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方,在寧凡爲魏鴻選了一件明代彩釉瓶之後,拍賣會就已經接近尾聲。
這傢伙今天靠着一塊帝王綠足足賺了四千多萬,而魏鴻不僅替他朋友選好生日禮物,還意外得到帝王綠。
兩人都是收穫不小。
看着身邊楚嵐和俞向晚兩手空空,寧凡不由有些好奇的問道:“話說你倆過來幹嘛來了?”
“周建邀請我過來捧場,我想着正好藉此機會跟他談談婚約的事情,於是就答應了。”楚嵐聳聳肩膀,隨即看着寧凡,道:
“結果沒想到會在這兒碰到你,很有幸,事情進展得比我預料中順利……小子,謝謝你。”
“不客氣,我們是朋友嘛。”寧凡正說着,他倏地話鋒一轉,道:“爲兄弟兩肋插刀是我的榮幸。”
聽到這話,楚嵐俏臉微變,有些鬱悶,還有些失落。
儘管她在特稽部的時候,也經常跟部裡的人稱兄道弟,但這話從寧凡嘴裡說出來,楚嵐就會莫名覺得不舒坦。
誰要跟這傢伙做兄弟!
“小子,別以爲你幫了我,就……”話說到一半,楚嵐似想到什麼,她聲音一斂,變得從未有過的溫柔,道:“就可以這麼說我,人家可是女孩紙。”
聞言,寧凡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隨即一副見鬼的表情看着楚嵐。
“擦,娘們,你沒事吧?”
說話間,這傢伙還下意識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確定對方沒生病之後才繼續道:
“奇怪,這也沒發燒啊?”
一瞬間,楚嵐那張俏臉便紅得發燙,她卻是毫不客氣一巴掌拍開寧凡的手。
繼而故作鎮定道:“那啥……你們聊,我部裡還有事,就先走了。”
話音落下,二話不說,徑直轉身離開,只不過楚嵐那背影,怎麼看都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噗嗤!”見到這裡,俞向晚忍俊不禁。
這小子看起來油嘴滑舌,又色膽包天,沒想到竟還有如此直男的一面。
美人一笑,天地萬物都失了顏色。
寧凡短暫的鬱悶一掃而空,他說道:“大明星,你今天似乎是一無所獲啊?”
俞向晚一臉篤定,道:“誰說我一無所獲?我明明是滿載而歸,對了……把你電話號碼給我,到時候聯繫。”
想到昨晚說的事情,寧凡也沒猶豫,等兩人互存完電話,俞向晚也離開了。
兩個大老爺們目送女人搖曳生姿的坐上路邊那輛十分低調的保姆車。
再次看向寧凡,魏鴻眼裡滿是羨慕、崇拜、八卦之色,他豎起大拇指說道:
“兄弟,男人做到你這個程度,哥不得不甘拜下風。”
寧凡不解,道:“你小子說啥呢?”
“咱們陵江市很大,但美女卻少之甚少,特別是像俞向晚、楚嵐這樣的極品美女,對了,還有你徒弟,這三個可都是不可多得的人間絕色。”
魏鴻一臉嚮往,道:“尤其是這俞向晚,媚而不妖,美而不豔,簡直就是極品中的極品……所以說,你這桃花運旺得,天怒人怨啊!”
“桃花運個屁!一個是我徒弟,我不會,一個兇得跟母老虎一樣,我根本不敢,至於俞向晚……”寧凡翻翻白眼,道:“她不過想當我老闆。”
魏鴻一愣,道:“啊?老闆,啥老闆?”
“她想僱傭貼身保鏢,我想閒着也是閒着,就自告奮勇了。”寧凡如實說着。
這下輪到魏鴻翻白眼了,他無語道:“兄弟,不是我說,就以你那逆天的強悍實力,當保鏢會不會太屈才了?”
“更何況,你小子不僅能打,又會賭石,還能鑑寶,關鍵是醫術還了得……擁有這麼多本事,做啥不能飛黃騰達、一飛沖天,當個毛的保鏢?”
寧凡說道:“我有我的打算。”
“你該不會是因爲對俞向晚有想法,所以纔想近水樓臺先得月的吧?”魏鴻一臉戲謔盯着他。
寧凡抽了抽嘴角,道:“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人艱不拆,哈哈哈……”魏鴻大笑,然後朝寧凡使了個眼色,道:“你第一回來北江,走,哥帶你快活去。”
話音落下就摟着寧凡的肩膀,兩人邁步走下臺階。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兩個身形彪悍的黑衣男子,擡着東西直愣愣的撞了過來。
寧凡的耳力極爲變態,加之其對危險的感知又十分敏感。
因此聽到急匆匆的腳步聲,他條件反射拽着魏鴻,連連往旁邊退出好幾步。
那兩個擡着箱子的黑衣男子見狀,只是一愣,隨即直接將手裡的木箱砸到寧凡跟前的地面。
“嘩啦……”
一瞬間,瓷片碎裂的聲音,清脆悅耳。
“你是不是眼瞎?”其中一個黑衣男子,先發制人,道:“你知道自己撞壞的是什麼東西嗎?這可是兩千多年前的陶俑,價值一億五千萬的珍貴文物。”
另外一個黑衣男子,也凶神惡煞的說道:“呵呵,小子,你要是拿不出一億五千萬,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剛剛發生了什麼,寧凡可是一清二楚,自己根本沒碰到對方,東西是他們自己扔的。
換句話說,這是故意衝自己來的,而且還是有備而來。
“是嗎?”意識到這點,他眸色一冷,卻是嘲諷道:“我倒很好奇,如此貴重的古玩文物,你們只派兩個人護送?”
