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臉驚愕,低頭看着從自己胸中穿過那散發着滾滾戾氣的長劍,口中有鮮血流出,他喃喃道:“怎麼可……”
“噗!”姬大東從他的胸中抽出修羅劍,在他的耳邊喃喃道:“再見了!”語罷,一腳將其踹開。
此時的姬大東臉上浮現着詭異的笑容,渾身散發着黑色的煞氣,猩紅色的戾氣,手持修羅劍,眼神彷彿要吞噬一切。
杜子騰看着面前姬大東的模樣,簡直如同惡魔,被煞氣所驚,竟讓他的身體抖得就像個鈴鐺一樣,褲子不知不覺溼了一片,雙腿一軟,竟蹲坐在地,睜着眼睛昏了過去。
而杜子騰的手下還算好,但卻能夠感受到姬大東身上那股不屬於人類的力量。
如果把現在的姬大東比作大山的話,他們連個沙子都不如。然而,此時的姬大東並不是大山,而是一個深淵。本能告訴他們,必須逃跑,不然就會被那深淵吞噬,連個骨頭渣都不剩。一時間杜子騰的手下跑了個乾淨。
“殺!殺!殺!”
“滅!滅!滅!”
彷彿惡魔的聲音,在姬大東的腦中盤旋,他的眼睛漸漸模糊,被血紅色的霧氣遮擋,好在心中還有一絲清明,讓他連忙將修羅劍收入神兵榜中。
“呼!呼!呼!”
修羅劍消失,姬大東一瞬間失去了全身的力氣,癱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好在剛纔杜子騰的手下全跑了,否則趁現在的機會很容易就能要了他的性命。
休息了許久,姬大東終於有力氣能夠站起來了,但當他走進那些少年少女的時候,卻發現他們看自己的眼神都是驚恐。
姬大東不由得苦笑,以姬大東現在的力量去控制修羅劍果然是太勉強了,從召喚修羅劍出現到結束,總共時間不超過十秒,卻差點讓他入魔,還將他渾身的力氣抽空。
而且他發現,現在自己丹田裡已經沒有絲毫的真氣和內力了,那修羅劍還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像這樣可怕的東西還要收集十把,果然沒有強大的力量不行啊。姬大東開始對力量擁有極強的渴望。
“你們怎麼了?”姬大東假裝失憶對衆人問道。
“你……你……你剛纔……”袁飛結結巴巴的一句話也說不清楚。
姬大東一臉疑惑地說:“剛纔?剛纔不是有個高手出現把這些人販子打跑了嗎,你們沒看見嗎?”
“我明明看見……”
“那個高手還真是來無影去無蹤啊。”姬大東感嘆道:“從出現到打跑這些人販子再到消失竟然就用了十幾秒,真是太厲害了。”
看姬大東說的這麼形象,一時間衆人好像真的認爲自己是剛纔看花了眼,現在的姬大東就是一個普通少年的模樣,別說高手,看上去他站都站不穩了。
剛纔那一瞬間的強烈煞氣讓衆人都看到了曾經修羅劍所經歷過的恐怖幻境,清楚看到姬大東真實情況的其實也有寥寥數人。
最後,在姬大東繪聲繪色的講述下,衆人選擇性的遺忘了自己之前所見,畢竟那些東西對於這些少年少女來說實在是太可怕了。
解開綁着衆人的繩子後,姬大東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早點離開吧!”
他話剛說完,便再次聽到有馬蹄聲傳來。
姬大東轉頭一看,心頭一喜,是藺馨兒騎着棗紅馬趕了過來,在她的後面幾百米外,能夠看到有數十個捕快同樣騎着快馬。
“臭豆腐!我帶官府的人來了!你們沒事吧!”藺馨兒叫道。
“還好。”姬大東總算是鬆了口氣。
藺馨兒躍身下馬,跑到姬大東身邊,見他虛弱的身姿連忙上前扶住他。
“師傅呢?”姬大東環顧四周,卻沒見藺達海的身影。
聽到姬大東的問話,藺馨兒臉色有些黯淡,她微微搖了搖頭:“我回去的時候,爹爹已經不見了。我問了小二,他說的確有人上樓去找爹爹,但是沒人下來。臭豆腐,你說,爹爹他不會出什麼事吧。”
“沒人?”姬大東眉頭緊鎖。居然連藺達海都消失了,難道說他已經被那些人捉到了?
在藺馨兒的攙扶下,姬大東走到嚇尿褲子的杜子騰面前,一腳把他踹醒,嚴肅地問道:“你抓到藺達海了嗎?”
醒來的杜子騰捂着自己腫脹的左臉,眼睛的餘光看到了下馬的捕快,非但不驚,反而哈哈大笑:“不管是你們還是藺達海!一個都跑不掉!把這些小混蛋們都給我抓起來!”
“他在跟誰說話?”藺馨兒疑惑地道。
姬大東卻忽然想到了什麼:“難道!”
