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潤楠見王大寶把蔣婉兒支開,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對於這個死黨好朋友,陳潤楠心裡非常欣慰,不過聽王大寶這麼說,陳潤楠還是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踩着高跟鞋,扭着細腰,款款的向前走去。
王大寶笑呵呵的跟上,沒心沒肺似的繼續聒噪道:“陳大女俠,你都沒看見,周圍人看到你砸那個孩子的時候那副表情,簡直都驚呆了,完全可以說是那一砸的風情,顛倒衆生!”
陳潤楠腳步不停,繼續往前走,不過眉眼稍稍舒展了一些,步伐也緩了一些。
王大寶繼續緊隨其後,擠眉弄眼的說道:“陳大女俠,你笑一個嘛,你要是不笑,我可給你笑一個了啊,來,睜開眼睛看着!”
陳潤楠看着王大寶的怪樣,終於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隨即捏起小拳頭,給了王大寶一通亂砸,打在王大寶身上自然不疼,而且陳潤楠看似打的挺重,實際上並沒有用多大的力氣,王大寶卻是很配合的誇張大叫,比如陳潤楠一拳頭打在王大寶的腹部,王大寶就會嗷的一聲怪叫,在路上佝僂着身體,好像真的打的疼痛不已似的,陳潤楠一記老拳打在王大寶的胸口,王大寶又會很配合的裝作口噴鮮血數十口。
終於陳潤楠一陣亂拳,打累了自己,終於在最後一下打在王大寶的肩膀上,停了下來,怔怔的看着王大寶,烏黑的大眼睛開始水汪汪的,那張亦喜亦嗔都是美麗的俏臉上掛着濃濃的笑意,嘴角輕輕向上勾動,長長的睫毛誇張的向上彎曲,剛運動完的臉蛋散發着一種健康的紅暈。
王大寶有些誇張的瞪着眼睛,露出驚恐的表情,嘴脣顫抖,就好像看見了鬼一樣。
陳潤楠奇怪的問道:“你怎麼了?看見鬼了?”
王大寶依然那副模樣,搖着頭,問道:“陳潤楠,你丫的不會看上我了吧?”
迎接他的又是一陣老拳,陳潤楠一邊打還一邊吵嚷着,絲毫不故路人怪異的眼神,瘋癲依舊:“王大寶,我讓你拿我開玩笑,姐要是看上你,不早就在大學那陣霸王硬上弓你了,還能等你出落的如花似玉!”
王大寶捂着腦袋,一邊展開躲閃神功,蹲在地上雙手遮擋,一邊嘴裡嚷道:“女俠,好漢,高手,饒命啊,小的這就躺在地上,絕不反抗,任由女俠侮辱,要是敢叫一個牀字,就讓女俠殺我滅口!”聲音悲切,字字誘人。
“啊,女俠,不要啊……”
“啊,女俠,不要……”
“啊,女俠,別!停!”
“啊,女俠別停……”
陳潤楠又打了無恥的王大寶一通,竟然當着這麼多路人的面喊出那種猥瑣齷蹉的詞彙,什麼叫女俠別停?而且這四句話看起來意思差不多,可是聽起來這麼那麼不是味道呢。
不過陳潤楠打的不疼不癢的,看着蹲在地上,如同委屈的小媳婦似的王大寶,心裡一陣陣舒坦,也就自動的忘記了剛纔王大寶的口無遮攔。掐着腰,一隻高跟踩在路邊的馬路牙子上,支了起來,囂張的哈哈大笑,甚至還學了一個京劇裡的唱腔:哇呀呀呀呀……
一個架勢做了半天,也喊了半天呀呀呀,陳潤楠才接着說道:“忒,兀那漢子,竟敢羞辱與我,看我今日不叫你好看,定要打的你七竅流血,菊花綻放。”
“喂,不帶這麼狠的吧?關我菊花什麼事?”王大寶噌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一臉不滿的嚷嚷道,哪裡有一點被打的樣子,至少鼻子眼睛嘴巴臉蛋,都是完完整整健健康康的。
“怎麼不關你的小菊菊的事情?你沒聽人家大歌星都在唱麼,菊花殘,滿地傷,你的屁股以泛黃,獨留我在人間麼?你說說這關不關你的菊花的事情!”陳潤楠一聽不幹了,瞪着眼睛,鼓着腮幫子,掐着小腰一副標準的悍婦模樣,高跟鞋踢踏直響,踱着腳,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再暴打王大寶一頓的架勢。
可憐的王大寶只有委屈自己了,訕訕道:“你說有,那就是有咯!”
