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的秋風呼嘯而過,中年婦女蜷縮一下身子,將手中裝滿了雞蛋的籃子緊緊地抓在了手中,並且護在了腰間,略微彎着腰朝着一處方向跑去,當其腳步奔跑起來時,才讓人察覺,該中年婦女的腳有點殘疾,跑起路來輕微跛着----
“站住!!”一聲聲吆喝聲音猛地響徹而起,彷彿惡魔的聲音在衆多小販的背後響徹,衆人豈會聽着乖乖站住?自然是更加是撒腿不要命一般跑快了幾分,反應快的,早已經消失在了前面街頭的轉角處。
一共五名身穿着城管制服的男子手中拿着一條電棒衝了上來,略微挺着幾分便便大腹,纔剛走了幾步,便有了幾分氣喘,臉龐滿是王八之氣,肥肉橫蠕,略微猙獰着面部,怒吼着,“他媽的,都給老子站住!”
五名城管急追了幾步之後,正欲例行地放棄了追逐,此刻,其中一名城管意識到了前面還沒有跑遠的中年婦女,臉龐露出了幾分獰笑,跨步直追了上去,“站住!”
那婦女有幾分跛腳,而且又擔心着自己的雞蛋,自然是跑不快,數米之後,中年婦女感覺自己的手臂被拉拽了一下,頓時是神色唰地慘白起來,“大哥,俺是剛剛纔來的,求求你,讓俺離開吧!”那婦女當即是帶着幾分哭腔地乞求道。
“哼!!臭鄉下娘們!老子不是說讓你站住嗎?你都當耳邊風了?”此城管好不容易抓了個人,自然不會善罷甘休,目光怒視着該中年婦女,大吼一聲,而此時,其餘的四名城管也已經是走了過來,將中年婦女包圍起來。
這等陣勢,中年婦女從來都沒有遇見過,當即是手腳無措起來,臉龐更是變得慘淡無色,然而,唯一還保持着鎮定的,便是她手中的籃子,這時候,中年婦女下意識地將自己手中的籃子抱得更緊了幾分了。
“嘿嘿----臭娘們,你手中是什麼?”該城管名張威,是這五人小隊之首,此刻,目光瞥着中年婦女的手中籃子方向,臉龐露出了幾分怪笑之聲。
“大哥---這----”中年婦女的神色慌亂着,這種情況之下,她根本就不知道應該怎麼做,聲音略微顫抖着,“這---這是俺鄉下的母雞生下的蛋---”
“雞蛋?”張威輕微一怔,轉而哈哈一笑,目光上下瞥着中年婦女,“這蛋---到底是你鄉下母雞生的還是你生的?哈哈---”對於這等在街邊擺攤的生活在底層的人,張威從來就不會放在眼裡,而且,他之所以選擇這份工作,便是以侮辱他眼中的jian民爲樂趣,只有面對着這些人羣,張威方纔更加感到了做人的優越感。看着眼前的人在自己的面前手腳無措,慌亂哀嚎的時候,張威心中更是油然升出幾分快感。
“哈哈----”張威的聲音落下,其餘的四位城管也是哈哈狂笑起來,“是母雞生的還是人生的,威哥你檢查檢查部就知道了嗎?”一道聲音響徹而起,更是狂笑起來,此刻,中年婦女更是神色慌亂地退後了幾步,然而,卻始終走不出五人的包圍圈。
此時,周圍圍觀的民衆也有不少,不過,卻無一人膽敢上前,經常在這一帶出現的人,都非常清楚張威的爲人,這一幕,他們都司空見慣了,此刻,唯一所做的,不過是替該中年婦女感到惋惜罷了!
遠處,趙欣月與陳曼絲正往回走,平白無故地發現了這麼一件事,二女正鬱悶着呢。
“曼絲,前面發生了什麼事了?”林佳音急忙詢問,由於人羣的遮擋着,林佳音並沒有看到那中年婦女被張威等人攔下了。
“都是這些狗仗人勢的東西!”趙欣月此時忍不住輕罵一聲,“別人在這又不惹着他們,何必要趕盡殺絕呢?剛纔那位婦女看起來那麼可憐,現在竟然還讓他們抓住了,等會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呢!”
