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峰看出了白雪臉上表情的變化，看來她也知道得罪一市之長的利害。
“我想白總一定不知道這件事吧。”
白雪晃了晃神，笑道：“我確實還沒聽說，黑森公司你瞭解過嗎？”
凌雲峰搖頭：“我是頭一次聽說。”
畢竟他是外地人，自己也不曾接觸過私人偵探這個領域。
白雪說道：“雖然社會上很多人說我們黑森組織是黑社會，其實那都是謬論，我們只是一家正規商務調查公司，做得大一點而已，業務領域可能會涉及到某些人的隱私，但我們一向不做違法的事，像綁架這種以前從未發生過。”
估計她是將凌雲峰誤當成公務人員了，所以說話上有替黑森撇清關係的嫌疑。
以前不是沒發生過類似的事，事實上黑森的公關工作做得很到位，他們只負責接單子，然後服務外包。黑森公司是一家工商註冊的正規公司，是公司就要有僱員，有人事關係，而黑森公司的僱員卻寥寥無幾。道上的黑森組織只是個叫法而已，它既不屬於盈利性機構，又不屬於非盈利性民間組織，說白了就是一個虛擬的存在，出了事，根本無處可查。
黑森裡的判官，大多屬於黑森公司職工，他們就像是中介，從師爺手裡拿到單子就開始找下家去做，這些下家就是所謂私人偵探，比如梅姐、胡君都是幹這種髒活的人，出了事沒人管他們，黑森跟他們本來就不是僱傭與被僱傭的關係。當然出了大事，就像綁架市長這一類的麻煩事，司法不鬆口，公安追求猛打，肯定能查個水落石出，黑森就會受到威脅。
所以，白雪不敢不正視。
凌雲峰笑道：“白總你放心，之所以是我一個人過來處理這件事，可見海川市委常委並不想鬧得太僵，我們只要一個結果，是誰這麼幹的，又是誰與那位幕後指使人接觸。現在市委還沒有決定是走紀委，還是直接走司法程序，如果是走紀委，那麼也就不需要麻煩大家了，官場上那些
事，想整人可以變着法子整。可要是走司法程序上法庭，就得需要咱們公司有人出現作證。”
白雪很是爲難，官鬥那點事她很清楚，確實如他所說，如果想搞下臺，從思想作風上做文章，可以有很多條路可走。如果走法院，勢必要自己手下出個人給作證，到時候傳出去，那可是砸了黑森的招牌，客戶都保護不好，以後誰還敢找他們辦事，還怎麼掙錢。
更重要的是，敢花錢綁架市長的人，政敵上最有可能的就是市委書記，兩人尿不到一個壺裡，爭權奪勢的鬧僵了也很有可能。這可是個大麻煩，市長和書記都不好得罪，要是自己的人出庭作證贏了官司還好，如果贏不了，那書記還不得反咬一口，雖然不在同一座城市，可當領導的認識人也多，難免與中京這邊官場上有熟人，到時候給公司使絆子可是不小的麻煩。
凌雲峰大體上也猜到了她的顧慮，解釋說：“我聽某位領導說起過，現在市委領導普遍懷疑幕後花錢買兇的人是下面一個縣的縣長，還是個代理縣長，他的主要目標其實是那個副縣長，現在兩人爲了誰能上位鬥得很厲害。呵呵，偏偏不巧的是，那天市長跟這位副縣長在一起談話，綁匪不認識市長，還以爲只是普通老百姓，所以就給一起綁了。”
白雪聽完，眉頭略微舒展，如果只是個代理縣長，那麼與市長比起來也就無關緊要了。
客戶資料需要保密這一點都不假，可是與公司大的利益比起來，犧牲一個客戶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就行。
想到這裡，白雪欣然同意：“那好吧凌先生，我會讓下面的人給你準確答覆，出庭作證也沒問題，但不能以黑森公司的名義。”
“這個我懂！”
凌雲峰高興的同時，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大對勁，自己來中京這一趟，似乎有些太輕鬆了吧，爲什麼牛少爺一個電話打過來，白雪就以如此高規格的標準來接待自己，按理說這家伊甸園服務性質應該是很保密
的，爲什麼自己說來就來，沒有受到任何阻攔。
“那麼，凌先生還有別的事嗎？”
“謝謝白總能夠配合我們的工作，沒有別的事了，我先告辭。”
凌雲峰說着站起來就要走，卻被白雪笑着攔住：“凌先生頭一次來這裡吧，不指導一下我們的工作？”
“確實頭一次來，指導確實不敢當，我就是個平頭老百姓，今天算是見過大世面了。”
“呵呵，凌先生未免太謙虛了，這算什麼大世面，你以前肯定見過更大的世面，只是不好意思說吧。”
凌雲峰聽完不禁一愣，她憑什麼如此揣測自己的“前世”，真正的皇宮生活凌雲峰經歷過，瀟湘派的歡樂也比這裡要多得多，雖然老賈在書中略有提及，可白雪是怎麼知道的。
白雪似乎看出了凌雲峰的心事，連忙解釋道：“凌先生要真是小百姓，見了這麼好玩的地方，早就流連忘返了，別怪我說的太直接，要是一般人進來這座伊甸園，恐怕早就嚇尿了，哈哈哈，凌先生卻神態自若。”
原來如此，凌雲峰覺得自己多疑了。
“哪有哪有，我只是覺得這種生活離我太遙遠，一點都不現實罷了，所以不奢望。”
白雪聽完，扭頭對身邊的一位宮女說：“帶凌大人四處轉轉，看看哪個宮裡的妃子能受到凌大人的寵幸。”
“是，女皇殿下！”
凌雲峰正待要開口拒絕，白雪已經進了裡屋享樂去了。
……
牆壁上的攝像頭微微移動着，它們的目標全都是凌雲峰，幾乎是一路跟蹤。
白雪進了裡間沒上龍榻，而是穿過一道牆，進入監控室。
監控室裡坐着一個神態慌張的老和尚，也不能說他是老和尚，應該叫喇嘛纔對，六十多歲的樣子。
白雪看着他，問道：“怎麼樣，是不是你說的那個凌雲峰！”
喇嘛許多才出了口氣：“果然是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