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毒教總壇靠近無邊沼澤最深處的一個地方,空氣中瀰漫着腐爛的味道,一座破破爛爛的木屋搭建在爛泥之上。
木屋門口,一個青衣女子端坐,手中把玩着一隻碧綠色的短笛。
見血無極到來,女子起身施禮。
“他還在修煉?”血無極擺了擺手,示意女子免禮。
女子點了點頭,臉上的鬱結之色怎麼都無法掩飾。
血無極看到她這樣,嘆了口氣,道:“青蛇,在感情方面,不要太投入了纔會活得開心!他如今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他了,你又何必如此執着?一個爲了實力,放棄了一切的人,充其量只是一個殺戮機器,難道你就喜歡這樣的人麼?”
青衣女子面露苦色,緩緩搖了搖頭,從她堅定的神情之中,血無極看得出自己這次的話這女子又沒有聽進去。
血無極嘆了口氣:“我們五毒教內部,青年才俊不知凡幾,沒必要在他這棵樹上吊死。如何選擇,你自己考慮吧!我先進去了,找他有事!”
青衣女子讓開身子,示意血無極進去。
“你不怕我給他安排什麼送死的任務麼?”血無極笑道。
這次,青衣女子終於開口,她形容悽苦道:“老祖是一個講信用的人,當初便與他說好除非是關於木族的任務,否則他一概不接!如今老祖來找他,想來是有這樣的機會了!自從他父親死後,報仇便成爲他唯一的執念。若是能夠通過這次任務,了卻這種執念。對他來說未必不是好事!就算是在這次任務中他遭遇不幸,那也算是死得其所了,青蛇不敢有任何怨言!”
血無極讚賞的看了青蛇一眼,然後賣邁步進入了破爛的小木屋之中。
小木屋四面全部被木板圍住,沒有一絲陽光。一進門,便能夠聞到一種比外面的味道還要難聞百倍的惡臭。木屋的地上,端坐着一個人,以血無極的修爲。即便是在這種環境下,看一個人相貌也與平常無異。
一眼望去,那人幾乎已經沒有人形了。全身比例非常奇怪,下身粗大,肚子卻非常鼓,雙臂的呈現出一種非常詭異的扁平的形狀。他的脖子彷彿是注了水的下水一般,薄薄的一層。隨着呼吸一起一落,非常恐怖。
更加可怕的,是他的臉。這張臉,已經看不出人的模樣,臃腫不堪,兩隻眼如同死魚一般鼓出。在黑暗之中不時流露出兇狠的紅色冷光,讓人一見之下心中發寒。
見血無極來了,那人開口道:“有任務了麼?”
說話的聲音,如同漏風的風箱一般,十分難聽。
血無極微微一笑:“嗯。是個大魚!”
那人不屑冷笑道:“大魚,我指定的那幾個名字。怎麼可能跑到北州來?”
“柳浪!”血無極輕輕吐出一個名字。
聽到柳浪的名字,那人突然顫抖起來,呼哧呼哧的聲音頻率越來越快,看到他的這個反應,血無極非常滿意。
“你閉關不問世事多年,外面的很多情況都不瞭解。三年之前,柳浪便已經來到北州,並且成爲了太乙門的太乙神帝。如今,五毒教在北州與魔門三宗開戰,所謂的三宗聯盟之中,他便是主事人!”
那人短暫驚愕之後,獰笑道:“他的運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啊!不過,最終還是要死在我的手下的!”
血無極笑了笑,不置可否。對於柳浪的修爲,據說三年前已經是破虛六重天的境界,就是不知道在魔道九關之中,他有了什麼收穫,或許如今修爲已經更加精進了。
不過,這都不再血無極的考慮範圍之內。他來這裡的目的,便是讓眼前之人拖住柳浪,給叔祖充足的煉藥時間。
只要奇毒煉成,整個北州便是五毒教的囊中之物,一時的委曲求全又算的了什麼?
“時間,地點!”那人桀桀怪笑了幾聲之後,冷靜下來,問道。
血無極滿意道:“便是此時,柳浪帶人潛入了無邊沼澤,此刻他們還在外圍的西部活動,你過去之後,自然有弟子領你去找他們!”
血無極的話音剛落,破爛木屋之內便颳起一陣腥臭的清風,待他再看,屋中之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柳浪帶着三宗聯盟的暗殺組成員,小心向木族總壇突進,一路上,他們已經解決掉了數十個五毒教的暗哨。
突然,走在前面的吳勇打了一個停止的手勢,然後與柳浪神識傳音道:“大人,情況有些不對勁!”
畢竟術業有專攻,對於這種任務,柳浪並不是十分在行。在他看來,這種推進非常順利,能有什麼不對?
吳勇接着說道:“我們太順利了,順利到好像是五毒教故意放我們進來一般!若是在往常,斷掉他們的五個暗哨,總壇便一定能夠有所察覺,或是派出高手來阻擊,或是設伏!”
柳浪問道:“那以你的經驗看,他們如今已經着手設伏了?”
吳勇面色凝重的點點頭,若是以前,即便是明知裡面有埋伏,他也會毫不猶豫的衝進去。他的特殊能力,能夠確保他們每一次能夠在完成任務的前提下,全身而退。
可是,這次不同,這次吳勇是與柳浪一起行動的。自從修魔道的事情之後,吳勇便將柳浪的安危看得比什麼都重要。雖然明知道柳浪是此行人之中修爲最高的一個,但是他也不敢讓柳浪以身涉險,因此此刻他打起了退堂鼓。
“大人,我看我們這次還是先行撤退,以後有了充足的後援之後,再來也不遲!”
柳浪點了點頭:“那便依你!”
他不是那種靠勇氣打天下的人,甚至,可以說柳浪比一般修煉者要惜命得多。既然吳勇覺得今日強行潛入並不合適,那便改日再尋良機便是了。
這時候,一個桀桀的怪笑聲突然想起。
“既然來了,那便別走了,留下來吧!”
三宗聯盟之人俱都大驚,飛快的圍在柳浪的身周。
天邊,一抹碧綠色的帶着濃濃腥臭的雲彩飛快的向這邊飄來,聲音後發先至,清楚的傳入衆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