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臥室開空調，齊清諾坐在牀沿，楊景行卻坐到凳子上。
齊清諾笑問：“劃清界線了？”
楊景行搖頭：“好好看看你，記住諾諾有多不開心，留個深刻教訓。”
齊清諾也搖頭，表情似乎還沒想通：“不知道……“又冷笑一下：“今天我是不是好沒水準？”
楊景行居然點頭：“有點……是被我拉低了，我更低級，謝謝諾諾和我一條戰線。”
齊清諾看男朋友，臉上嚴肅起來：“我們去之前，你們說什麼？”
楊景行回憶：“昕婷說想見你，我感覺有點不對頭，就說明天再見。我帶她去琴房，就是想激勵一下。”
“這我知道！”齊清諾點頭，然後想什麼，沒想明白：“她是不是認定是我在趕她走？”
楊景行搖頭：“不是……跟你說那些話，可能是爲了表明自己的態度，也是尊重你，所以不是跟我說。”
齊清諾就事論事：“我真沒覺得尊重我……這是你自己的事，你不想去沒人能逼你，有必要那麼刻意卑微……何況我能決定你什麼？”
齊清諾並沒什麼歡喜，問：“想吃什麼？”
齊清諾又問：“所以結果你還算滿意？”
楊景行陪笑：“別說氣話……我之前講了很多廢話，有一句是我確定是真的，諾諾讓我自豪。我媽有時候會幫我爸對賬做賬，連發工錢都管，要是發現哪個女的多了漲了……哎呀。”
楊景行殷勤：“我送你回去，開你的車，我打車回來。”
楊景行說：“可是我們都不需要觀衆。”
“道歉了？”楊景行猜測着並不心急，一路過去真是好不容易纔遇到一個紅燈，伸手：“我看看。”
齊清諾猶豫了一下：“我也更關心自己的劇情。”
到齊清諾家樓下已經十點多，又聊了好一會，楊景行怕齊清諾明天起不來纔不舍暫停。齊清諾決定讓楊景行開車回去，反正明天不是還要來接嗎。
沒幾分鐘，喻昕婷打過來看了：“我剛剛在洗澡。”
齊清諾學術一下，爲什麼楊景行就能遇上好事，還有閨蜜啊粉絲之類，這個和男女的社會地位分工有什麼聯繫吧：“……還是你這個對手太強大？我就相反。”
齊清諾在喝湯，楊景行爲她生理期要的，這姑娘放下湯勺：“和我當初的想象不一樣……”
楊景行說：“沒了，當時不就沒事了，剛剛我纔跟她打電話，她叫我邀你星期天一起去看丁老呢。”
在齊清諾一開始的預想中，不管楊景行還是自己的追求者，都會淪爲兩人的談資笑料，不用這麼勞精費神。
齊清諾說：“她的電影你是主角。”
齊清諾笑：“女人就應該找最差的？太他媽不公平了！”
楊景行說：“突然就哭了，我準備好的打氣鼓勵的話……反正也是好沒水準，都是屁話。”
楊景行說：“是事實，但是對諾諾而言就是氣話，你根本不需要我偏向你，真偏向你了，你還會怪我。”
再回到電梯裡站好，齊清諾說：“你等會最好給昕婷再打個電話。”
楊景行得意了：“看吧，我沒撒謊，諾諾只怪我。”
齊清諾呵呵：“……你呢？什麼時候不冷靜過沒？我不冷靜的時候，你的天平始終很平啊。”
齊清諾笑問：“是不是心亂如麻？心疼？”
齊清諾嗯：“時間能抹平……是這個意思吧？”
楊景行說：“遠沒到結局，我纔出鏡幾分鐘。”
齊清諾好奇：“我說的不是事實？”
齊清諾說：“靠邊自己看。”
齊清諾面色冷峻。
楊景行搖頭：“大題小作，換成別人，多半是要我和喻昕婷斷絕往來……”
楊景行又說：“昕婷也不會恨你，她沒那麼小氣，你們還可以當朋友。”
楊景行抓住破綻：“不是隻關心自己。”
齊清諾笑：“很矛盾，但是我好像能理解……所以女演員都要漂亮。”
齊清諾直接點破：“可是有衝突！”
楊景行說：“就像看電影希望是個美好結局。”
楊景行又說這個不是看對手而是看對象，而男人面對女人往往有更大壓力，要想沒對手，就找最好最出色的女人，自己早就悟透了真理。
齊清諾連連點頭：“對，快樂最大化！現在誰快樂了？我，喻昕婷，還是你？”
