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當時的情況之下,白小環確實說過這句話。
這句話的含義其實非常明白,花月月也很清楚:公司就是建立在蕭鵬飛和白小環二人的感情基礎之上的。因爲昨天的情形讓蕭鵬飛有了亂搞女人的嫌疑,而且“拒不認錯”,所以白小環纔會認爲他們兩個之間的感情基礎已經崩潰,蕭鵬飛已經不再是那個值得她信賴的蕭鵬飛,所以纔會有這麼一說。
只有蕭鵬飛還沒有意識到而已。
情急之下,就把那句話說了出來,現在蕭鵬飛又問起,白小環反而說不出口了。
旁邊的花月月臉上掛着一副“我知道是怎麼回事偏偏就是不告訴你”的古怪笑容,其實內心也在反覆權衡:挑破阻隔在小白和蕭鵬飛之間的那層窗戶紙的時機已經成熟了,要不要幫小白一把呢?我自己也有點喜歡蕭鵬飛啊,要是挑破了這層窗戶紙,以小白他們兩個之間深厚的感情基礎,我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啊!
“看樣子月月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啊,說出來聽聽。”
當蕭鵬飛把目光轉向花月月的時候,她終於做出了決定:只要他們兩個好,我就很開心,不能做出讓小白傷心的事情,我不能成爲小白的敵人,絕對不能。只要我這一次成全了他們兩個,以後也就不會糾結這個問題了。
“鵬飛你可真夠笨的,都已經和小白在一起好幾年了,居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花月月臉上的笑容變得很有意思起來:“我要是不說出來,真不知小白還要等到猴年馬月呢。算了,我就當一回好人……”
“月月,你別亂說話,”看到花月月的這幅神態,就知道她要說出什麼樣的話語了。白小環的臉色頓時變得紅潤起來,扭扭捏捏的拉了花月月一把:“誰要你做好人了!”
看她這幅羞澀扭捏的樣子,表面上不許花月月挑破這層關係,或許她的內心也一樣很期待吧。
這愈發讓花月月認爲自己的做法是正確而又無私的,至少,對得起眼前這兩個最要好的朋友,或者說是親人!
“咱家小白一直都很喜歡呢。”
“嘿嘿,我這麼帥,又是前途無量的青年才俊,未來福布斯富豪榜上的中國首富……或許是世界首富也說不定呢,喜歡我的美女能從這裡排到月球上去,不在乎多小白一個人。”
“別嬉皮笑臉的了,我是說真的呢。”
“什麼真的假的?我就是……”當蕭鵬飛正準備隨隨便便吹幾句牛皮的時候,猛然發現花月月不是在開玩笑,再看看旁邊白小環的忸怩神態,好像剛剛意識到了點什麼似的,居然轉過臉去朝着白小環說道:“小白,你該不會是來真的吧?”
這句話實在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看來蕭鵬飛還是沒有真正的明白過來呢,應該給他和她再加一把火了。
“我替小白說了吧,是真的。你別笑,我在和你談一個很嚴肅的話題,關係到你和小白終身幸福的重要問題。”花月月一板一眼的說了起來:“你好好想想,要是小白對你沒有那麼點
意思,人家家裡有好短短的廠子,又不是吃不上飯,幹嘛要和你一起拼死拼活的開公司?公司是那麼好開的麼?一路走過來,同甘共苦風雨相隨,你的腦袋是不是你頭做的呀,怎麼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呢?”
“小白……她真的喜歡我?”
“真的。”
“你說的那種喜歡……是不是男女朋友那種?”
“廢話,難道你還以爲是階級兄弟情不成?”
因爲已經太熟悉了,熟悉的好像一家人,談論起這個話題的時候,蕭鵬飛居然沒有感覺到半點曖昧、不好意思之類的情感,反而坦率的如同是在談論公事一般。
“這……不行,我不能聽你說,我得問問小白本人。”再一次轉過頭去,以直接的可怕的形式開口詢問:“小白,月月說的都是真的?”
一個男生問一個女人“你愛不愛我”這個話題的時候,通常都會營造出一個很浪漫很溫馨的氛圍,遣詞用字也會非常的講究。最好是在燭光晚餐或者花前月下的美好環境中,用詩歌一般優美的話語來問出這個問題。
但蕭鵬飛卻沒有半點浪漫、溫馨的意識,居然就這麼直白的問了,早把花月月驚的目瞪口呆。
按說蕭鵬飛早已不是那種沒有戀愛過的小男生了,怎麼還是如此的不懂事呢?就算沒有溫馨、浪漫的環境,好歹你也斟酌一下語句吧?哪有這麼問的。
“嗯,是,我確實喜歡,要不然我吃飽了撐的和你開什麼破公司呀?早就隨隨便便找個清閒的工作然後再照顧看着順眼的男人嫁出去了。說不定現在的我已經象林薇那樣當了母親呢。”
白小環的回答也沒有絲毫的扭捏、羞澀,寡淡無無味如同隔夜的白開水。
“你怎麼不早說呀?”
