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嗅到了股醋味呢?
男人站在牀前,也不客氣,直接坐在牀沿,妖精似的錐子臉,時刻充滿着魅惑,“嗨,我是鬼魅。”
這麼近距離看,他的氣質跟臉蛋更是美得驚心動魄,亞菲吞了吞口水,舔了舔乾澀的脣,“恩,叫我亞菲就好。”
鬼魅微笑,側過頭,看着依然冷淡的鐘離夜,話中有話,調侃,“我知道你叫亞菲。我不止知道你的名字,我還知道你的一切。”說完,他眼神不懷好意的掃向亞菲的胸前,笑的更加像只妖精,“包括你的三圍哦。”
“鬼魅!”明顯冷了幾分的聲音響起。
亞菲一哆嗦,夜的聲音爲什麼聽起來這麼不對勁。
倒是鬼魅呵呵笑出聲,他就是拿命故意來挑戰夜少的底線,他想知道,這個女人,對他到底重要到什麼程度,他想,他知道了。
“呵呵。夜少,別這樣子嘛,人家只是開開玩笑而已嘛。”
這樣妖媚的嗓音,連亞菲都甘拜下風。
鬼魅輕輕的湊近,脣的弧度更深,“喂,亞菲,有沒有發現夜少吃醋的模樣很可愛?”講完,他又不動聲色的站起身,臉色變得正經。
亞菲嘴角抽搐,呆在夜身邊的人,要不要每個人都這麼奇怪?
這時,房門再次打開,顏樺,子默還有阿謙走進來。
“鬼魅。”三人異口同聲。
鬼魅只是微微頷首,“好久不見。”
鍾離夜脣微抿,眼一眯,眼中隱隱的霸氣,氣場覆蓋着整個臥室。
鬼魅收到警告,乖乖收起媚笑,啓脣,聲音也開始變得正常,帶着男人特有的幾分低沉,額前的發,擋住他嫵媚的雙瞳,卻能看清那眼底散出的淡淡精光,“聽說,你中了病毒?”
他的語氣不像是問句,更像是肯定句。
亞菲雙眼一眯,保持沉默。
顏樺和子默,阿謙屏息,等待回答。
鍾離夜依然冷靜,就好像是事外之人,可是心卻一緊。
半晌,亞菲擡頭,一笑,帶着自嘲,“那又怎樣?”病毒無解,她能怎樣?
鬼魅笑了。
耀眼如斯,他長指穿過發間,邪氣一笑,“竟然是病毒,那就好辦。”
亞菲心一緊,這話的意思,他能解嗎?
本來心裡沉靜如水,沒有任何期待,可是在聽到這句話,她能明顯感覺到,她還是期望,她想要活下去,她不想離開,更不想忍着痛,自生自滅。她不想。
鍾離夜垂眸,眼中一黯。複雜的無人能懂。
她承認了。
“介不介意透露下是如何中的病毒?”鬼魅本不想這樣說,但想想自家夜少那一臉的冷淡,他好歹也跟了夜少那麼久,豈會不知道他心裡所想,這個亞菲,該是沒把起因告訴他吧。他就當次好人吧。
只是始終想象不到,那個強大如斯的夜帝,最後的弱點,卻是女人。
難道英雄真的難過美人關嗎。
哎,難懂。
在鬼魅感嘆之際,亞菲始終沉默,眉眼掃過幾人,最後頓在鍾離夜的身上,被子底下的掌心,被指甲絲絲抵住。
她不能說。
夜會自責。
她不能。
“難道你選擇不說,我就查不到了嗎。”冷到極點的聲音,似乎在壓抑着。
亞菲微怔,闔眸。
未等亞菲開口,鍾離夜卻已然下命令,不容置疑的語氣,“阿謙,去查!”
他在沒有耐性,今天,務必要知道一切。
“是。”阿謙應着剛要轉身,亞菲卻突然出聲,“因爲任務失敗了。”
阿謙腳步一頓,而鍾離夜卻在聽到這句話時,臉色一沉。
亞菲微昂起頭,無所謂般,一笑,“因爲失敗了,這是懲罰。”
幾人的目光紛紛望着笑的一臉淡然的亞菲。
可是氣氛卻慢慢變得凝固,就連空氣似乎都被凍結住。
鍾離夜眼微眯,似乎有一抹殺意,一閃而過。
所有人都沒捕捉到,可是鬼魅卻清楚的看到,心下一驚。
這是夜少發怒的前兆。
於是他趕緊調整氣氛,媚笑,“夜少,先讓我看看亞菲身上的病毒。”
亞菲卻打斷,冷淡的說道,“不用了。病毒早已融入體內,醫院裡的那些專家都查不到我身上中了病毒,怎麼能有解藥。”
鬼魅卻是微微一笑,妖孽的動魄人心,“是嗎。可是怎麼辦,越有難度的病毒我越有把握呢。”
他的話讓亞菲的腦中有那麼兩秒鐘的空白。
他的意思是……
顏樺嘴角帶笑,眼中流露出除了對鍾離夜纔有的敬畏,“亞菲,你要相信鬼魅,他是解毒之人,這個世界上,能難住他的病毒,暫時還沒有,所以你放心,你的病毒,一定能解的。”
亞菲目光對準鬼魅,反問,“你也是冥家族的人嗎。”
鬼魅饒有興趣的微挑眉梢,點頭,“恩。”
亞菲嘴角有抹若有若無的嘲諷。
難怪。
她怎麼能忘了,冥家族這個強大的存在,只是一個小病毒而已,能難得到嗎。說到底只不過她杞人憂天罷了。
鬼魅走到牀前,俯身,手捂住她的雙眼,俯身,在她耳邊輕聲,“乖,你睡一覺。”
隨着最後一個字落音,亞菲漸漸的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
