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好，我不滿意！”女學霸搖頭，不肯說出來，然後歉意一笑，“抱歉，絲絲眼界有限，實在想不出，讓先生失望了。”
聽她說到眼界時，陳飛腦中靈光一閃，一時沒聽清楚，趕忙道：“你剛纔說的什麼，再說一遍！”
女學霸好笑地重複了一遍。
眼界？陳飛皺起眉頭，剛纔明明看到一點什麼，可惜沒能抓住，眼界？眼界有限怎麼辦？那就打破它，沒錯，就是打破界限！修士們修煉是爲了什麼，不就是爲了打破一個又一個界限麼……可是這和口號有什麼關係？麻痹，這玩意應該讓劉玉枝她們想，小爺想不來……打破界限，媽的，打破界限有什麼用……
見他陷入沉思之中，表情忽陰忽睛，女學霸安靜地走到一邊坐下，想了想，纖指拂過琴絃，一道靜心凝神的悠揚曲子緩緩流淌出來。
她的動作非但沒有打擾到陳飛，反而讓他有些浮躁的情緒變得平靜下來，思路也由此變得開闊，靈臺清明，隱約之間就要抓到那道靈光。
陳飛閉上眼睛，思緒隨着樂曲起舞，心靈越發沉靜，竟不知不覺進入空靈物我兩忘的狀態，忘了要想的事，也什麼都不想做，只是沉浸在這美妙倫絕的感覺之中，這是他從未體驗過的滋味。
他不知道這種狀態有多難得，只是本能地喜歡，所以將自己沉浸在其中。
當他將目光轉向自身，赫然發現一切都是通透，能看透內臟骨骼不奇怪，氣海和識海也和想像中差不多，讓他驚訝的是那道金色氣漩，此刻並不是金色，而是黑白雙色，兩股力量像基因鏈一樣絞織在一起。
黑色的力量是元力，明顯比外界元力精純凝鍊，已經不完全是純粹的元力，而是蘊含了規則之力，只不過以力量的形式存在着。
白色的是精神之力，呈現出一種乳白色，和無形無質的精神完全不同，但陳飛肯定它是精神力，只不過其中也是蘊含有奇妙的規則之力，導致它出現了某種變化。
這兩股力量應該融合成元神之珠，可是眼下卻像兩道旋風似的纏繞在一起，不停地從氣海和識海吸收能量，通過某種未知的轉化，緩慢地壯大自身。
它們在成長，陳飛能清晰地感知到這一點，這簡直讓他喜出望外。因爲平時他也探查過幾次，但從未發現過，還以爲它們沒有變化呢。
遺憾的是無論他如何努力，都完全看清兩股力量中所蘊含的規則之力，那顯然是層次極高的規則，以他目前的修爲還無法觸碰。
在這種奇妙的狀態中，感受黑白力量的增長，對陳飛來說妙不可言。
他忘了時間，忘了還在紫竹廬內，甚至忘了身邊還有一個小仙子般的女學霸。
秦絲絲開始沒有在意，只以爲他在冥思苦想，然而隨着時間的推移，才感覺到不對勁，看他一動不動，她也只好繼續陪着他。
一天一夜，經過如此漫長的時間，陳飛居然還沒有清醒過來的跡象，但面色如常氣息勻和，顯然不像有事，秦絲絲除了有點鬱悶，也只得硬着頭皮繼續陪着。
她也意識到陳飛的狀態，似乎和她的琴音有關，所以她一直不敢停下，生怕給他帶去不好的影響。
好在她也是洞虛境界的修士，彈彈琴倒也不累，而且她的性情嫺靜，常在廬內一坐數日靜修，所以時間對於她來說也沒什麼。
只是孤男寡女相處，時間久了畢竟不是個事，她的心裡難免會生出波瀾。
這是她長這麼大，第一次和一個男子獨處這麼久，放在以前簡直不可想象。
看着面前這張由陌生到漸漸熟悉的臉龐，秦絲絲的美眸中多了些連她都沒意識到的東西，或許還談不上喜歡，但恐怕已經再難忘卻。
秦家人卻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但稍加註意，還是能看到他們在偷偷關注着內園的動靜。
陳飛居然在內園留宿，即使是秦家人再豪邁，也覺得臉上有些無光。秦昊剛親自守在園外，表情有幾分複雜，他倒不是反對陳飛和秦絲絲，相反內心還有這個期盼，但眼下這一幕太尷尬了。
秦家好歹也是個世家，秦絲絲更是六大天仙之一，陳飛就算再猴急，也不能公然留宿，不太給秦家面子了。好在這是事發生在家裡，不會有人外傳，否則多丟人！
秦昊剛正鬱悶着，忽然識海中響起秦絲絲的傳音。
聽完傳音，秦昊剛不由得羞愧無比，抹了抹汗，然後趕緊去吩咐加強戒備，他則準備了一下，然後輕手輕腳地走進內園，沒發出一點聲音。
秦絲絲召喚他來，也是擔心陳飛的狀態，她畢竟只是一個洞虛境，無法確定陳飛是否危險。
秦昊剛像做賊似的，悄悄地來到紫竹廬邊，心虛地看了陳飛一眼，爲自己把陳飛想的太齷齪而羞愧不安，根本就不是他們想的那樣嘛！
用神念和秦絲絲交流了一下，秦昊剛小心地釋出一道神識探向陳飛，到達陳飛身邊一尺距離時，遇到強大阻力，他小心翼翼地加大力度，但始終無法突破進去。
