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青一白兩條身影快捷如風地穿梭在青碧翠竹間,倏忽而過如同兩道煙霧。
在一個天然形成的山洞前,青衣人倏地停住。隨後而至地白衣銀髮之人也停在了洞前,目光如炬地偏頭望向長身玉立的青衣人。
“你爲什麼到這裡?”
清雅的聲音,透着疑惑,也摻雜謹慎。這個孩子,從小便與常人不同,此時,他帶他到了這個地方,是有什麼目的?
青衣人龍亦焮擡手緩緩地摘下紗帽,本就沒有表情的絕俗俊容,現在看來竟是如最完美的冰雕一般,寒透人心。深如大海的鳳眸,帶着漩渦將一切的情緒捲入其中,詭秘而莫測。
忽然,如冰雕的臉上,綻開了一朵笑花,一剎那,便如千年冰山上綻放的雪蓮花,聖潔而清濯,妖而不豔,冷而不媚,寒中透雅,潔中還帶三分邪。
玄幽含情星眸中,一團迷惑顯示三分沉淪,意識最爲脆弱之時,忽感一股濃烈而奇異的不知名花香將自己包裹其中,回神時,卻是再也掙脫不開,發出的內力,如打在棉花上一般,無聲無息。緊接着,就是一股外力將自己推向了洞中冰棺之內。
“刷!”
冰棺的蓋子合上。
龍亦焮緩步進入洞中,這是一個天然的寒洞,四周壁上全是光可鑑人的堅冰,洞頂則是銳若尖刀的冰柱,鬼斧神工,天賦魅力。洞中央,是一個橢圓形寒潭,向外釋放着沁骨的
寒意。寒潭之中,寒氣蒸騰中隱現一具長形冰棺。而玄幽就被迫躺在那冰棺之中,一動不動。
“爲什麼?”
清雅的聲音中透着惱怒。
龍亦焮,淡淡地注視着他,脣邊勾起邪肆的笑容,爲什麼?
“二十年前,你不該將竹音放入冰棺之中。”
不然,她也不會傷了內息,不足之症更是如火如荼,他本可以治好她的,但是,就因爲他玄幽的一時之錯,害得竹音至今爲止,仍受那病痛之苦。讓他怎能不恨?
“我只是想保她身體不腐,再尋救治之方。”
“那二十年來,你可尋到了那救治之方?”
原本無波無浪的聲音,此時竟帶了一絲上揚。
“我……”
是啊,二十年來,他在幹什麼?像遊魂一般行走於大漠邊城,足跡踏遍四海,卻都是在顧影自憐,忘了自己的初衷,忘了要與他的竹音兒尋求良方,刻意地遺忘了那個被他放入了冰棺中的妙人兒。
“你爲什麼不等我回來?”
就是一天,一天他就可以趕回來的,竹音的不足之症可以治好,爲什麼他不肯等呢?爲什麼不相信他的話?
所以,這麼多年的遺憾是他自己造成的。
玄幽不發一言的注視着冰棺外那張不似人間的魅惑容顏,內心翻騰不止,是他嗎?是他的錯嗎?是他害了他的竹音兒,是他自
己害了他的竹音兒。當年那個孩子是對他說過,要他好好照顧他的姨娘,他會盡快趕回,但是,竹音嚥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他已經完全的崩潰了,哪裡還記得那孩子的囑託,唯留的一絲清明,就是他的竹音兒離開了他。或許,他能夠再理智一點,再清醒一點,他們就不會分開二十年。是他,是他自己造成的遺憾,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錯。
竹音兒,對不起。
龍亦焮清泠的視線,看着冰棺中那人眼角滑落的淚,心中仍無所動。慢慢的,修長如玉的雙手揮向寒潭,嘩嘩聲響中,圍繞着冰棺四起的水柱,瞬間凝結成冰柱,在冰棺四周形成天然屏障。一般人也只會以爲那是一幅巧奪天工的屏障而已,但是,龍亦焮及陷入沉思的玄幽絕不會這樣想。
龍亦焮轉身,撿起地上的紗帽,重新帶好。負手走出山洞。此時,夕陽只剩半輪,滿目翠竹盡染成翠中透着血紅的色澤。隨腳踢起一塊洞邊的不起眼的石子,悠然離開。
玄幽的武功深不可測,他不能跟他硬碰硬,即使能夠贏過他,他也不想浪費力氣,他不喜歡汗的味道。而且,他的妻肯定等的不耐煩了,她身上的醉裡香,應該也快要發作了。想到這裡,他腳下的步伐,比之剛剛快上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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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