“還有,好好的保護通道不走,你擱大門口晃悠?故意找撞?”
寧凡似笑非笑的說道:“更何況,你們還根本沒撞到我。”
“你……”最先開口的黑衣男子,完全沒想到遇到這種事情,這小子的思路竟還如此清晰。
可他們都是這方面的老手,僅有一瞬,便神色淡定道:“這是剛從市面上收購回來的珍貴文物,特意前來請張大師鑑定查收,你……”
然而不等其說完,寧凡便毫不客氣打斷道:“都不確定真假就敢花一億五千萬買東西,你們腦袋被驢踢了?”
“小子,你少顛倒黑白,明明是你撞的我們,而且現在東西已經壞了,你必須賠償。”另外一個黑衣男子惡狠狠的說道:
“至於其他的,根本不用你操心。”
聽到這裡,愣神的魏鴻才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當即怒不可遏,道:
“兩個不長眼的狗東西,碰瓷都碰到勞資和勞資兄弟這裡來了,誰特娘給你們的狗膽?”
“怎麼回事?”這時,一個略顯威嚴的老者聲音傳來。
順着聲音望去,寧凡一眼就看到個穿着一身唐裝,留着鬍子,鬚髮皆白的老者。
以至於他整個人頗顯仙風道骨。
只不過,老者說話的時候,眸中好似沒有焦距,始終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而楊澤就站在老者身旁,一臉倨傲之色。
其中一名黑衣男子朝老者微鞠一躬,然後才說道:“張大師,我們剛把陶俑送到這裡,就被這小子撞壞了。”
“什麼?”這次倒是楊澤大驚失色,言罷,他趕忙三步並兩步上前打開地上的木箱。
看着裡面那摔得四分五裂的碎片,楊澤露出惋惜之色,然後纔看着寧凡冷笑道:
“小子,這可是西漢陶俑!師父花費九牛二虎之力才收購回來的珍貴文物,現在被你弄成這副樣子……研究價值、收藏價值全都沒了,你說該怎麼辦吧?”
“呵呵,我當誰呢,原來是我兄弟的手下敗將!”魏鴻嘲諷,道:“別以爲你帶個老雜毛就能在我們面前耀武揚威。”
“不是小爺看不起你們,就這種賊喊抓賊的把戲,真是太低級了。”
這裡的動靜,陸續引來從北江大廈離場人的注意,其中不乏張一豐的擁戴者。
聽到魏鴻滿口不敬的話語,有人立刻說道:“小夥子,你知道自己面前站得這位是誰嗎?他可是張一豐張大師!古玩界泰山北斗一樣的人物,侮辱他……當心連你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何況撞壞別人的東西理應賠償,此乃天經地義。”
“是啊,趕緊賠錢,省得鬧到稽警司,到時候,就不只是賠錢那麼簡單了。”
“稽警司,呵呵,我敢去,他們敢去嗎?”寧凡話音落下,輕描淡寫掃了眼所謂的西漢陶俑。
果然不出所料,毫無靈氣,根本就不是啥珍貴文物。
想到對方肯定是故意給自己設圈套,以此訛自己兜裡的錢,這傢伙那張臉直接黑下來。
擦,就沒見過如此不要臉的狗東西!
自個死皮賴臉非要同他打賭,最後輸了錢不甘心,就又想用這種方式討回去?
“有何不敢?”楊澤臉上泛起一抹得意之色,他們在稽警司那邊有人,只要打聲招呼。
假的也能成真。
至於像寧凡這種沒權沒勢的窮小子,只能被玩弄於鼓掌之間。
“小子,我勸你最好拿錢消災。因爲縱使最後鬧到稽警司,你一樣討不到便宜。”
“不瞞你說,一億五千萬,想想辦法我還真拿得出來。”寧凡依舊面無表情,只是聲音有點冷,道:
“前提是,得看你們有沒有那個本事。”
楊澤獰笑着說道:“還真是窮山惡水出刁民!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今天這事你要是不積極賠償,很難從這裡走出去。”
“是嗎?”寧凡一揚脣,似笑非笑,道:“正好小爺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纔是真正的刁民。”
見寧凡如此難纏,張一豐有些失去耐心,道:“澤兒,既然如此,跟他便沒什麼好說的。”
“我知道了,師父。”楊澤獰笑一聲,隨即說道:“來人,把這小子拿下。”
伴隨楊澤話音落下,從北江大廈門口突然涌出十幾個黑衣保鏢,他們迅速將寧凡和魏鴻團團圍住。
看到這一幕,那些唯張一豐和楊澤馬首是瞻的陵江市上流圈子人物,差點沒拍手叫好,道:
“沒錯,好好教訓一下這兩個不長眼的小混賬,竟敢對張大師出言不遜,實在可恨。”
“不知死活的小畜生,接下來他們死定了。”
“我們死定了?”聽到這些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話,寧凡心中已然冷意翻滾,他卻是揚脣保持着微笑的表情。
讓人根本看不出喜怒。
“沒錯,寧凡,這都是你自找的。”楊澤笑容既陰狠又興奮,他道:
“當然了,你待會如果實在承受不住,可以跪下來磕頭求饒,到時候,指不定我心情一好,就開口向師父替你們求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