他轉頭一望,卻見捕快們抽出佩刀,已然將衆人團團圍住。
杜子騰捂着臉站起來連連後退,躲在捕快們的身後,桀桀笑道:“沒想到吧!啊!臭小子們,小雜種!你們這次絕對逃不掉!”
“旁邊這個倉庫是你的嗎?”
“混蛋你新來的嗎!?敢跟我這樣說話!”聽到問話,杜子騰轉頭一看,嚇了一跳,卻不知何時,自己身邊竟然站了一個戴着斗笠身穿黑色斗篷的高個男人,他渾身漆黑連臉都看不清。
衆捕快如臨大敵將他團團圍住。
“你和那些小強盜們是一夥的嗎?”一個捕快問道。
“真是睜着眼睛說瞎話!!我們明明是被人販子抓了,你那隻眼看見我們搶別人東西了!”不諳世事的袁飛怒聲道:“還有!你們爲什麼要保護那個人販子!你們到底還是不是捕快啊!”
姬大東冷笑道:“他們是串通在一起的。我怎麼沒想到,如果沒有官府的幫助,杜子騰他怎麼敢一個人幹這麼多壞事。”
此時就算是姬大東,也希望這個男人是來幫助他們的,畢竟這個世界不是有俠義的嘛,就算是路過的高手,看到這麼多可憐的孩子被抓,恐怕也會出手相助的吧。
然而,俠義的確是有,但卻不屬於這個渾身純黑的男人。
他淡淡地說:“我跟這些人毫無關係。也沒有打擾你們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這個倉庫是屬於誰的。”
聽到這話,杜子騰稍微放心了一些,他回道:“是我的,你有什麼事嗎?”
男人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問道:“你可見過這塊玉佩的主人?”
杜子騰上前看了看,搖了搖頭:“從沒見過這種玉佩。”
“打擾了。”說罷,男子便要離開,但眼尖的袁飛卻大喊道:“那個玉佩我知道!”
“呼!”袁飛一驚,只覺眼前一黑,原來是那黑衣男子一瞬間便到了他面前,急道:“快告訴!你在何處見過這塊玉佩!可知主人何處!”
“是小亮的。”
“可是司徒亮!?”那人的呼吸急促了起來。
袁飛點點頭。
“他在哪?快告訴我!”那男人抓着袁飛的肩膀急道。
“你弄疼我了!!”
男人連忙鬆手,袁飛緩緩轉身,順着他的視線,男人看到了躺在地上,衣衫襤褸的司徒亮的乾屍。
然後,這個看上去強大無比的男人竟然渾身一顫,跪倒在司徒亮的乾屍旁,丟掉斗笠。
就算丟到斗笠,他的頭上仍然纏滿了黑布,甚至連眼睛都不露,讓人懷疑他到底是怎麼看見東西的。
“嘭!嘭!嘭……嘭!”
他朝着司徒亮的乾屍連磕了十個響頭,冷冷的聲音,如千年寒冰般刺骨:“少爺!我會讓那些傷害你的人去陪你的!一路好走!”
他站起身來,雖然臉上纏滿了黑布,但袁飛還是能夠感受到他的視線,他感覺自己就像是毒蛇的獵物一樣被鎖定了。
“是誰!”
袁飛嚥了口唾沫,強壓心頭的恐懼,指了過去。
“他!”
“他!”
“還有他!……”
“他!”
“都是!”
不管他指哪個人,那個被指着的人都會倒嘶一口涼氣,他們也感受到了那種毒蛇的鎖定,給他們的是一種哪怕逃去天涯海角都無法逃掉的感覺。
“一開始小亮跟我說,他因爲偷東西被官府抓住送來這裡,我還以爲他是開玩笑。”袁飛含淚道:“現在,我相信了。”
“他,還說過什麼?”氣機已經鎖定,黑衣人絲毫不怕他們會逃掉,悲切地問道。
“並沒有太多,他只是說自己好不容易從家裡逃出來,不想再被鎖住,他想要自由。但是……”
袁飛看着司徒亮的乾屍,終於忍不住哭泣:“他卻爲此付出了這樣的代價。嗚嗚!”
“少爺!是我對不住你!黃泉路上,等着我!”說罷,以黑衣人爲中心驟然颳起一陣旋風,他右手指天,聲若驚雷:“清風鳥歸盡!青鳥門聽令!黑色誅殺令!凡牽連此事者!誅九族!”
隨後,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有男人的,女人的,老者的,少年的聲音,都回蕩着一句話。
“接令!!”
一日之間,苦陀山鎮上的府衙慘遭滅絕,最高知府,最低府衙裡的老黃狗,無一能夠倖免。
然而不止如此,苦陀山附近,十數口人家慘遭滅門,與府衙類似,連個蜘蛛都活不下去,可謂慘絕人寰。
有人稍稍調查一番便發現,被滅門的人全是和府衙裡的人有親屬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