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多項罪名的指控,讓這些只懂一些粗淺的法律知識,有些甚至是有些人根本就不懂法律,聽到那個打人那麼厲害的女人這麼說,有幾個人就開始害怕起來,而有道德又昏迷過去,連個能主事抗事的人都沒有了。
“拜星掐得晃,掐似煞乎泥萌可”消失了許久的胖子蹦了出來,腫脹的半邊臉顯得那麼醜陋,漏風的腮幫子邊說邊往出噴唾沫星子,其實他是在說,別信她的話,她是嚇唬你們的。可是話說出嘴後就變了掉,看來王大寶那一拳頭打的實在是解氣。
離得胖子近的城管都面面相覷,互相看了看,琢磨着胖子說的話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終究是有聰明的,一個剛纔沒捱到幾下打,竟然就裝作不行了,躺在地上哀嚎,剛纔警察一到,這人又刷的第一個站起來,退到城管隊伍中,此時也明白過來,胖子的話,於是跳了出來,說道:“潘哥告訴我們,別信她的話,沒準是在嚇唬咱們。”他倒是留個心眼,加上一個‘沒準’二字,但是意義就不一樣了。
王大寶這邊幫着把老太太送上救護車,對着隨車醫生說道:“老人家已經脫離危險了,只需要把腹腔內的淤血排出去就行了。”說完冷着臉看了一眼那些城管,對於這些人,他實在是沒興趣多看一眼,既然警察來了,而且還有沈亞桐在場,王大寶覺得還是先安排好舞兒一家再說。轉過頭想了一下,讓那個叫舞兒的小姑娘等一下,轉身走回沙漠風暴裡,從車裡摸出一個皮包,看了看裡面,還好有一些錢,雖然王大寶身上也揣着卡,但是有些時候還是現金用的方便,這時候就算是派上了用場,抽出了一疊大概七八千塊的一百面值的錢,想了想,王大寶還是又放回去一半,不是他吝嗇捨不得之類的,而是怕自己一下子拿出這些錢,對方會不收,也沒有數數到底多少。
這一家三口,祖孫三代不過是爲了生活這麼晚了還在擺地攤掙些小錢,結果還遭了這種罪,王大寶覺得就算是個路人,也應該能幫一把就幫一把。他也根本就沒想過對方會還不還錢啊之類的,沒必要,就算不還又怎麼樣,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有無有以及人之幼,難道只是個理想麼?
王大寶蹲在小舞兒面前,幫着擦了擦小舞兒臉蛋上的血跡,將錢揣進小丫頭兜裡,輕聲問道:“舞兒是不是好孩子?”
舞兒通過剛纔的事情對王大寶已經非常信任了,聽了他這麼問,點點頭,開口道:“嗯,舞兒是好孩子。”
王大寶看着舞兒那雙純真的眼睛,有些心疼,不幸的人太多了,但是讓小孩子不幸,那就是在作孽!
“那舞兒把用手把口袋打開,叔叔給你變個魔術好麼?”王大寶覺得舞兒和別的小孩子不一樣,那雙眼睛彷彿能讀懂人的心思一般。
舞兒乖巧的用手打開口袋,還學着電視裡演的樣子閉上眼睛。
王大寶把那疊錢折了一下塞進舞兒的口袋,又扣好釦子,幫着拍了拍,輕聲道:“好了,舞兒一定要答應叔叔,只有到了醫院,才能和媽媽一起打開。知道麼,叔叔變的魔術很厲害的!”
“嗯,舞兒答應叔叔,可是叔叔能提前告訴舞兒變的是什麼嗎?這樣舞兒就不會一路上都想着這個事情了,要不然奶奶還沒醒過來,舞兒心裡就想着這個事情,很不好的!”舞兒扭頭看了一眼救護車,回過頭有些苦惱的說道。
王大寶覺得這個小丫頭實在是可愛,拉着舞兒的小手,偷偷渡過一股內勁,幫着舞兒治療一下小小的身體上被那些禽獸們打的傷痕。說了句:“舞兒只要一路上在心裡默唸奶奶一定會好起來的,等到了醫院奶奶做個手術就會好的,好了,咱們別讓她們等急了,相信叔叔,奶奶會沒事的!”
救護車上的舞兒母親看着王大寶抱着舞兒回來,走下車來說道:“謝謝您了這位先生,給您惹麻煩了。我還是留下來吧,如果有需要負什麼責任就由我來負好了。”
王大寶笑着說道:“沒事的,舞兒奶奶需要人照顧,而且這裡也沒什麼事情了,大夥都看見是怎麼回事了。”
看着舞兒媽媽臉上的淤青,乾涸的血跡和有些散亂的頭髮,雖然有些奇怪舞兒的父親怎麼不來,還是叮囑舞兒媽媽,一會可能有警察去找她瞭解事情的經過,不要擔心,只要如實告訴問明白是第一醫院,才揮揮手,示意救護車趕緊走,雖然他知道舞兒奶奶一定會沒事的,但是救護車上的其他人並不會這麼想的。
看着救護車漸行漸遠,王大寶的精力才轉回沈亞桐這邊,正聽見沈亞桐指着那個胖子說道:“小趙,把那個胖子扣下,剛剛就是他把那位老人踢昏過去,現在還生死不明,我懷疑他是蓄意謀殺!”