楊景行看女朋友。
齊清諾說明：“我沒這麼說……也沒這麼想！”
楊景行說：“諾諾是我自己的電影，我當然更關心的自己的劇情，但是如果可能的話，我也希望……”
齊清諾問：“爲什麼說假話？”
楊景行卻搖頭：“不準確，同情的話，比她可憐甚至悲慘的還好多。”
楊景行說：“謝謝諾諾能這麼看重我們的感情，冷靜理智地解決問題。”
齊清諾苦笑一下。
齊清諾說：“你別說話。”開始打電話。
齊清諾笑了：“這時候換男主會被觀衆罵。”
楊景行表明：“我從來沒這麼想過，敢追求諾諾的，肯定都是值得尊重的對手。”
楊景行說：“洗完明天穿漂亮點，你早上練琴，我下午兩三點去接你和你爸媽，我們去看看嘉嘉，我給她們說了，非要你們一家都去。”
楊景行承認：“是問我喜歡過沒，普通同學的喜歡，我說喜歡，像別的同學也喜歡你，特別是當初的你。”
齊清諾說：“我先回了……你送我下去，自己順便吃點東西。”
齊清諾又呵呵：“別給我戴高帽子……”手機滴滴短信響，她看了一眼，說：“喻昕婷。”
楊景行說：“電影還會繼續演下去。”
楊景行乾笑：“說什麼了？”
喻昕婷想起來：“還有……我下午問你，問你喜歡我沒，其實我是想問，想問……”
楊景行嘿：“我就是這麼俗氣。”
齊清諾又想問題，想了一會說：“我當時很想跟她說，你喜歡你暗戀，可以，我沒意見，這是你的權利，但是作爲朋友，我要提醒你這是不明智的，你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出去……只怕會更恨我！”
楊景行好像意識到事態不妙，問：“你……討厭她了？”
從車庫出來，楊景行就按照女朋友的吩咐辦，第一次沒人接聽，他再打，李迎珍的聲音：“昕婷在洗澡……你等下，我給她……”
齊清諾看了一會短信，然後握着手機放下，看向前方沒說什麼。
齊清諾搖頭：“免了，麻煩。”
楊景行好奇：“說什麼？我能不能看？”
楊景行想象……
楊景行點頭：“只對我自己不滿。”
楊景行也有些氣憤：“太小看諾諾了。”
楊景行不這麼認爲：“你已經做得很完美了……昕婷說一些話後，如果你是另外一種態度，遺留問題會更大……是你委屈了自己，幫我應對問題，你本來沒這個義務。”
齊清諾想了一下，說：“起碼今天這件事，我不可能當沒發生過。”
楊景行點頭：“是，有點喜歡，雖然前提是小美女，但是感覺又和性別無關。”
★ttkan ★co
楊景行說：“等她洗完我再打。”
很對不起，今天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把我當朋友，我也是，我就想當你們的好朋友，不敢想別的，所以我不想離開學校，反正我胸無大志，而且捨不得安馨她們。楊景行真的好喜歡你，對你特別好，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你最配得上他。他以前有點點對我好，我們認識得早，可是和你耍朋友後就沒有了。我知道有人說閒話，所以我才說那些話，免得別人以後還要說，我不是誤會你。我下午問他了，他說以前也只把我當普通同學，我有當時點難過就哭了，不是故意的，不過我不該哭，也對不起。現在我想通了，爲了教授和父母，更爲自己，我要去試試。反正你別生氣，氣壞無人替，我祝你們快樂幸福。
喻昕婷說：“我自己去就行。”
楊景行氣憤：“嘉嘉也喜歡我呀，你以爲就你。”
齊清諾擡眼：“有這個權利沒？”
楊景行眼神抗議。
楊景行笑：“我才恨你，怎麼能沒意見呢……醜話說前頭，我可沒你這麼好心胸。”
齊清諾看着男朋友，輕聲細語地問：“所以你覺得……昕婷也沒錯！？”眼睛睜得直挺挺的。
齊清諾又看一眼手機，問：“哪天知道都是你安排的，會怎麼想？”