亞菲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可是她拼命的想睜開眼,卻發現睜不開,身體都動彈不得,耳邊嗡嗡的想,喉嚨間好像被一隻手死死的捏住,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菲兒。”
聲音仍然在耳邊響起,可是四肢卻好像被控制住,動也動不了。
亞菲的臉色突然變得的蒼白,冷汗冒出。
看着依然沉睡的女人,鍾離夜心疼極了,一手緊緊的抓着亞菲的,另一隻手則是輕暱的撫着她的面容。
他絕美的臉上是一種足以讓人看到心碎的神情。
一聲輕微的門聲,鬼魅走進來,站在鍾離夜的身後,嘴邊的調笑不見,眸間有幾分複雜。
“夜帝,結果出來了。”只有在沒有任何人的情況下,他纔會稱他夜帝。
夜帝,這個男人,是冥家族裡所有人的敬仰,此刻,卻這樣無厘頭的栽在一個女人手上。
“怎麼樣了。”鍾離夜體貼的爲亞菲蓋好被子,才轉身,表情恢復冷然。
鬼魅看着手中的化驗報告,若有所思,“這個下病毒之人,估計是很歹毒。”
他簡單的一句話,鍾離夜卻聽出其中意思。
能讓他說出這樣的話的,肯定是有些難度了。
鍾離夜蹙眉,目光變得
凌厲,直逼鬼魅的眼底。
這樣銳利的眼神,不是誰都有那個勇氣承受的住,鬼魅摸鼻,老實的道出,“夜少,這個病毒,我目前只摸出了一些頭緒,很複雜,裡面有很多相剋的毒素,融合在一起,制這個病毒的人,根本就沒有邏輯,越是相剋的毒素,越是相配在一起,就是存心要折磨中毒之人,置她於死地!沒有任何能解的餘地,因爲,就連,制病毒之人,他都無法解。”
鬼魅看着牀上熟睡的女人,又看看一臉沉色的男人,最終還是決定把實情全部說清,“其實,這個病毒最狠的是會一點點的吞噬神經,每發作一次,就會更融入血骨一次,直到完全融入體內,她會慢慢的衰老,然後記憶力慢慢的衰弱,到最後,沒有自理能力。”
隨着鬼魅的話,鍾離夜的眸光愈發的冷,慢慢變得冷沉。
身上的氣勢逼人,他充滿威嚴卻又霸道的聲音響起,帶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我不需要過程,只要結果是能解開她的病毒!”
鬼魅沉思,不一會兒,他開口,“毒,可以解。但是需要時間。”
鍾離夜冷冷的看着他,“多久。”
鬼魅目光突然放遠,有些許的飄渺,“不好說。或許,一個月,或許兩個月,也或許一年。”
鍾離夜眸間寒光一閃而過,帶着絲絲犀利,直射鬼魅,一字一句,“她等不了。”
他不忍心讓菲兒受罪,更何況是因他而起,他無論如何,都要解開她的病毒,看着她痛,他會更痛。
鬼魅卻突然垂眸,眼中有些複雜,無意識的道出,似在輕吟,“如果他在,這個病毒就好解了。”
只是如此低聲的話語卻被鍾離夜一字不落的聽到,鍾離夜微昂起下頜,想起那個被冥家族所削掉的人,紫眸驟然掀起一抹巨浪,他的脣,似在嘲諷般微動,神色卻依舊冷淡,“在冥家族,背叛只有一個下場,而他,卻是幸運的那個,以前你的請求是放過他,那麼,這次你的請求是尋回他嗎?鬼魅,什麼時候,你的想法竟變得如此大膽?”
說話間,鍾離夜身上散出那種與生俱來的冷傲及尊貴氣息。
眸間是睥睨一切的孤傲及霸氣。
鬼魅看着這雙熟悉的眼,心,突然一驚,他這次真是犯糊塗了。
夜帝依舊是夜帝,冷情無心。
而他竟然因爲看到夜帝柔情的一面,就妄想着請求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心裡低嘆一聲,趕緊低頭,“屬下不敢,更沒有那種想法。”
雖然這麼應着,可是心裡卻升起一股莫名的哀傷。
那個人當初那麼重的傷口被逐出家族,現在,或許已經不再世上了。
“我會盡快,調解出解藥。”
鍾離夜眸光一深,側過頭看着依然還在沉睡的人,心一疼,他回眸,看向鬼魅,若無其事般的道出,“他,我會派人尋找。”
ωwш▲ тt kān▲ ¢Ο
看似平淡的一句話,鬼魅卻是驚得說不出話,眼中充滿震驚,似乎不敢相信般,“你,你是,說……”
他沒聽錯嗎?
冥家族的規矩是不許召回被逐出的人,這點規矩,夜帝向來是最堅持的一個,可是現在,夜帝竟然爲了一個女人破例。
別人可能不知道,但是身在冥家族的人都清楚,破這個規矩,是要花多大的代價。
可是,只爲一個女人,只是爲一個女人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