胖子當時就愣了,自己就是跳出來說幾句,怎麼就轉移到自己身上了,想要反駁,可是口齒又不清楚了,“寧拆唔戳!寧拆唔戳!”他說的是你在胡說,你在胡說,可是仍然沒有人能聽懂。
被沈亞桐指着的小趙一愣,隨即明白過來,手裡拿着手銬走了過去,奇怪的是,這些耀武揚威的城管們此時沒有了有道德的撐腰,都變得畏畏縮縮的,小趙一個人走了過來,卻引發了一堆城管的向後退縮,胖子還以爲這麼多人他不敢過來,就算敢過來,難不成自己這麼多人還能讓他把自己拷過去不成。
誰能想到,除了幾個被打的腿腳不好的城管,竟然都退後好幾步,胖子想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小趙也不是一般人,一個反手擒拿,按住胖子手銬咔嚓咔嚓兩聲,城管部隊第三個人就被拷上了。
肖永恆此時也是不敢出頭,偷偷摸出電話,給領導打了一個電話,嗯嗯啊啊半天,才走了回來,正好也看見了這一幕,心裡不禁都開始顫抖了,因爲領導剛纔明明告訴自己,要控制住場面,千萬不要激起對方的怒火,因爲他隨後要到,不光領導會到,沒準領導的領導還會到場!
肖永恆多年的官場打熬經歷一瞬間就捕捉到了領導這幾句話裡透露的消息,雖然不一定對,但是小心無大錯!一定要維持住局面,等領導來再做決定,一是體現領導在前的意思,二也是減少自己的責任,誰讓領導一定要讓自己什麼都不要做呢。
可是一回來就看到沈亞桐竟然讓人拷住一個城管,加上之前沈亞桐自己拷住的那兩個,已經三個了,對於這幫城管的破壞力,肖永恆是知道的,現在那個大隊長是昏迷的,所以這些人才顯得異常老實,可誰能保證他一會不會醒來。
有人說壞的不靈好的靈,可能肖永恆今天出門沒看黃曆,竟然讓他說中了,有道德剛剛醒來,發現自己正躺在冰涼的水泥地上,周圍全是人腿,不知道哪個好心人還給他弄了幾個衣服墊着當枕頭。
聽着耳邊那些人嘈雜的議論聲,有道德聽出來,自己的八竿子打不到邊的小舅子被警察扣下了,這還了得?自己那小情人知道了還能讓他碰了?有道德坐了起來,竟然沒有人注意到他,都在那騷動着要不要趁機跑掉,因爲警察就幾個人,要不然自己城管和對方正兒八經的國家機器面前,簡直就是不堪一擊!
有道德努力的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發現剛剛遭了那男人的一頓打,除了臉疼了一些,肚子和胸腔疼了一些,其他地方還都好使,於是伸手扶着前面的一個城管,嚇的後者啊的叫了一聲,這一嗓子也成功的把別人的注意力轉移過來,一看是有道德,頓時七嘴八舌的說道,這個說“什麼隊長啊,那些警察把潘哥拷下了。”那個說“敢哥,你得給我們做主啊”
有道德被吵的直煩,搖晃着腦袋,喊了一句:“都給老子閉嘴!”……
有道理到底是主心骨,這一嗓子鎮住了城管這些城管們。
“吵什麼吵,我就不信了,這些警察還敢沒有緣由的就抓人的!還有沒有王法了,還有沒有公道了?”有道理一席話,自己說的很爽,感覺很硬氣,可是這些人卻並沒有多激動,爲啥?因爲人已經抓了,王法也由那個特別能打的漂亮女人給衆人唸了出來,還是一大堆的法律法規以及相應處罰,單單就是聚衆鬧事一條,站在這裡的城管們就得都被抓進去,刑事拘留七天,甚至更多!
“誰是這裡帶頭的?”有勇敢不敢看那個漂亮女人和那個自己曾經暴打過,欺負過,今天卻把自己打的找不到北的男人,但是,現在警察來了,誰還能大過王法?有警察在,他們兩個要是再動手,自己就敢有一萬個藉口收拾對方,有勇敢這一瞬間信心滿滿,甚至忘記了疼痛,以及剛纔那些城管的提醒……
王大寶找了個馬路牙子,也不管髒不髒,一屁股坐了上去,想要招呼沈亞桐也坐在過來,卻看見沈亞桐此時掐着細腰,叉着兩條長腿,脖子有些歪的正對着醒過來正在那扮演小丑的有道德,今天這事,肯定要解決,但是問題是怎麼解決的讓王大寶滿意,讓沈亞桐滿意,讓舞兒一家滿意,更讓這些看了一晚上熱鬧的羣衆滿意,因爲,羣衆的勇氣是建立在對正義公正的事情的成功率高低的基礎上的,下一次如果沒有自己的話,舞兒一家遇見類似的事情還會不會有人站出來?那麼,就要激勵這些正義感良心都尚存的羣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