“現在說就晚了嗎?”
“哎呀呀,”蕭鵬飛有些焦躁的挫折雙手:“我那倆女朋友你是沒有看到還是怎麼了?你要是早點的話,哪還會有現在這麼多事情哦。”
“我都沒有太拿她倆當一回事,她們能和我比嗎?”
看着這兩個最好的朋友,就好像看見了恐龍,而且是兩隻活的恐龍。
聽着他們的言語,就好像在聽天書一樣,即便是聰明絕頂如花月月,也搞不明白眼前的狀況了。
蕭鵬飛和白小環,看起來象是在談論明天的天氣,又好像是說起公司的業務,甚至更象是談論娛樂小報上那些無關痛癢的花邊新聞,反正什麼都象,就是不象在談情說愛。
”你真喜歡我?”“真喜歡。”“你怎麼這麼晚才說呀。”“不晚呀。”
諸如此類的對話,無論怎麼聽,都聽不出浪漫、激情、感動之類的感覺,天底下有這麼表白的嗎?
花月月實在無法忍受這兩個怪物了:“喂,你們倆是不是在談論愛情啊?”
“是啊,你以爲什麼在談論今天晚上的碗筷交給誰去洗嗎?”
“激情啊,來點激情什麼的呀,你們這麼幹巴巴的,能談出什
麼來?我看着都着急了呀。”
“你着什麼急呀,這不是和小白在商量呢麼?”
花月月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小白呀,你能不能表現出一個少女面對心愛之人的羞澀和矜持的那種感覺呀?我要是男人的話,看到你這種木頭人一般的樣子,肯定早就跑遠了,怪不得你連個冒牌的男朋友都找不到,還要拉鵬飛的壯丁,我現在才明白過來呀。”
“你是說我沒有女人味兒?”
“不是沒有,是女人味太少了,一點激情都沒有。”
“和死鵬飛要什麼激情?就算有激情也早消磨乾淨了。”
突然之間,花月月驚愕的發現,蕭鵬飛和白小環之間的關係和自己想象當中的不大一樣。根本就沒有激情的火花,也沒有戀愛男女的那種浪漫和溫馨,反而更象是相濡以沫多年的那種老夫老妻,完全是左手握右手的平淡。
“你們談論的每一個字我都聽到了,可我怎麼就是聽不明白呢?你們倆到底談的怎麼樣了?”
如此另外而又詭異的談情說愛方式,已經讓聰明絕頂的花月月感覺自己的智商不夠用了,就算身在現場,也不知道他倆談的怎麼樣了。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響起一陣陣節奏鮮明的敲門聲。
“去開門吧,是趙哥。”
這種一成不變的敲門節奏,肯定是對門的房東大哥。
花月月起身打開房門,馬上就傳來房東大哥那洪亮而又爽朗的笑聲:“呦呵,吃飯呢?”
“剛吃過,趙哥吃了沒有?”
“沒呢。”
“要不你在這兒吃點吧,別嫌是剩飯啊。”
“哪那多講究,月月給我裝一碗。”
老實不客氣的坐在白小環旁邊,接過花月月遞過來的飯碗,稀里呼嚕就幹下去一大半,伸手抄起一方餡餅,吃的那叫一個暢快。
“鵬飛,我纔出門幾天,一回來就聽說你出事了……”
聽說?聽誰說?必然是寧寧說的。
“誤會一場,根本就不叫個事兒,別放在心上,”房東大哥大口吃喝着,用筷子頭點了點蕭鵬飛:“要是在古代,象你這種有錢的男人,三妻四妾都不算過分,在外邊養個女人怎麼了?很正常嘛……”
“趙哥,我沒在外邊養女人……”
“我知道你沒養,我是說假如,假如你真的養了女人,也不算多大點事情。逢場作戲的玩玩嘛……”
“我也不是逢場作戲……”
“我知道,我知道,我是說假如……”
“趙哥,你也別假如了,”花月月又給他遞過去一塊餡餅:“是寧寧讓你過來的吧?”
“你怎麼知道……哪兒呀?主要是好幾天沒有看到你們,怪想念的,就過來串個門兒,順便聊聊天……”當房東大哥的目光對上花月月那笑盈盈的眼神之時,馬上就舉手投降了:“好吧,既然月月已經看出來了,我就不兜圈子了,確實是寧寧那丫頭要我過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