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你和蘇曉檣還沒有結婚,只是正常的交往關係,分手之後換下一任是再正常不過的情況了。沒有任何的道德包袱,也不會受到任何人的譴責。況且,只談一任女友,一直到談婚論嫁的地步反而是個例吧?就算是愷撒·加圖索和陳墨瞳訂婚之前也有超過兩位數的前女友,你不比他差,所以在我看來,你的情感履歷會豐富一些,也沒什麼不正常的。”
“伱這是在.勸我分手?”林年不太理解蘇茜的意思,有些茫然,好閨蜜都像是這樣背後捅一刀的嗎?
“分手?不,我只是單純的想了解一下你的想法,畢竟按照你平時的做派和思維方式,不太像是那種呆板的木頭,認一個人就是一輩子的死心眼。相反,我覺得你的心思在沒人看見的地方應該挺活絡的。”蘇茜指出這個點,“我可是知道學校裡那些女生送給你的情書你每一封都讀過,這可能也和你以前的過往有關,你渴求被承認的證明感,所以對那些真摯向你的情感迴應得也相當真摯——這恰恰就是我所擔心的點。”
“我就只單論曼蒂·岡薩雷斯這一個人,她和那些給你寫情書的女生可不一樣,她是真的把自己的想法和慾望付諸行動,她在你身上投入的感情和時間可是任誰來看都會感到誇張的地步——光是爲了你,進入火車南站搶奪文件,下尼伯龍根去幫你破局,光是這一點就足夠令人瞠目結舌了。我置身在你的位置,去試想自己該怎麼迴應這份情感,光是想想我就有些頭疼。”
林年沒話可說,只能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風景發愣沉默。
“關鍵還是你自己怎麼看,林年。”蘇茜看向林年,“畢竟你和蘇曉檣有過肌膚之親,你對她有着責任感我也理解,這也是她的優勢,畢竟你是個責任心很重的人,你和她有過關係,這將是成爲你和她感情之間最牢靠的鎖鏈——可我想問你,假如有一天你和那個曼蒂·岡薩雷斯也發生了一點什麼,到時候兩邊鬧起來,蘇曉檣和曼蒂,你會偏向哪邊?你會選哪一個?又傷害哪一個?”
“你這個如果和選擇是建立在我出軌的情況嗎?”林年忍不住問。
“只是模擬一下最極端的情況罷了,你和曼蒂·岡薩雷斯以後肯定還會見面,而且見面的理由和場合必然還是合情合理,順理成章的誰也保不準哪一天你喝多了,或者她喝多了,又或者你們兩個人一起喝多了,積壓的情緒爆發出來,然後就那什麼了。”
甘霖北。
林年重新審視蘇茜,沒想到這女孩思想居然這麼勁爆八卦。
“沒有那種可能,我不會喝醉,你往我的血管裡直接注射乙醚我也不會醉。”
“只是舉個例子。”
“這個例子不成立。”
“那我們就不聊這個話題了。”
蘇茜看得出林年腦袋都大了,還是決定放他一馬,“問你這些問題只是作爲蘇曉檣的朋友,我自然會偏向蘇曉檣一些,我不是太想看到一些爛俗的橋段發生在她和你的身上,所以有些問題提前攤開說明白纔是理智一些的說法。比如曼蒂·岡薩雷斯這個女人的存在,這是繞不開的問題,既然不能迴避,那就扯開了說雖然不能馬上得到一個結果,但起碼我們能正視這件事情的存在,而不是以後出了什麼問題,再一口氣把矛盾爆發出來——蘇曉檣百分之一百是不會在你面前提起這個女人的,她只會把這件事藏在心底惦記着,所以要提只能由別的人來提,比如現在多管閒事的我。”
“你是肯定了我以後會出軌麼.”林年有些無奈地看向蘇茜,“我有那麼不值得信任?”
“倒也不是,只是曼蒂·岡薩雷斯這個女人給我留的印象比較深,她能搞定尼伯龍根下皇帝的佈局,幫助你和路明非殺死芬裡厄(他們對內也是這麼公開的),未必不能搞定你,只要她願意把那些陰謀詭計用上那麼一點到你的身上。如果是以前的話,我倒是不擔心她會從中作梗,畢竟她還沒有下作到挑撥你和蘇曉檣關係的地步,可在蘇曉檣和你冷戰已經發生的既定事實發生之後,這一切就說不一定了。”蘇茜望着林年說,“我說句難聽的話你要不要聽?”
“你說。”
“林年,你很容易被女人騙。尤其是她們打着爲你好的旗號,實際上也的確是爲你好,但在這份好意裡卻摻雜了一些她們自己小心思的情況下,你基本十次有九次會往這種坑裡跳。”蘇茜尖銳地評價,“現在我指出了這個問題,你承不承認這一點?”