不行啊！他鬱悶地用眼神跟秦絲絲交流了一下，然後兩人又商議一番，還是秦絲絲提議，覺得應該去請教一下采家的嬰變老祖。
秦昊剛覺得有理，正要轉身離開，就在這時，陳飛忽然睜開眼睛。
“不用去了，我沒事。”陳飛處於那種狀態中，對身周發生的一切都瞭如指掌，包括他們的神念傳音。
但是一脫離那個狀態，他就立刻意識到，那強大奇妙的能力也隨之而去，無法再去窺探別人的神念傳音，這讓他感到無比的遺憾。
“你沒事就好，我們都擔心死了。”秦昊剛是直人，說話很直接。
我們中當然包括秦絲絲，在他看來理所當然，可秦絲絲卻莫名地臉一紅。讓她一個女孩子承認擔心一個男子，這也太那個啥了。
陳飛倒沒有在意這些，呵呵一笑：“說起來倒要感謝絲絲姑娘，要不是聽了她美妙動聽的樂曲，我也不會進入那種奇特的狀態，從而大有收穫。”
這一天一夜，他確實收穫極大，金色氣漩明顯比之前大了一截，變得更加強大，另外就是他的神識，也變得比以前更敏銳更具侵略性。
雖然不能探測別人的神念傳音，但他更清晰地感應別人的神識波動，從而做出相應預判，這對他這個戰鬥大師來說是非常重要的。
最重要的一點是，之前因爲沒有成功凝結元神，總覺得境界有些不穩，有種難以描述的虛浮感，經過這一天一夜的沉澱之後，境界明顯穩固了很多。
如果說之前的金色氣漩像風中的燭火，讓他害怕它隨時都能熄滅，現在則不怕了，因爲金色氣漩變得穩定，好像加了一道防風罩。
“只是一首普通的凝神曲罷了，我並沒做什麼。”秦絲絲有些不好意思。
“那也要看是誰彈的，總之要謝謝你！”陳飛誠心誠意地向她拱了拱手，沒等她側過身體相讓，接着道：“另外我也想到幾句話，你幫我分析一下。”
聽他這麼說，秦絲絲忘了禮讓，微微一笑：“好啊，說來聽聽。”
陳飛點點頭，煞有介事地道：“我的目標很明確，就是推翻騎在我們頭上的那些宗派，比如崑崙和蜀山，讓所有修士都能公平享受修煉資源，能夠愉快地修煉。我要對崑崙蜀山等宗派說，世界目前是你們的，但最終是我們的，我們將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將你們徹底打倒！有句話，叫團結就是力量——就這些，你幫我看看，怎麼才能將它們濃縮成簡練的口號。”
“團結就是力量？”秦絲絲小聲重複了一遍，忽而美眸中流露讚賞之色，“這句就很不錯啊，又直白又上口，聽起來很有氣勢。”
“不錯是不錯，但不夠具體啊。”陳飛撇了撇嘴。
“這倒也是！”秦絲絲贊同地點了點臻首，然後顰眉認真想了片刻，嘴裡喃喃念道，“吾界屬於我們所有人，是我們的家園，一切爲了吾界，一切爲了家園——衆志成城，推翻崑崙——”
陳飛聽到這裡眼前一亮，驚喜地道：“停！非常好！就這最後這一句，太好了！”
秦絲絲想得入神，有些茫然地看了他一眼，不明所以。
“衆志成城，推翻崑崙！哈哈，有氣勢，我喜歡！”陳飛激動地抓住她的香肩，如果不是還有殘存的理智，就要大功告成親個嘴兒了。
但這個動作對一個小姑娘來說也是太親密了，不過秦絲絲看到他是因爲激動而失態，倒也能夠接受，帶着淡淡紅暈好笑地看着他。
“哦，對不起，一時失誤！”陳飛被她的淡然驚醒，嚇得趕緊鬆開手，連連賠不是。
他倒是沒想到，這個在地球上很常見的道歉舉動，落在秦絲絲眼裡卻非同尋常，尤其他是下意識做出的，更加讓她覺得非常意外。
這一界男尊女卑的觀念深入人心，縱然她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秦家大小姐，但所遇的要麼是親人寵愛，要麼是下人敬畏，從未有人如此平等地對待過她。
她縱然是六大天仙之一，但終究是個女子，無法像男子那般隨心所欲，仗劍行走天下，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她只能呆在深閨之中，等着年長，等着嫁人，然後相夫教子，一生都可預見。
秦家比較開明，對她也極爲寬容，但再怎麼寬容，也不可能由着她的性子不嫁人吧？她一直都在想，男人能做的事女人也能做到，爲什麼男女差別如此之大？甚至想過，憑什麼男人三妻四妾，女人卻必須從一而終？
她嚮往的是男女公平，所以陳飛下意識的舉動，讓她覺得彌足珍貴。
這個傢伙還不錯呢？這個有思想的女學霸暗道，但隨即想起他和採家小姐採寧兒的事情，又有些失落，心裡一時說不清楚是什麼滋味。
長這麼大，芳心第一次起了波瀾，久久難以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