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
張楓逸一愣,停步看着被人從後面一腳踹得撲出去的小磊。
後面的賈靈一腳之後還不罷休,大怒追去:“滿嘴胡說八道,找死!”
呼啦一下,門口衆人又追了出來,幸災樂禍地看着小磊被追打。
小磊這傢伙跟着蕭鬆甫這麼久,枉費了有個厲害的師父,拳腳稀鬆得要命,勉強反抗了兩下就被打得再無還手之力。再加上賈靈的拳腳可不像一般女孩那麼弱,登時打得後者叫痛不迭。
張楓逸心裡好笑。
這傢伙就是該吃點苦頭。
“住手!”
一聲清喝傳來。
衆人紛紛轉頭看去,下意識地向兩邊散開。
一身黑色練功服的傅清絕大步從衆人間走出來,朝着賈靈兩人走去。
那邊賈靈剛把小磊踏在腳下,轉頭豎起柳眉:“我要不住手呢?”
傅清絕再不說話,走到她面前,探手一抓。
賈靈嬌叱道:“把髒手拿開!”一記橫揮拳攻了過去。
哪知道這一拳卻揮了個空,她還沒反應過來,肩膀忽然被人揪住,隨即一股巨力猛地推來。賈靈登時站不住腳,踉蹌退了出去,足足五六步才站穩。
傅清絕低頭看地上的小磊,淡淡地道:“你打別人我可以不管,但打我們金龍武館的人,那不行。”
小磊從地上爬了起來,呲牙咧嘴地道:“謝謝傅哥!”
“你!”賈靈氣得七竅生煙,擺出拳式,小碎步快速逼近,起手就是直襲。
傅清絕連移都沒移一下,左手一擡,輕鬆抓住對方拳頭。
賈靈連拉帶推,怎麼也沒辦法把拳扯出來,驚急下左拳又揮了出去。
傅清絕左手一個橫拉,一隻手把對方一對拳頭都抓住了。他手掌遠比對方大,隻手制服賈靈,後者用力用到臉都脹紅了,卻仍扯不出來。
“放開我!”這暴力女叫道。
“放開她!”傅清絕身後一聲大叫。
“傅哥小心!”旁邊小磊看清是那瘦子從館內衝了出來,立時驚叫提醒。
傅清絕頭都不回,一記反踹疾起。
撲!
秦木整個人被踹得飛了出去,重重落地,再爬不起來。
“秦木!”賈靈驚叫道,“秦木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地上的秦木疼得臉都青了,卻仍強撐,只是怎麼都爬不起來。
後面張楓逸大奇。
賈靈竟然對這傢伙這麼關心,這兩人關係實在令人疑惑。
傅清絕手一推,賈靈登時被推得向後退了好幾步。
“怎麼回事?”冷述從館內出來,皺眉道。
賈靈怒道:“難道你們武館的人會幫那些傢伙,原來金龍武館本身就有問題!”
冷述臉色微沉:“說話客氣點!什麼幫那些傢伙,你到底在說什麼!”
旁邊小磊一驚,轉身想溜。
冷述一把拉住他:“站住!”
小磊脫口道:“不關我的事,是莊帆打的拳!”
現場頓時靜了下來。
張楓逸沒想到這傢伙窩囊到這地步,人家都還沒問呢,竟然直接說了!
冷述目光掃過全場,冷冷道:“跟我去見館主!”
蕭蒙渠的辦公室內,衆人或站或立,聽着賈靈把莊帆在燕雲酒店地下拳場打假拳的事情說了一遍,沒一個臉色好看的。
說完後,賈靈瞪着蕭蒙渠:“蕭館主,你們武館的人出問題,該怎麼處理,你說!”
蕭蒙渠還沒說話,蕭鬆甫忽然道:“賈小姐跟燕雲酒店有什麼仇,爲什麼非要破壞他們的拳場呢?”
賈靈一怔,揚眉道:“這是私人原因,我沒告訴你們的必要!”
