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鴻的壽辰並沒有太過大辦,只是在宮中請了一些大臣和貴族出席晚宴,而我沒有參加,我在鳳葆宮準備着爲尚鴻準備的禮物。尚鴻並沒有很晚回來,身上微微的酒氣說明着他的好心情。
玥兒,等急了嗎?尚鴻有些玩味的問道。
我微微一笑,扶他坐下,別鬧了,這是我給你過的第二個壽辰了,我準備了好東西給你看。說罷,在他面前褪下了外衣,換上了一襲紅色水袖衣,戴上佩飾,化上妝容。
看着一身濃妝的我,東宮尚鴻怔住了,玥兒,你這是什麼打扮?
這個?叫作戲服。我最喜歡聽一種戲,叫作京戲,又名皮黃,京劇。是中國的國粹,雖然我只是喜好,但有時也唱唱,當然我沒有人家唱得好。我淡淡的說。
怎麼突然想給我唱戲了?不過這身打扮倒是十足的好看。那麼玥兒要唱些什麼呢?尚鴻問道。
我不會太多的戲,今天就唱一出《貴妃醉酒》吧!說罷,我示意琴師拉起了我特製的京胡,四平調的旋律緩緩的瀉出,伴着有些昏暗的燭光顯得有些悽婉。我邁着蓮步,緩緩的吟唱着:
海島冰輪初轉騰,見玉兔、玉兔又轉東昇。冰輪離海島,乾坤分外明,皓月當空,恰便似嫦娥離月宮,奴似嫦娥離月宮。奴似嫦娥離月宮,好一似嫦娥下九重,清清冷落在廣寒宮。啊!在廣寒宮。玉石橋斜倚把欄杆靠,鴛鴦來戲水,金色鯉魚在水面朝。啊!在水面朝。長空雁,雁兒飛。雁兒飛哎呀雁兒呀。雁兒並飛騰,聞奴的聲音落花蔭。這景色撩人慾醉,不覺來到百花亭,楊玉環今宵如夢裡,想當初你進宮之時,萬歲是何等待你,是何等愛你!到如今一旦無情
明誇暗棄,難道說從今後兩分離?去也!去也!回宮去也!惱恨李三郎,竟自把奴撇。撇得奴挨長夜,只落得冷清清回宮去也……
東宮尚鴻一開始不是聽得很明白,但聽着那九曲迴腸的音調,不知爲何?心竟抽痛了一下。雖然他不知道嫦娥是誰?但廣寒宮,好冷的名字!他不知道楊玉環是誰?但無情二字,讓他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看着眼前一身紅衣,手持金扇的人兒,不知爲何?像展翅高飛的蝴蝶,讓他抓不住!沒等人兒唱完,便一把將人兒涌入懷中,緊緊的貼在自己的身上,玥兒,答應我,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我靠在他懷裡,表情有些苦澀,回摟着他,細聲地應道:我答應你,不離開你。
可他並沒有這句話而放鬆臂膀,琴師不知何時已經退出了房間,亦不知尚鴻何時將我抱上牀榻。他溫柔的愛撫讓我淪陷,這樣緊密的日子究竟還能有幾日?
次日,我再次來到了西宮雪怡的別院,依舊是冷冷清清。
公子,今天你的臉色似乎有些不佳。不要緊嗎?西宮雪怡關心的問道。
我搖搖頭,沒事的。我走向書桌前,看到桌子上的畫問道,這幅雪景很美,但也很淒涼。
心境至此,畫得不好,讓公子見笑了。西宮雪怡真誠的一笑,她從來沒有被人誇獎過,眼前的這個人,給人一種淡雅溫柔的氣質,讓人不由自主的想靠近他。同時,這個人也是她有生以來除了母親,對她最好的人。如果不是自己先愛上了王上,也許自己會跟着這個人離開這裡吧。
姑娘還沒有題詞,介不介意讓在下來?我見她臉龐有些紅暈,微微一笑。
公子請!西宮雪怡十分驚喜,題詞對於她來說是莫大的承認,而這種承認是她從未有過的。看着他提筆寫下的詩句,更是讓她震撼: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無意苦爭春,一任羣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最後他拿出一枚印章按了上去,紅紅的印章卻刻着她不認識的字體。
西宮雪怡沉默了許久,看着眼前的這首題詞久久不能自拔,這樣的心境,這樣的詩句,這樣的文筆都是她從沒有領略過的。她注視着眼前的人,敬佩之心油然而生。等她回過神兒的時候,那人已經消失不見了。西宮雪怡珍視地將畫裝裱了起來,在她以後的日子中,這幅畫伴她走向人生的最後。而這幅畫更成爲了藍歆玥留在這世上唯一的筆墨。
從西宮雪怡那裡出來,鳳涎得到我的消息,已經在門口等我了。我沒有向尚鴻辭行,更沒有帶上戒傀,就這樣一個人和鳳涎回到了凡林國。我計劃在最短的時間內讓凡林國和天水國合併,這樣纔能有效地對付煉映澄,她實在是一個強大的對手。不知何時她就會動手,如果不能準備妥當,將會處於被動地位,那將對戰爭極爲不利。
一個半月後,凡林和天水、雲麗三國合併,統稱芸國。東宮尚鴻爲王上,藍歆玥、上官藍羽爲君上。同時,朝廷按照藍歆玥提供的方案進行了適當的改革,加強了君王的權力。
煉映澄的行動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迅速,僅僅兩個月就做好了一切的準備,發動了戰爭。雖然我們也做了準備,但還是敵不過地火國強大的攻勢,短短的一個月中就攻下了芸國東南部,原雲麗國的八座城池,芸國南部,即原來的凡林國東南地區,也被地火國侵佔了三座城池,形勢對我們很是不利。戰火沒有因爲已經到了深冬而停止,地火國的大軍在煉映澄親自帶領下,踏入了芸國的領地,所到之處塗炭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