“什麼?”林佳音略微一驚,神色帶着幾分焦慮,轉臉看着沈龍飛,“沈大哥,我們過去看看好不?”沈龍飛
沉吟一下當即應承了下來。
“臭娘們,聽到沒有,把你手中的東西交出來!”一名城管此時暴怒大喝一聲。
“不---俺求求你們了---各位大哥---”中年婦女的手下意識緊緊地攥着籃子,帶着幾分哭泣道,“這些雞蛋,都是俺女兒的生活費啊!求求你們,行行好!放俺走吧!放俺走吧!”中年婦女不斷地哀求着,雙手不敢有半點的鬆懈。
“混賬!”張威暴怒一聲,“臭娘們,難道你不知道在路邊擺攤是國法不容的嗎?竟然知法犯法,而且,還在還阻礙公務人員辦事,你這是犯罪行爲知道嗎?限你三秒只能把它交出來,否則,可別怪我們幾個大男人欺負你一個弱婆娘了!”
中年婦女臉色鐵青了起來,嘴脣都被嚇得哆嗦起來,她沒有文化,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具體的犯罪行爲。然而,她非常清楚的是,如果沒有這一籃子雞蛋的話,女兒這一兩星期的生活費就徹底的沒有指望了!
不行!絕對不能讓他們把東西搶走!
在中年婦女眼中,這一籃子雞蛋,那可是相當於女兒的命了!
不僅沒有放手,反而是拿得更緊了!
“臭娘們!”張威大喝一聲,隨即是使了個眼色,頓時,兩位城管一左一右地踏步上來,拉扯着中年婦女手中的籃子。
“放手----求求你們----求求你們----”中年婦女此刻徹底慌亂了,雙眼滿是淚水,雙手緊緊地攥着籃子,不肯鬆手,農村婦女的力量可不同一般城市裡嬌生慣養的女子,力量甚至比一般的男子還要大,至少,這兩名城管想要從該中年婦女手中搶過雞蛋,那是天荒夜談!拉扯了幾個來回之後,已然是無功而返。
“混賬!”張威此刻眼眸露出了幾分暴戾之色,臉龐猙獰了幾分,上前一步,手中的電棒狠狠地砸向了中年婦女的手腕。
碰!!!
劇痛之下,中年婦女的手下意識地鬆開,裝滿雞蛋的籃子頓時下落,碰地摔落地面,不少的雞蛋都破裂了,蛋清從裡面涌了出來!中年婦女此刻渾身猛地一顫,籃子的落地,就宛若是她的心隨之破碎一般,渾身震顫了幾下,顧不得手腕的劇痛感覺,急忙是低下了頭來,正欲將籃子重新提起,然而,此刻,張威的手比她更快,伸手過去,立即是將籃子提起,“嘖嘖----就這麼幾個破玩意,你還竟然死活不肯交出來?”張威目光瞥了眼籃子裡面的雞蛋,將電棍cha在了腰間,隨手拿出了個雞蛋把玩了一下。
“求求你---求求你---把雞蛋還給俺吧!!!”中年婦女蹲在地上,只有一片哭號的聲音,她此刻,除了哀求之外還能做什麼呢?“大哥---求求你---俺求求你。”中年婦女的情緒愈發的激動,原本蹲着的身子更是跪了下來,朝着張威的方向走去,抓住他的大腿,“大哥---求求你---”此刻,尊嚴,在中年婦女的眼中根本就不值一提,她只想要回雞蛋,賣個價錢,讓女兒這個星期不捱餓。
僅此而已!
人羣之外,沈龍飛等人距離圍觀的地方已經不遠,哭泣的哀求聲音傳來,衆人中,反倒是平時柔軟的林佳音先是神色大變,腳步加快着,小跑地衝了過去------
“去!誰是你大哥?老子可沒你這種窮親戚!”張威的腳一蹬,扯開了中年婦女,隨即,臉龐是露出了幾分笑意,“你要雞蛋是嗎?那好---接着,”張威將手中的那雞蛋扔了下去,然而,卻是仍在了中年婦女的一米之外,中年婦女唯有眼睜睜地看着雞蛋咔地破碎,臉龐的傷心神色更濃了,悲慼着的聲音響徹。
“不要---求求你---不要!!!”中年婦女的眼神已經是近乎絕望起來,目光哀求地看着張威。
“我剛剛不是將雞蛋還給你了嗎?那可是你自己沒有接到!”張威神色帶着幾分笑意,哈哈地道,“兄弟們,你
們說對不?”