“.”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蘇茜說,“其實我沒有資格,和你的關係也沒有好到可以指責你的性格缺點的地步,這種事情應該是由楚子航,或者路明非他們來說,但很顯然他們做不到這一點。所以我就冒着交淺言深的忌諱,藉着這次忌諱提上那麼一嘴。”
“倒也還沒到‘交淺言深’的地步,都是朋友,你想說什麼,說就是了。”林年搖頭。
“這也是你第二個毛病,很容易相信別人。”蘇茜望着林年,“你無意識地在以自己爲中心畫圈框人,在那個被框出範圍內,但凡只要是被你篩進來的人,都可以得到你無條件的支持和信賴,那是最誠摯的信任和感情,爲了那些你認定的朋友、夥伴,你甚至可以豁出命去幫襯他們.我不是在說這種行爲不好,而是我真心建議你,將這個框人的條件拔高一些,讓你的付出變得值得,不會成爲某些有心之人的工具,否則,你總有一天會因爲這份情感傷到你的其他朋友。”
林年默默頷首接受了這個建議。
“另外還有一件事。既然這次有機會,那就把事情一口氣說完你和路明非有多長時間沒有說話了?”
林年愣了一下。
“現在已經有謠言說你,路明非還有蘇曉檣,三個人是在三角戀了你知道嗎?”蘇茜面無表情地看着他說道,“雖然我知道這個謠言聽起來很奇怪,但細想一下還是有一些根據的比如你和蘇曉檣之間陷入了冷戰,和路明非也一樣陷入了冷戰。”
“呃。”林年愣住。
“其實你和蘇曉檣都還好你們起碼見面了,總會說幾句話,但和路明非你們壓根就沒有碰過面,整整三個月時間,一面都沒碰過,一句話都沒說過!”蘇茜說,“我問過楚子航你和他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楚子航也說不清楚,你沒和他說,他就沒有多問.我也問了其他人,唯一給了我答案的是蘇曉檣,她只提到了一個人的名字,陳雯雯。”
林年陷入了沉默。
“這個名字我查過,在尼伯龍根事件的死亡名單上,後來我想起來了,她似乎和路明非關係匪淺。”蘇茜輕聲說,“你和路明非鬧翻了,就是因爲她的死嗎?”
“這裡面很複雜。”林年不願意多說這件事。
那彷彿是一種默契,陳雯雯的死亡,芬裡厄的死亡,李獲月的反叛,地鐵之下的那些秘密都隨着尼伯龍根的垮塌埋葬在了裡面。對此,林年和路明非公開的口吻格外一致,在曼蒂·岡薩雷斯和蘇曉檣的幫助下,他們兩人一起殺死了芬裡厄,並且成功毀掉了龍骨十字,耶夢加得在知道無望融合爲海拉之後,選擇避其鋒芒逃走了。
這件事就這麼簡單地進行了蓋棺定論,沒有真相,只有結果。
自然也就沒人知道,爲什麼路明非和林年離開尼伯龍根之後,相互都在迴避彼此,兩個‘S’級在殺死龍王后本應該更加親密無間,成爲戰場上互相托付後背的戰友,但現在似乎看起來兩人要形同陌路了,三個月以來沒有任何的互動。
“找時間和路明非好好聊聊吧,不僅是學校,作爲你們的朋友,學院裡其他聲援你們的學生,也不太希望看到你們搞那麼僵,除非你們兩個之間真有什麼不可調和的矛盾,那就當我沒有說,你們自己酌情解決。”蘇茜還是提了這麼一句。
既然事關了某人的死亡,蘇茜也不太好就這件事情發表自己的看法和建議。
“我會的。”林年點頭。
“作爲你的朋友,我就說這麼多了,具體怎麼做,還是看你,我只能給出站在我的角度上我認爲中肯的建議。你也可以找楚子航,或者富山雅史教員他們聊一下你壓在心裡的那些事,這樣能讓你好過一些,也能讓你在之後做出決定的時候更清醒一點。”蘇茜說。
“謝謝。”林年由衷地感謝蘇茜,他從來沒想過,這個女孩會藉着這個契機跟他說那麼多。
蘇茜敲了敲一旁側放着的筆記本電腦鍵盤,林年的手機忽然響了一下,打開一看,是一封新郵件。
“說話的時候,我已經把你之前要我幫的忙的具體情況發給了獅心會的下線,他們似乎已經找到了一些線索。接下來你可能要去學生會跑一趟了,偷試卷的人似乎和學生會有關聯。”蘇茜說道,“順着郵件上發你的名字找過去就行了,他們會給你下一步的線索。”
林年打開郵件看了一眼裡面內容裡提到的名字,心中也悄然確定了,這次事件似乎真不是什麼大事,聊一會兒天的時候就差不多要找到正主了。
“總之多謝了。”林年收起手機,起身向蘇茜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蘇茜看着林年離開,在辦公室的門關攏,腳步聲離開之後,她側頭看着窗外林年踏着石板路離去,最後打開了抽屜,摸出了手機,發送了一條短信過去。
不出十秒後,手機收到了回覆,她點開,然後開始再回復:
【蘇茜: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接下來他會怎麼做,就看他自己決定了。】
【楚子航:謝謝。】
【蘇茜:爲什麼不自己親自和他說這些?你的話他應該更容易聽進去一些。】
【楚子航:我口才不太好,抱歉。】
【蘇茜:沒事,好好休息,社團還等着你回來。】
【楚子航:嗯。】
蘇茜放下了手機,輕輕呼了口氣,看着桌面上瓷瓶裡的白花有些發怔,但片刻後她搖了搖頭,重新振作了起來,開始繼續審批桌上堆積的獅心會的公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