“廢話,當然有了,而且還非常有道理!”陳潤楠認真的點頭,眼神飄向王大寶的‘翹臀’上,王大寶忙左右搖晃着身體,躲閃着陳潤楠不懷好意的吃果果的目光,要是讓陳潤楠瘋起來,那可真是什麼都能做的出來的。
“切,哭着喊着,排隊求着姐去臨幸的男人海了去了,你難不成以爲我會對你有想法麼?王大寶小同學?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要不是姐當初把從冰天雪地裡揹回去,你那小玩意早就喂狗去了,現在還能左擁右抱的坐享齊人之福?”說到後邊,陳潤楠柳眉一豎起,頗有一番橫眉冷對千夫指的氣勢,只不過陳女俠數落的卻是絲毫不敢反駁的王大寶。
王大寶只能小雞啄米似的點頭,表情還要非常嚴肅,要不然肯定會惹得陳女俠不高興的。
陳潤楠揹着手,斜着眼睛看着唯唯諾諾絲毫不敢反抗反駁自己的王大寶,滿意的點着頭,悠哉悠哉的走在前面,王大寶則是亦步亦趨的落後半個身位,一副隨時等待女王陛下的臨幸,哦不,是召喚的架勢。
……
兩個人一路上嘻嘻哈哈,玩鬧了很久,等到陳潤楠終於累了,才坐到路邊的臺階上,陳潤楠雙手抱着腿,下巴枕在膝蓋上,眼睛看着星空,不知道在想什麼,王大寶嘴裡叼着一根早就乾枯的草棍,用舌頭撥動的一上一下的,眼中不時閃過一道光芒,不知道是因爲天上的流星劃過,倒映在王大寶的眼中,還是本來那對深邃的眸子就蘊藏着數不清的華光。
“喂,王大寶同學,你還記得那時候你說過的話不?”陳潤楠轉過頭來,看累了星空,雙眸璀璨,包含柔弱。
王大寶吐掉嘴裡的草棍,癟着嘴巴問道:“陳潤楠同學,我和你說過的話,數都數不過來,你讓我記得哪一句去?”
“喂,說話啊!”王大寶見陳潤楠問完一句話就又陷入了沉默,用肩膀撞了一下她,不滿的問道。
“你說我是不是找不到鑽石王老五,金龜婿,完美好男人了啊?”陳潤楠有些蕭索,聲音也很沒有底氣,轉過頭來,眨巴眨巴幾下大眼睛,讓王大寶一下子想起一句詩,水翦雙眸點絳脣,似乎就是形容這樣的容貌的,但是,按理說面對這種級別的美女,是個男人就應該起色心啊,王大寶心裡奇怪自己怎麼就興不起那種慾望呢。“還是說那些好男人都死絕了啊?要不然怎麼一個都不主動跳出來給姐臨幸一下,也好解一解,姐多年的處女之痛啊!”
“這個我可不知道,但是就憑陳大小姐您這副容貌,估計也很容易的吧。”王大寶自動忽略了後半段話,但是對於陳潤楠的誘惑力毫不懷疑,要不是陳潤楠眼界太高,至今沒有讓人得手,肯定有一大把人追她,要不然也不至於在深圳的時候遭受過那麼多的騷擾了。
“那要是真的沒人要我呢?”陳潤楠似乎要和這個問題做殊死鬥爭了,皺着眉頭,孩子氣似的又問了道,不過隨即就反應過來王大寶話裡的意思,道:“你給姐說清楚,什麼叫估計也很容易?”
王大寶鼓着腮幫子,眼睛眯起來,忽然把氣吐出,下了狠心的說道:“要是實在嫁不出去,我就養着你,反正也花不了幾個錢的,我如今也是個大款來着。”
誰知道陳潤楠聽完立刻踩到了尾巴似的跳了起來,瞪着眼睛,一臉憤憤,小胸脯挺的高高的,指着王大寶說道:“看到了吧,狼子野心終於暴露出來,果然險惡,潛伏在姐身邊這麼多年,就爲了等姐內心空虛的時候,你好乘機而入是不是?終於被我逮到原形了吧,HOHO!”
王大寶翻了翻白眼,就知道,就知道不按常理出牌的陳潤楠一定會給自己一個驚喜的,不過,感受到陳潤楠又恢復成那個快樂,無拘無束的陳大小姐,王大寶的這一路的打就沒有白挨。
“算我沒說,收回剛纔那句話!”王大寶咧着嘴,繼續苦着臉,裝成很受傷的樣子。
陳潤楠當然不幹,攤開兩隻柔荑,搖着頭,很無奈的說道:“哎,可惜啊,現在姐沒找到那個該死的男人,就只能勉爲其難的讓你趁機而入了。”
鬧夠了的陳潤楠又變成那個嬉笑怒罵,喜怒無常的陳潤楠,掐着小蠻腰,叉着腿站在王大寶面前,指着他細聲說道:“小寶子,背朕回宮。”
王大寶忙學着清宮劇裡面那些官員們行的禮儀,雙手胡亂的掃打了幾下,然後蹲下身子,等陳潤楠那不重的身子跳上去,才緩緩的站起身來,朝着家裡走去。
這,就是友誼!
王大寶知道,陳潤楠的軟弱,也和她的性格一般,來的快,去的也快,至少,在這個昏暗的社會裡,軟弱的人是活不長久的,就算勉強活了下來,也是屈居人後,苟延殘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