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正浩道:“我之前在造神基地裡待過。後來跟陳凌的中國隊對上,當時……”他便如實說了那一次的對決。
其實與中國隊的對決,軒正浩所在的巴西隊。實力上比中國隊差太遠,可軒正浩卻以一人之力,扭轉乾坤。並且差點就完勝了。
偏偏運氣不佳。許晴出事,陳凌去救,莫名其妙拿了塊龍玉在手上。從而解了那次的危機。
若不是那塊龍玉,也沒有現在這事。
軒正浩簡單說完前因,梵迪修斯立刻對軒正浩更加刮目相看。便也知道這傢伙是個聰明絕頂的人。
不過以後掌控他也要多加註意。這是梵迪修斯心中閃過的一個念頭。
隨後,軒正浩繼續往下說。便講到了這一次被陳凌找上門。他被逼的沒有辦法,才答應幫忙尋找魔典。
軒正浩跟梵迪修斯的原話是這麼說的,“陳凌和鈍天都是造物主的修爲,我沒有辦法抗拒。否則只有死,他們不知道從那兒得知了我知道魔典的事情。便找上了我。”
“你是怎麼知道魔典的?”梵迪修斯問道。
軒正浩道:“我也是無意中知道的。我以前的養父,有很多古書,我那時候沒什麼事情,便研究了很多。古書裡虛虛實實的,卻是留下了一些線索。”
梵迪修斯點了點頭,便也不再繼續追問下去。又道:“陳凌他們想要尋找魔典,有沒有說是爲了什麼?”
軒正浩道:“魔典的妙用不用多說,誰都想得到。但他們最想得到魔典,還是因爲魔典可以知曉宇宙萬物。他們想從魔典裡找出彼岸閣的下落來。”
在這個空間裡,彼岸閣之前也有消息放出。各方蠢蠢欲動,但最終誰也沒辦法得到。
而軒正浩,雖然不在朝堂,但對天下事卻洞察得更加清楚。
“原來如此。”梵迪修斯恍然大悟。他突然又想到,自己有了魔典,豈不是也可以去尋找到彼岸閣,崆峒殿?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抓住一個機會,從此奠定無上偉業!這就是此刻梵迪修斯的感覺。
梵迪修斯看向軒正浩時,眼睛柔和了許多。當下道:“軒正浩,我可以不殺你……”話還沒說完,軒正浩立刻道:“多謝陛下不殺之恩。屬下以後一定竭盡全力爲您辦事。”
梵迪修斯搖搖頭,道:“你也是個玲瓏人兒,我並不放心你。你很古怪,可以煉化鈍天的金蠶蠱。說不定也可以煉化我的生命之源。所以我會給你服食一種藥物來控制你。”頓了頓,道:“不過你放心,只要你對我沒有二心,我不會虧待你。眼下我們光明教廷東侵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我會給你無上的榮耀和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這一點上,你我都是共贏。”
軒正浩眼中閃過喜悅,道:“能夠不死,屬下已經萬幸。一切全憑陛下做主!”
他顯得很知足,很滿足。
梵迪修斯點點頭,道:“好,你先說說,要如何煉化這魔典?”
軒正浩當下眼睛一亮,道:“很簡單,用火燒即可。不過火燒之後,裡面的靈物會狂亂而出,到時候讓燒的人走遠一些。等那些靈物將燒魔典的人殺死,便也算了結了這場因果。而那些靈物沒有了魔典的藏身之處,不久之後便都會煙消雲散。”
梵迪修斯對靈物還是有些瞭解,知道靈物若不是鬼仙,便不能吸收元氣生存,便也會煙消雲散。當下道:“好,你在裡面等着。”
夜色中,北風依然在呼嘯。
梵迪修斯出去後,軒正浩便躺了下去。他顯得很疲憊,不過除了疲憊之色,也沒有什麼別的表情。也就是說,他老實到了極點。
梵迪修斯出了帳篷,便找來一名黃金騎士,又將魔典遞給他,道:“這東西乃是不祥之物,你走出五百米路,然後把他燒了。”
“是,陛下!”黃金騎士不疑有他,立刻迴應。
這黃金騎士對梵迪修斯極爲敬仰,也是絕對忠心。可是梵迪修斯卻對他的生死沒有一點放在心上。平時對這些人的慈悲,仁愛不過是一種面具。實際上的梵迪修斯卻是冷血無情,對權力極度渴望的性格。
