜來天海大學臥底的事情,任何人都不知道,包括她的父母,自然是不能通知他們的了。
何況,這種事情一旦讓他們知道,會讓他們很擔心。
肖逸雲點了點頭,說道:“我在這裡照顧你。”
“你自己都是傷員,還要照顧我?”刑靜笑着說道。
“我這不過都是一點硬傷而已,沒什麼的。”肖逸雲說道:“我去食堂給你買早點。”說完這話,肖逸雲出了刑靜的病房,轉而去了醫院的食堂。
林洛英和伊藤洋子都已經得知肖逸雲受傷的事情,不過,肖逸雲卻沒有讓她們來醫院。畢竟,這件事情牽扯到花信傑被槍殺的案件,警察肯定會一直在這裡,讓她們過來多有不便。
肖逸雲出去之後,李蒼山鬼鬼祟祟的進了刑靜的病房……
肖逸雲端着從醫院食堂買來的小米粥的時候,李蒼山已經不見了,肖逸雲坐在刑靜的病房邊,手拿小勺,舀了一小勺小米粥,輕輕吹了吹,湊到刑靜的嘴邊,說道:“你行動不方便,我來餵你。”
雖說這是擺在眼前的實情,可被肖逸雲喂着喝粥,刑靜還是不由自主的臉紅了一下。不過,她還是張開了嘴,讓肖逸雲喂她喝粥。
“肖逸雲,你有沒有把發生的事情跟警察說?”刑靜嚥下一口小米粥之後說道。
肖逸雲回答道:“還沒,晚不了,警察的本事這麼大,還用得着我們多說廢話?”
“話不是這麼說,你還是應該告訴警方事情的經過。”刑靜說道:“襲擊我們的人,我們得讓他受到法律的嚴懲纔對。”
“嗯。”肖逸雲點了點頭,順手又餵了刑靜一勺小米粥,說道:“我會的。不過,警察總是事後趕到,這會人已經抓住了,也不用着急了,慢慢來吧,總得等你好點再說。”
肖逸雲說的倒是一個頗爲值得人玩味的現象,不管是電視裡,電影裡,還是現實生活中,警察往往都是事後諸葛亮啊?就沒見過警察準時趕到犯罪現場,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
刑靜又吃了幾口小米粥,表示不想吃了,肖逸雲這才作罷。不過,期間刑靜又勸了肖逸雲好幾次,讓他儘快去配合警方破案。
李蒼山剛纔進來,自然是要叮囑刑靜一些話的。畢竟,刑靜的臥底身份並沒有曝光,該繼續執行的任務還得繼續下去。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肖逸雲根本不知道刑靜的身份,即使李蒼山從刑靜這裡得知了事情的經過,也得樣子做的像一點,讓肖逸雲做份筆錄纔是。
肖逸雲想想也是,如果自己不配合李蒼山做筆錄的話,說不定他會來找刑靜做筆錄,刑靜現在還需要休息,還是不讓李蒼山打擾她的好。而且,做筆錄也是早晚的事情,肖逸雲出了刑靜的病房,乾脆去找李蒼山做筆錄了。
事情沒什麼好說的,就是肖逸雲和刑靜忽然遇襲罷了。
筆錄做完,李蒼山問道:“你能指證他就是那晚殺害花信傑的兇手嗎?”
“雖然那晚沒看清他長什麼樣子,可他的打扮,跟那晚殺害花信傑的兇手是一樣的,這一點你可以再找田小虎求證一下。”肖逸雲說道,看到李蒼山點頭,肖逸雲又說道:“我同學現在還需要休息,你暫時就不要去打擾她了,再說,即使你問她,也跟我說的一樣。等她什麼時候傷好了,再讓她補一份筆錄就是了。”
“沒問題。”李蒼山點了點頭,說道:“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安排兩個刑警留下來保護你們,先帶嫌疑人回去審問。”
那個開槍的傢伙,不過是被肖逸雲打成了重傷而已,經過治療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就是還有一些輕微的腦震盪,傷勢已經完全處理過,又已經吊了兩次水,李蒼山不打算再讓他在醫院裡住下去了,要帶回刑警隊審問了。
聽到李蒼山這麼說,肖逸雲二話不說就回病房了,護士已經找過一次了,到了他吊瓶的時間了。
很快,這個犯罪嫌疑人被帶回了刑警隊,身處審訊室內。
楊澤負責審問,李蒼山則是在監控室內看着審訊的畫面。
“姓名。”楊澤問道。
“張二牛。”犯罪嫌疑人出奇的配合。
“性別。”
“男。”
“年齡。”
“三十七。”
“籍貫。”
一系列常規的問話之後,楊澤說道:“你開槍襲擊肖逸雲的事情就不用多說什麼了,這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情了。我現在想問的是,槍殺花信傑的案子,你是準備老實交代,還是準備負隅頑抗?”
張二牛一臉平靜的神色,淡淡的說道:“被你們抓住,我就沒打算繼續活下去,不僅僅是槍殺花信傑的案子,我準備坦白,我還準備坦白另外一件案子,讓你破一樁多年的懸案,讓你立一大功,你覺得怎麼樣?”
“張二牛,你是準備跟警方討價還價?”楊澤沉聲說道,張二牛的話說的出乎了他的預料,沒有最後面一句話,楊澤還好繼續問下去,最後一句話,明顯是要準備跟警方討價還價似的,而且還說什麼讓自己立一大功,監控室裡可是有領導在看着呢,豈能讓他這麼亂說話?楊澤也得立刻表明自己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