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女人在我手裡。”那邊的聲音聽上去有些蒼老,甚至還有些熟悉。這個人倒是乾脆,直接就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秦帝皺眉問道:“你是誰?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蒼老的聲音冷笑起來;“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問我這些話,不覺得太幼稚了嗎?你不要廢話,現在立刻馬上就趕到陳家衚衕七號。要是半個小時你不能到達的話,你就等着給你的女人們收屍吧。還有,只允許你一個人來,要是被我發現還有人跟着的話,這次的行動就取消,你的女人,都得死!”
說完之後,那個人直接就掛斷了電話,根本不給秦帝任何的機會。秦帝皺了皺眉,坐在那裡,整個人有些無力的感覺。雖然跟這個蒼老聲音的人接觸沒多久,但是,他卻是敏銳察覺到,這個人,絕對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此人行動很有目的,而且,做事情果敢幹脆,絕對不拖泥帶水。這樣的人,很不容易對付。這個聲音聽上去怎麼有些耳熟呢,秦帝皺眉想了片刻,卻是不能想起來。
看了一下時間,已經過去三分鐘了,秦帝要抓緊了。爲了保險起見,秦帝決定直接飛奔前往。想必,這個也是在敵人的算計之中,秦帝飛奔的話,必須要全力以赴才行,不然的話,他根本不可能在規定的時間內到達。
一路飛奔,終於在規定的時間到達了陳家衚衕。陳家衚衕是老胡同了,這裡的道路彎彎拐拐,不是熟悉的人根本無法再裡面自由出入。秦帝站在陳家衚衕的面前,有些傻眼,他不知道這九號到底在哪裡。
正在那躊躇呢,手機卻是響了起來。是那個蒼老聲音的主人打過來的。似乎,秦帝的一切行動,都是在此人的掌控之中。
那人滿意的說道:“很好,看來你對你的女人們還是很上心的嘛,你按照規定時間到了。好了,現在你在衚衕口的位置,向前直行一百二十米,左拐進入小巷子,再直行八十米,右拐直行三十米,然後再右拐,很快,你就看到陳家衚衕九號了,我在那裡等你。”
說完了之後,那人就掛斷了電話。
還好秦帝的智力比較高,要不然的話,還真的很難記住這虛頭巴腦的東西。那麼多的左拐右拐,一般人可沒那個腦子記在心裡。很快,秦帝就出現在了陳家衚衕九號外面。這是一個四合院,從外面看,平淡無奇。依稀可以感覺到古樸的味道,一扇門,也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念頭,風雨斑駁。
除此之外,當真沒什麼稀奇的了。甚至用心去感覺,也察覺不到危險。
秦帝推開門,慢慢走了進去。保險起見,秦帝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不過,他發現,自己這小子似乎沒什麼道理,進門之後,一切如常,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一個老人坐在院子中間,背對着秦帝。他的面前是一個桌子,似乎正在烹茶。
“你來了。”聽到門響,老人頭也不回的說道。
秦帝嗯了一聲,走上前去,片刻之後,看到老人的相貌,不由得愣住了。打死他都不會想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居然會是這個人。
何老爺子擡頭,看着秦帝一笑:“怎麼?很詫異?”
秦帝點了點頭;“怎麼會是你?你爲什麼要這麼做?我實在想不出理由來。”
的確。這事情透出一股子詭異來,何老爺子身份地位擺在那裡,實在是沒道理跟秦帝爲難。可是,偏偏出現在秦帝面前的就是他。秦帝一想,怪不得自己覺得那聲音耳熟呢,原來就是這個老傢伙身上傳出來的。
何老爺子看了秦帝一眼:“你想不明白也正常。既然我把你叫來了,我就沒準備對你隱瞞,你要是有興趣的話,不妨坐下來喝一杯茶。”
秦帝看了何老爺子一眼,沒有說話。說真的,他沒什麼興趣喝茶,此刻,他的心思完全都放在了被何老頭擄走的女人身上。喝茶喝得是心境,他可沒這樣的心情。不過,看何老頭這個樣子,自己要是不陪好他,估計見自己女人一面都難。
無奈,秦帝只好按捺住自己的鬱悶,坐在了何老頭的對面。
何老頭似乎勝券在握,又似乎漫無目的的樣子,直接就給秦帝倒了一杯清茶,一邊說道:“這可是正宗的武夷山大紅袍啊。一般的大紅袍都不正宗,只有那母樹長出來的才正宗。呵呵,不過以你現在的能耐,想要喝這種茶,應該不難。可惜,有些人是再也喝不到了。”
秦帝看着何老頭,等待他的下文。
何老頭眼睛眯了起來,露出了幾分冷厲:“早年間就有人對我說,你是一個禍害,留你下來,遲早會壞事的。不過,看在我女兒的份上,我纔沒有要你的性命,只是把你發落了,卻是沒想到,今時今日,那話果真是應驗了,還真的是你破壞了我們的大事。真的是造化弄人啊。”
秦帝對自己身世裡還有不解的迷惑,此刻聽到何老頭主動談起這事情來,不由得心頭一動,順勢問道:“這麼說我當年成爲孤兒的事情,真的跟你有關?”