“當然!威哥還真仁慈啊!若是我,哪來會還雞蛋回去。”
“哈哈----”
中年婦女的神色慘白了幾分,渾身顫抖着,雙手緊緊地抓着地面,嘴裡只有下意識地喃喃聲音,“求求你----還給俺---把雞蛋還給俺----”中年婦女聲音顫抖不已,絕望的神色已經是冒了出來,她自己,自己自己要回雞蛋的機會是相當渺茫了!中年婦女不斷哭泣着,她彷彿見到了自己回到家後,女兒那充滿渴望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模樣----
“丫頭,媽對不起你---”中年婦女聲音悲慼着,令在場圍觀的人都忍不住心頭一酸,甚至有不少已經是眼眶通紅了起來,然而,這個時候,才當真是敢怒不敢言,所有人的目光皆是投向了張威,在這般情景下,他還會繼續做出這等禽**的行爲嗎?
如果他還有半分良知的話,此刻就應該收手了!
然而,衆人都錯了!
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張威就是如此**的心理,中年婦女哭泣得越是傷心,臉龐的神色越是絕望,張威心底則更加是痛快!更加舒服!
張威此時搖了搖頭,嘴裡嘖嘖一聲,“也不是說威哥我不講人情,剛剛那是你自己沒有接住,可別怪我啊!”張威神色中帶着幾分玩味之色,“這樣把,我把雞蛋在你的眼前拋落,你可以接到的話,那麼,這雞蛋我便不要你的了。”
“真的?”中年婦女此刻宛若是看到了一絲希望一般,急忙是道,“謝謝大哥---謝謝大哥---”
“嘿嘿----不謝不謝----”張威嘴角輕微泛起了幾分笑意,他更期待看着的,是一個人最後的一絲希望提起,又遭到毀滅的情形!
“接好了!”張威臉龐露出了幾分獰笑,伴隨着圍觀衆人的一聲譁然聲音,張威竟然將手中的籃子猛然地一翻!
嘩啦----
籃子內所有的雞蛋頃刻間都傾滑了下來!!!
“不要----”中年婦女聲音近乎撕心裂肺地咆哮一聲,眼眸徹底絕望了,渾身如同遭到雷劈一般震住了,目光看着一個個滾圓的雞蛋落下,然而,自己卻是無能爲力!
咔!咔咔!咔!
雞蛋落地的聲音彷彿在陣陣敲碎了中年婦女的內心,頃刻間令其忍不住血氣一陣翻涌,渾身打了個激靈,急忙是伸出手來,然而,卻僅僅只有一顆雞蛋落在了中年婦女的手心,其餘的,都紛紛砸落在了地面之上,頓時破碎!
“不要啊!!!”中年婦女喉嚨嘶吼着,眼眸泛着瘋狂的紅光,淚水頃刻間更是灑滿了整一臉龐,此刻,她只乞求着,這不是真的,這些都不是真的!但是,眼下,卻是如此殘酷的一幕!
女兒,還在家中等着自己拿回生活費----
怎麼辦---怎麼辦---中年婦女已經是徹底的絕望無措了!!
手心,僅僅剩餘的一隻雞蛋,此刻,安然躺在中年婦女的手心,似乎在傾訴着什麼----
“哈哈----我說話算數,這個雞蛋,老子就不會要你的了!”張威此時哈哈大笑了起來,同時是搖了搖頭,嘆息道,“可惜,其它的雞蛋你怎麼不接住,這---實在是太可惜了!!”張威搖頭一嘆,“這可是‘珍貴’的雞蛋啊-----”
“哈哈----”其餘是四名城管都是紛紛大笑了起來!
而中年婦女此刻宛若呆滯了一般跪着在地面之上,雙手顫抖着捧着僅剩的最後一隻雞蛋。她能怎麼辦?她還可以怎麼辦?城管,對她以爲來自農村的婦女來講,根本就是高高在上的存在,自己現在,又可能如何?一切苦水,唯有嚥下肚子罷了。
這便是窮人的無奈!沒有親身經歷,永遠不會懂。
“哈哈----兄弟們,收隊!咱們喝茶去!”張威此時再是大笑一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