這名黃金騎士頂着北風呼嘯,走出五百米遠。北風太大,他想要燒掉魔典,卻是連火也點不着。不過他也是聰明人兒,馬上便脫下防寒服,然後將魔典籠罩住。便這樣撐着,擋了風,又拿出防風打火機,將魔典的頁面點了。
魔典的頁面很古怪,打火機打上去,怎麼也燒不起來。
梵迪修斯在一邊悄悄觀看,並不出聲。黃金騎士無奈,便又返身回了大本營處。這一次,這名黃金騎士找了一些生火的火摺子。
火摺子在古代時候是老工具了,但在現代,又被重新研發。可燃度很高,也方便攜帶。
但黃金騎士伊萬依然還是沒有點燃魔典。
伊萬幾乎無奈了,火摺子燒完,那魔典根本就如冰塊一樣,沒有任何反應。
梵迪修斯也覺得奇怪。
梵迪修斯返回軒正浩的帳篷問,他臉色陰沉的說了伊萬燒魔典的事情。
軒正浩沉吟一瞬後,道:“讓他用他的血加火一起燒。”
梵迪修斯心念電轉,也明白怎麼回事了。魔典陰氣太重,一般的陽火動搖不了。而如果加上伊萬的陽剛氣血之後,便算是成了。
伊萬那邊還在懊惱自己太沒用,連教宗陛下這麼簡單地任務都完不成。梵迪修斯利用對講機跟伊萬聯繫上,告訴他方法。伊萬長鬆了一口氣。
梵迪修斯結束了對講機對話後,便隱藏在一邊,看伊萬火燒魔典。
這一次,伊萬加上自己的陽剛血液焚燒魔典。很快,魔典便有了反應。
魔典裡面的三百多頁面燃燒起來。
陡然!轟的一聲響,魔典上發出一陣耀眼光華,接着,團團黑霧冒了出來。
隨後,殺氣沖天。無數的黑霧逐漸形成行狀,便是各種靈物。有的猙獰如夜叉,有的如惡煞如羅剎,有的則是純粹的惡靈。這魔典裡各種靈物,居然沒有一個是性子純良的。這時候接近三百頁的靈物飛了出來,兇性大發,全部攻擊向伊萬。伊萬頓時色變,厲吼一聲,一雙拳掄出,身子騰挪閃避。他的陽剛拳力很是厲害,讓惡靈們慘叫連連。
惡靈們雖然被打的慘,但一個個都悍不畏死。就像是蜂窩炸開一樣,瘋狂纏了上去。這些惡靈就像是被逼到了絕境的殘兵,狗急跳牆,不顧一切,不顧死亡的攻擊。
伊萬再厲害,也架不住這麼多惡靈的攻擊。
過不多久,伊萬便只剩一堆白骨在原地。而那些惡靈們吞噬了伊萬,怨氣一消,便也就如孤魂野鬼散開了。
梵迪修斯走上前去,他沒有多看一眼伊萬。而是看向了魔典。魔典的頁面燒光,但是魔典的封面很厚,根本無法燒開,材質也不同。梵迪修斯撿起魔典,便也發現魔典外觀絲毫無損,果然是神奇的東西。不神奇怎麼能叫神器呢?
而且,梵迪修斯將封面打開。便開間兩邊封面連成一塊,裡面如一個浩瀚的宇宙。
黑色,深邃,浩瀚!
這就是梵迪修斯的感覺,除此以外,也找不到更多的線索。看來還真得依靠軒正浩這小子。
梵迪修斯拿了魔典返回帳篷,又拿出一樣藥物給軒正浩服食。他也不說這藥物是什麼,軒正浩自然也不能表露出一絲疑問,當下服食了。
“這魔典我雖然知道很神奇,但陛下,我要參透還需要一些時間。”軒正浩說道。
梵迪修斯點點頭,道:“不管你用多長時間,但我希望你的合作是有誠意的。否則你的下場,不用我說。”
軒正浩正色道:“那是當然,誰也不會拿自己的性命來開玩笑。”
第二天,梵迪修斯一衆人繼續追蹤鈍天首領。茫茫北冰洋之上,生死角逐,到底鹿死誰手,卻是不見分曉。
而魔帝和宋嫣的狀況則是最糟糕的。
魔帝和宋嫣被困在山凹裡,這裡是絕對沒辦法離開了。除非是跳下去,但這山凹下面,是百丈雪壁。而且滑不留手,無法借力。一旦跳下去,管你是什麼高手,管你是不是造物主,都得摔死。
不過慶幸的是,這裡有不少雪。所以還是可以把雪當水喝。又有壓縮餅乾,倒是暫時不會渴到和餓到。
江玉秀一衆人則乾脆在那邊支起了帳篷,跟魔帝來了個拉鋸戰。
江玉秀想的很好,只要困住魔帝。魔帝那邊氣候冷,沒有帳篷,又不能逃走。死是一定了。自己這邊守住,等落雪傷好之後再來,就更萬無一失了。
而魔帝的傷勢在經過一天的時間,正在快速恢復。他的身體是造物主,可以讓自己適應這裡的寒冷。但是宋嫣卻不行,宋嫣被凍得臉色發青,渾身顫抖,眼看這樣下去,只有被凍死的份兒了。因爲這裡地勢太高,又迎着北風,跟刀子似的。她是高手不假,可以運動氣血。但身體的血都冰冷到了零點,還能怎麼辦?