何老頭嗯了一聲:“可以說有關,也可以說沒關係。”
秦帝有些無奈的說道:“我爺爺一直以爲你是他值得信賴的人,他從來都沒懷疑過你。甚至,在我打聽到我身世跟你有關的時候,他還給你開脫。沒想到啊,你居然是這種人。”
何老頭淡淡說道:“我是什麼人,還不需要你來說什麼,你還沒這樣的資格。你要是想聽故事的話,就安安靜靜的。要是不想聽的話,也隨你,我正好懶得多費口舌。”
“好吧,你說。”秦帝皺眉,不知道老傢伙葫蘆裡到底賣什麼藥。也許,他是覺得自己穩操勝券了,所以纔會這麼閒暇的跟自己扯一扯閒篇。既然你要扯,那你就隨便扯好了。秦帝心情慢慢平靜下來,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何老頭笑了起來:“不錯,這纔有個聽衆的樣子。聽衆越好,我越是容易發揮。”
秦帝;“……”這傢伙八成是失心瘋了,怎麼看不出他還有客串說書先生的嗜好。
“這話從什麼地方說起呢,年紀大了,思想就有些跟不上了。哎,反正就隨便扯扯吧。大概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我生了一場大病,病得不輕。說來也不相信,我那個時候感覺到很恐懼。你肯定奇怪,我是身經百戰的人,是從死亡堆裡爬出來的,怎麼會恐懼?可是,事實就是如此,那一次,我離死亡是那麼的近,我是那麼的恐懼。也許,是我養尊處優,也許,是我耽於享受。不管是什麼原因,我不得不承認,我變了,變得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秦帝能從何老頭的話語之中感覺出他的愧疚,他的無奈,還有他的鬱悶情緒。可是,他不說話,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沉默,是讓人難堪的沉默。終於,還是何老頭打破了沉寂,他苦笑起來,說道:“那次的經歷讓我知道,只有活着,纔可以享受,纔可以不恐懼。所以,我要活着,我要活得長久。這個時候,我才能理解秦始皇的那種心情。時間不等人啊,我們是跟老天爺爭奪壽命,我們這是要逆天而行。就在我茫然無措的時候,我認識了薛春嶽。”
“你認識了他?所以,你就跟他合作了?”秦帝的眼神之中帶有幾分譏誚。
何老頭笑了起來:“你大可以嘲笑我,我無所謂。因爲,我連我自己都嘲笑我自己。我是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居然想要追求長壽,這一點,我就覺得很可笑。我認識了薛春嶽,從他那裡,我知道了這個世界上居然真的有長壽的辦法。他給我展示了很多很多的東西,我知道了紫微文明,知道了這個文明的燦爛與悠久。只有這個文明,纔可以讓我長壽,讓我活下去,讓我成爲真正的老不死。”
“你能理解我的感受嗎?你不能。總之,在那一刻,我真的是動心了,我被他畫出來的遠大前途給打動了。多麼讓人心動的未來啊,我們可以活很久,有強大的力量,可以一直享受。我真的很希望這一天可以成真。”何老頭眼神之中露出幾分狠辣,“可是,是你毀了這一切。你這個多管閒事的傢伙,你爲什麼要這麼做,你把我多年的心血毀於一旦!爲什麼?我距離成功就差那麼一丁點的距離了,你爲什麼要毀了這一切?!”
秦帝默然,他看着何老頭,眼神有些憐憫。這個經歷了很多風雨,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老頭,此刻居然是那麼的怯懦。因爲怯懦,籠罩在他身上的光環就暗淡許多。說到底,他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何老頭看着秦帝,神色冷酷;“你毀了我的一切,所以,我就要你難受,我要殺光你的親人,然後親手殺了你,我要看着你痛苦,看着你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