齊清諾猶豫一下，起身邁步。
齊清諾猜測：“覺得我小題大作？”
楊景行笑：“當然有。”
楊景行點頭：“當然……”
楊景行急忙準確點表達：“你給你自己的臉色。”
好幾條短信，合起來看就是：
楊景行說：“不算假話。”
齊清諾點頭：“行啊，你們以後互不來往，隨便你怎麼樣，還不用操心了……這就是我齊清諾！？”
楊景行明顯理虧：“……我顧不得了。”
楊景行鼓勵：“還有什麼氣話，多說點也好。”
齊清諾理解：“所以就同情了。”
齊清諾真狡猾，陪男朋友吃飯就是想套話。
齊清諾的手指放在樓層按鈕上，呵呵：“我愛你呀。”
楊景行問：“你不喜歡美好結局？”
楊景行說：“我來準備，我最受器重嘛，哈哈。”
齊清諾淡然呵呵。
沉默了好一陣，齊清諾又溫和地開口：“我累了。”
喻昕婷沉默了一下：“……諾諾還生氣沒？”
齊清諾點點頭，嗯一聲，又笑：“可是遠沒到結局……而且你得先喜歡這部電影。”
楊景行說：“可能讓我改變決定的只有你……但是現在也不行了。”
齊清諾想了一下，又自嘲地笑笑：“……真是，可是她不會這麼想……算了，恨我就恨吧。說得對，有些事本來就不可能完美處理。”
“喂……”齊清諾挺溫柔的，然後是好幾秒種的沉默，再笑：“有點尷尬是不是……不知道說什麼……別說了，我也正後悔……不是誰對誰錯……他哪知道女人想什麼，當然說不清楚……”
楊景行喜出望外：“再來一句。”
喻昕婷：“哦，好。”
齊清諾根本沒聽進去：“我下樓的時候你們說什麼？哭成那樣。”
齊清諾卻點到爲止：“夠了……”
互相看了一會，齊清諾從電梯裡面撲了出來，這一天下來總算還是吻上了，雖然比較短暫。
楊景行高興：“諾諾好像冷靜一點了。”
齊清諾幾乎斜視男朋友：“你的尊重呢？”
齊清諾不同意了：“我那叫臉色嗎？”
齊清諾不理會男朋友，繼續講電話：“還好，談不上生氣……我覺得女人沒必要那樣……如果你是跟別人這種話，我一定罵醒你……好，不說了，過去了……嗯，我還沒到……逛了會……沒事，還早，我又沒去小樹林……呵呵……對了，星期天我們去看下丁老，你沒回去的話就一起去……不，你應該去看一下，問起過你幾次……嗯，再說……行了，我們也沒必要刻意，明天晚上再聊……嗯，好，拜拜。”
楊景行：“說定了，你早點休息。”
楊景行表衷心：“如果你說了，我會照做，但你不一定就開心了……”
齊清諾換個說法：“男人的保護欲？”
楊景行想了一下說：“更心疼你……諾諾不是輕易會有臉色的姑娘，我很自責。”
齊清諾點頭：“也對。”
齊清諾笑：“不客氣……下次可不一定還這麼好說話了。”
楊景行笑：“還能再聊會，一寸光陰一寸金。”
看女朋友掛了電話，楊景行高興：“種族矛盾還是要種族內部解決，我真是瞎操心。”
喻昕婷哦：“那我就去看看……要不要準備東西？”
齊清諾看男朋友，問：“她就以和你劃清界線來收買我？”
楊景行有點茫然無助。
楊景行點頭。
後面起喇叭聲了，楊景行連忙起步，對齊清諾抱怨：“說得好聽，諾諾沒法哄的不知道？回，回她……”
楊景行說：“他們還有家長陪着，喻昕婷當時就一個人，感覺每天還精打細算，儘量吃好點……”
路上，齊清諾聽楊景行比較詳細地講述了當初怎麼認識喻昕婷的，以前她並沒仔細打聽過。
楊景行送到電梯門口：“謝謝諾諾。”
楊景行一下就纔出來了：“想問我爲什麼喜歡你？你可以問甜甜、問安馨、孔晨荷、問師姐問教授……把她們的原因綜合一下。”
喻昕婷哦。
楊景行說：“別想多了，你就是你，做你自己就好，去紐約了也一樣。排骨掉在桌子上也可以撿起來再吃，不會有人看不起你的。”
喻昕婷嗯。
楊景行說：“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