魔帝之所以能支撐,是因爲他可以讓身體適應冷血,變成冷血動物。這就是造物主的神奇啊!.
造物主對身體的恢復速度是恐怖和可怕的。
魔帝在雪壁上的山凹待了一天,他的傷勢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再恢復。可是即使恢復了又如何?被困在這裡,那邊是一條比羊腸小徑還小徑的道路。而江玉秀一羣人守着唯一的出路,並且還帶了重機槍。
這樣過去,除非魔帝是神仙,可以突破任何物理的限制飛過去。
就算江玉秀一羣人沒有槍,魔帝在這峭壁上,加上全是雪壁,太過滑不留手。他的氣血之力也用不出來。因爲沒有借力處啊,一掌打上去。他腳下一滑,力量越大,摔得越重。
江玉秀這羣人又不是小毛賊,可以隨便揉捏的。他們也是混元高手,江玉秀更是人仙。打法上不會差太遠。而雪壁抵消了魔帝氣血的優勢,那麼魔帝再闖過去就只有送死了。
所以魔帝這算是被困絕境,無法超脫。而江玉秀一行人也很心安理得的想困死魔帝。
魔帝的傷勢差不多全好了,宋嫣在一邊凍的不行。這天中午,天空又下起鵝毛大雪。宋嫣打了一套拳,卻依然還是不能緩解寒冷。魔帝乾脆將身上的防寒服全給宋嫣穿上。即便是這樣,宋嫣還是冷,太冷了。她的嘴脣,臉蛋都已凍成了紫青色。這裡的氣候溫度,比之東北更加恐怖數倍。在東北,不敢在外面小便。在這裡,簡直就是……無法形容了。能把混元高手凍成這個球樣子,也便可見一斑了。
宋嫣身上沾染了鵝毛雪花,她躺在地上。雪厚了,反而會暖和一些。魔帝坐在一邊,宋嫣看魔帝衣衫單薄,卻一點事都沒有。這也才深刻的感覺到自己和他的差距。
宋嫣想起在主線世界裡,初次見陳凌時,那時候陳凌還不是混元。自己對他傲氣十足,可是即使當時比他修爲高。卻在他面前屢屢吃癟。
陳凌終究跟自己是不同的,這是宋嫣此刻的感覺。他註定是那個命運中的大人物。而自己卻不過是配角。
宋嫣身體難受到了極致,她看向魔帝,魔帝正皺眉沉思。不過宋嫣一看向他,他便有所察覺,從而也看向宋嫣。
“你說我們是不是會死在這裡?”宋嫣問道。
魔帝道:“不會。”
宋嫣見他回答的這麼肯定,立刻驚喜道:“那你有辦法了?”畢竟這個魔帝是造物主,再則以前的陳凌也是屢屢創造奇蹟,化不可能爲可能的人物。
魔帝搖頭,道:“沒有辦法。”宋嫣不由失望,道:“那你怎麼說我們不會死。你的傷能好,追你的造物主的傷也能好。如果他一來,我們就更沒有辦法了。”
這一點,魔帝何嘗不知道。
魔帝之所以說不會死,也是想宋嫣堅持下去。
“你怕死嗎?”宋嫣又問魔帝。魔帝還沒回答,宋嫣便自顧自道:“我想起來了,你是不怕死的。這裡本來就沒有什麼你好留戀的。”
魔帝心中確實是如此,一切都已經恩仇了了,活着,死去,似乎都沒有意義。他本來悲慟欲絕,絕望家人的死,絕望妙佳死在自己手上。但他現在知道自己的家人還在另一個時空活着。也有另一個自己保護。他就覺得,前塵舊事,一切都如露如電,如夢幻泡影一般了。
之所以前來,其實也是想幫一下大千世界裡的自己。
也算是爲了遙遠的家人做最後一次的努力。儘管她們不知道這世上還有自己這個人的存在。
不過,一切都無所謂了。
“你好像有些不同了。”宋嫣突然又說道。
魔帝見宋嫣肯說話,爲了她能堅持,便也陪她說話,道:“哦?那裡不同了?”
宋嫣道:“我記得在天墓裡第一次見你,你很絕望,冷漠,也很殘忍,讓人看了就害怕。但現在,我感覺你已經是一個人。”
魔帝微微一怔,隨後道:“一切都不重要了。”他沒有說的是,其實他在天墓裡時,就曾經在時空隧道里看到了自己家人的慘狀。那時候,他就告訴自己,仁慈,仁義,感情都是禍害人的東西。他要拋棄一切的來強大。
等到後來,發現家人確實遭了不幸。那麼他的生命裡就只剩下復仇。等到沈默然死後,所有的所有,都已經成空。他反而變的清明起來,似乎一切都已經解脫,一切慾望也都已消失。
“對了,軒正浩的錦囊裡寫的不是讓我們去北冰洋座標朝西的龍西洋那邊嗎?”宋嫣想起什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