剛纔她激憤之下,把整件事說了個透徹。原來最初秦木之所以會想到打假拳來獲取她的芳心,完全是因爲她故意跟這傢伙說,只要他能在燕雲酒店的地下拳場贏一場漂亮的,就做他女朋友。而她之所以做這麼做,完全是想在拳場佈置假拳的時候戳穿,讓地下拳場再沒辦法運營下去。
聽到這些,連秦木自己都傻眼了,沒想到自以爲是的做法,竟然被賈靈給料中和利用。
可是爲什麼要這麼做,她卻語焉不詳地帶過,沒有細說。
蕭鬆甫沉吟道:“這事確實和我們無關,但在事情沒弄清楚前,賈小姐就帶着你這位朋友到武館來打人鬧事,這做法蕭某實在不能贊同。”
賈靈冷笑道:“看來我是找錯了對象,金龍武館果然和燕雲酒店一路貨色!”
旁邊冷述喝道:“說話注意點!這只是他們倆的事,和武館無關!”
賈靈瞪向他:“笑話!你們武館的人犯了事和武館無關?你是什麼東西,你把他們開除了?”
冷述冷冷道:“小磊可以說是我們武館的人,但你主要指證的莊帆只是我們請的陪練員!他私人時間做了什麼事,我們沒有監管的理由,也沒有負責的義務!”
“你!”賈靈差點想衝過去揍他。這傢伙推卸責任的能耐倒是挺強!
“夠了!”蕭蒙渠驀地一聲斷喝。
衆人靜下來,轉頭看他。
蕭蒙渠緩緩道:“小磊關三天禁閉,莊帆給館內警告一次,扣三天薪水。這事就這樣吧,送客!”
賈靈和秦木均是一呆,前者失聲道:“你這樣就算給我交待了?”
蕭蒙渠面無表情地道:“我無須向任何人交待,你要有意見,可以去報警,又或者找其它途徑,但我們金龍武館要怎麼處理自己的人,用不着別人插手。冷述,送客!”
一直沒說話的張楓逸大感意外。
蕭蒙渠這處理確實非常輕,原本還以爲這位館主大人會把他開除來着。
賈靈氣得一跺腳,轉身就走。
秦木忙跟了出去。
蕭蒙渠對張楓逸道:“你對處理有沒有意見?”
張楓逸忙道:“沒意見!”
一旁的冷述突然道:“等等,師父,這事我有意見。莊帆連犯兩事,品行方面恐怕有點問題,應該開除纔對。”
蕭蒙渠看了他一眼:“你是想說我處理得有問題?”
冷述心中一懍,垂首道:“弟子不敢。”
蕭鬆甫輕咳一聲,說道:“小磊你自己去禁閉室吧。”
小磊露出奇怪神色,終是什麼都沒說,轉身離開。
張楓逸心中涌起奇怪的感覺。
這傢伙的反應似乎有點異常。
“其它人都離開,我有話要和莊帆說。”蕭蒙渠轉過身去。
衆人立刻離開了房間,只剩張楓逸在那。
蕭蒙渠頭也不回地道:“你該知道我爲什麼從輕處罰。”
張楓逸識趣地道:“館主是希望我繼續留在武館學習拳術。”
蕭蒙渠的聲音忽然透出少許疲憊:“冷述是我所有徒弟裡最有天賦的,但上限仍然非常有限。現在你是我突破八極拳的唯一希望,我希望你能把精力全放到拳術的學習上。”
張楓逸沉聲道:“館主放心,絕對不會再有類似的事發生!”心裡卻涌起另一陣奇怪的感覺。
現在的蕭蒙渠,怎麼看都像是一個癡於武術的武者,令人完全聯想不到間諜之類的字眼上,他到底有沒有問題?
說到底,現在所有對他的猜測都仍是沒有證據的猜測而已,唯一算有點實證的就是陪練員身死這事。
會不會他其實確實沒問題?
蕭蒙渠揮揮手:“你出去吧,我會給你重新安排住處,以後少和小磊來往。”
張楓逸一愕,片刻後才轉身離開。
這意思是怕小磊帶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