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達標？” 我不太敢相信，趙清豐很注意這些的，用材從來都是實打實，反正自我認識他，他沒玩過假，“會不會搞錯了？” “這是檢驗書，你看看吧。” 鄭挽把質監局的檢測報告往桌上一仍，抱着膀子哼道，“誰知道他在裡面吃了多少油水。我剛開始就想，你對他怎麼那麼放心。現在出事了吧。” 我看了眼報告，確實是每項數據都不合格，這樣的外牆材料，交工用不了一年就能爆裂，到時候整個大樓外牆都得重新翻修，成本可就高多了。 “你等會。” 說着，我打給了趙清豐，說明了情況，他一頭霧水，當即從工地跑到了我這邊。 十幾分鍾後，他看到了這些數據，也不太敢相信，“跟廠家簽訂的都是國標啊，他們難道用的貼牌貨？也太大膽了吧。我壓根沒往那方面想，這個時候還有人敢搞這種狸貓換太子的事？糊弄鬼啊！” 趙清豐火了，爲了證明自己的清白，當即拿出了合同書，又打電話給了外牆承包商，“老王，你們搞什麼呢？檢測全不合格，我告訴你，咱是有合同約定的，你們這麼玩，等着賠違約金吧。” 很快趙清豐就掛了電話，我着急問，“這個老王怎麼說？” “死不承認唄。我得去找他。” “你跟他熟不熟啊？怎麼讓他中標的？價格低還是別的？” 外牆這種小項目的投標，我都不參與的，趙清豐全權負責，本以爲一點問題沒有，沒想到還是出錯了。 “他是價格最低，當時經過三輪投標才選中的他，看他實力也最強，綜合考慮後的結果。” 趙清豐說道。 “那你再找找他，可能是搞錯了。” 我說着，看向鄭挽，“鄭大小姐沒必要這麼生氣嘛，哈哈，工地上那麼多事，清豐又剛添了兒子，一忙活，難免出現差錯，能及時糾正就好了嘛。” “哼，別給他找藉口。我看就是工作態度不端。” “你說什麼
呢？誰不端了？” 趙清豐惱火的質問到鄭挽，“工地上的事你懂什麼啊，天天指手畫腳的，該做什麼做什麼去。” “你跟誰說話呢。信不信我以天華集團代表的身份開掉你？” 鄭挽掐着腰，大聲喝道，“別以爲李朝陽保你，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天華大廈的事我說了算。你們只是承建，我纔是甲方，懂嗎？” 我站在一旁，明顯感到一股指桑罵槐的氣息，鄭挽這是說話給我聽呢。 拿趙清豐當幌子罷了。 看她那頤指氣使的樣子，心裡肯定早有盤算，巴不得我知難而退，撤出來。 她這是受誰的指示？ 她爹？ 她自己？不應該，她這個女孩我瞭解，心思沒那麼複雜。 “鄭挽，你要這麼說話，就沒勁了。” 我把趙清豐支到身後，板着臉說道，“你們是甲方，說的算，沒錯，但項目是大家的，我們應該齊心協力把事情辦好，不是在這裡分出你我。” 鄭挽對我還是比較客氣的，她哼哼嘰嘰又絮叨了兩句，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就行事沖沖的走了。 趙清豐跟我在辦公室分析了一個多小時，對鄭挽的突然發難，很不適應，我打電話給蘇珊，想問問鄭挽最近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情緒很不穩定，蘇珊說也有日子沒跟她玩了，鄭大小姐最近忙着戀愛，都懶得召見她們。 趙清豐走後，我找來了李俊才，“你跟蹤一下鄭挽，看看她都有什麼舉動，見了什麼人，最好是弄點錄音。” “好，我這就去。” “機靈點，別被發現了。” “放心吧。” 半島咖啡廳。 鄭挽和張豔偉正在一個半開放的包間裡喝着下午茶，桌上擺着堅果和水果沙拉，鄭挽邊吃邊說道，“咱這樣做，會不會不妥當啊。” “這有什麼啊，你做的很好，就該這樣，讓他們知難而退。這麼好的工地，咱自己家的事情，爲什麼讓他們摻和呢。咱又不缺錢，不缺隊伍，自己完全就
可以收尾嘛，讓他們參與進來，到最後那大樓都可能讓他們拐走。” 張豔偉磕着瓜子，一臉高興的說道，“繼續給他們施壓，很快就能達成目標了。” “李朝陽應該不是那樣的人啊，他做事我瞭解，很大方的，挺爺們。” “那只是表面而已。鄭挽，你應該清楚，我纔是你的男朋友，咱倆應該統一戰線，一條心，共同把日子過好。等將來咱結婚，有了孩子，我跟孩子講，這大廈就是咱家的，一看看多氣魄，每天房租就是多少多少錢。這樣該多幸福，孩子多有成就感和滿足感。對吧？” 張豔偉說道，“李朝陽能做的我都能做，咱自己能找到隊伍，活比他們要好很多。那個趙清豐找的做外牆的老王已經跟我說了，趙清豐在裡面吃回扣，單獨給他拿出了二十萬塊錢，他才讓中的標，羊毛出在羊身上，人家花錢中了標，合同額就那麼點，材料要求又那麼高，人家若想賺錢，只能從材料上出貓膩了，這麼算下來，材料怎麼可能用合格的，真用的話，商家送出去的那二十萬都賺不回來。” “你跟老王很熟？” 鄭挽攪拌着咖啡，吃着提拉米蘇，這兩天的胃口很好，什麼都想吃，感覺都要胖了，但還是控制不住食慾。 “還行，認識而已。” “這事是不是你給老王打的招呼，讓他去送的錢？” “不要亂講，這件事可跟我沒關係。” 張豔偉嘴上沒承認，但目光閃躲，明顯有點心虛。 “好。那把李超陽弄走後，你真能撐起來嗎？畢竟人家已經投了不少錢了，你要想接，起碼得把那些錢給他補上。” 鄭挽雙眸清澈見底，並沒有多餘的防備心，她這兩天總被張豔偉叫出來談事，搞的都有點犯神經了。 “補什麼啊，他們自己違反了工程質量條例，那些錢就當處罰金了。你們的合同裡都有規範要求的。” 張豔偉早就算計好了，打算來一場空手套白狼的絕佳好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