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玉容默不作聲的坐在了那裡,而後將手中的酒罈打開。
不同的是,這些酒罈是木頭做的。看上去的話,應該是桃木。而且是那種暗紅色的桃木。單單是這個酒罈都已經是價值不菲了。
隨着她輕輕的打開,一股撲鼻的酒香緩緩的傳蕩而來。
“好酒!”我忍不住讚歎着說道。
武玉容笑了一聲,而後看着我,輕聲的說:“沒有想到,你竟然連酒都懂?”
我也有些無語的聳了聳肩:“說實話我是不懂的,可是這麼香的酒都稱不上是好酒的話,那還有什麼是好酒呢?”
“這倒是!”武玉容給我倒了一杯。
我感受到了那酒香四溢,簡直可以說是讓人的每一個毛孔在那一瞬間都徹底的張開了一樣,舒服到了極致。
武玉容看着我:“來,嚐嚐!”
我有些懷疑的看了她一眼:“這又是想要玩什麼?”
見我的眼神,武玉容倒也沒有多說。輕輕的將我面前的杯子端起來,而後一飲而盡,緊接着,再次給我倒滿,看着我說道:“怎麼?這下放心了吧??”
我有些尷尬。
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今天的武玉容似乎是有些和我之前所見到的不同。
我端起酒杯,然後輕輕的抿了一下。感覺到酒香彷彿是鑽入到了我身體之中的每一個細胞之中一樣,那種感覺十分的舒服,愜意!
這種猴兒釀,十分的難得,尤其是在現在。漫山遍野的都是人,猴子都難找到幾隻,更不用說這猴兒釀了。這東西,對於好酒之人而言,簡直可以說是千金不換的好東西。
這猴兒釀據傳是山中諸猴採百果於一洞(一般爲樹洞),始爲貯藏越冬糧食,但若當季不缺越冬糧食,猴兒們便會忘記曾儲藏過一洞百果,然後這一洞百果便逐漸發酵,而後釀成一洞百果酒。
“怎麼樣?”武玉容笑着看着我問道。
我點了點頭:“這猴兒釀恐怕是我這輩子喝過的最好喝的酒了。而且,你武家居然能夠找來這麼一罈,實在是難得的很!”
武玉容笑了一聲:“這倒是,這壇酒老爺子在活着的時候,一直都不捨得喝,以至於到了走了之後,都沒有喝上一口。反倒是便宜了你!”
“這等東西,你不自己留着。反而是便宜我了!”我有些古怪的看了武玉容一眼,而後輕聲的說:“你確定今天是帶着腦袋出門的麼?”
武玉容擡起頭來,好像也不生氣,只是笑眯眯的說道:“我提着酒來找你,可不是爲了聽你挖苦的,而是想要聽你勸我的!”
“勸你?”我有些無語:“你這麼聰明,還有什麼事情是需要我勸你的!”
武玉容擡起頭來,看了一眼外面,而後接着說道:“有些事情可不是聰明就有辦法解決的。老爺子對我向來不錯。他扔給我了一個武家,我不知道在未來,這個武家還會不會存在!”
我沉默了下來。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我和武玉容,畢竟算得上是死對頭的。在這種情況下,很多的事情都不能夠說。可是,我能夠感覺到武玉容的孤單和無助,要不然,也不會在這大半夜的時候,提着價值千金的猴兒酒,來找到一個對手的門前,消遣解悶了。
就好像是幽蘭所說過的那樣,武玉容確實是可憐的。
“每個人都要給自己的選擇負責!”我沉默了許久之後,而後接着說道:“更何況,這一次你們也未必會輸,對麼?”
我看着武玉容,不知道應該如何安慰她,下意識的說。
武玉容微微的點了點頭:“對於立場而言,我們這邊未必能贏,可是對於武家而言,武家從一開始就輸掉了。算了,不說這些了,喝酒……”
說話間,武玉容卻已經是再次把我面前的酒杯給倒滿了。
我似乎是明白了她的擔心。或許,這一切都是因爲劉航雨的出現改變的。不得不承認,劉航雨真的是一個很可怕的人。能夠在不知不覺之間就讓人不得不按照他所規劃的道路前行。
哪怕是聰明如同武玉容,也只能夠踏上這樣的一條路。
可是,越是這樣,我就越加的警惕。因爲這也就說明,劉航雨的動作絕對不可能太小,因爲就算是武家,也在他的犧牲名單之中。如果說是一般的行動的話,他絕對不會這樣的對待武家。
“嗯!”我現在也不好多問,心中尋思着等到武玉容醉了之後,再想辦法多套出一些話來。
可是,卻沒有成想。到最後竟然還是我先醉的。
而武玉容則是在我朦朦朧朧之中,就離開了。而在桌子上則是一片的狼藉,我就趴在那裡,昏昏沉沉的睡到了第二天的下午。
醒過來的時候,卻是感覺到渾身上下通體舒坦。根本就沒有喝其他酒所帶來的那種不適的感覺。
武玉容早都已經離開了。
只剩下了山人在那裡幽怨的看着我說道:“昨天這麼好的酒你都不知道叫醒我?”
我也有些無語:“咳咳,那個,忘了。”
山人則是有些鬱悶,不過因爲酒罈武玉容沒有拿走,而且裡面剩了有不少。所以說山人也多少嚐了一些。
“對了,你這是從哪兒弄來的啊?”山人輕聲的說道:“我師傅可是在山裡把野猴子都找了一個遍了。可是都沒有找到這種東西。他還說,沒有喝到猴兒酒,是他這一輩子最大的遺憾了!”
我看着山人:“那你還把這最後的都喝了?不留一點回去祭奠?”
山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都已經成了師傅最大的遺憾了,總不能以後也成爲我最大的遺憾吧!”
我瞬間呆滯了,山人竟然還能夠說出這麼有道理的話,實在是讓我感覺到有些震驚。看來,這猴兒酒果然是好東西。
“這是武玉容帶來的!”我輕聲的說道:“這武家,恐怕已經是完了!”
“完了?”山人撓撓頭,有些不解的問道:“這又是怎麼說?”
“不管這一次的結果如何,武家都是一個犧牲品。這已經是註定了的。若非如此,這武玉容只怕也不會如此鬱悶。只不過讓我疑惑的是,這武玉容的性子可是十分的剛烈的。那劉航雨究竟是握住了什麼,才讓武玉容在這種情況下,都不敢和他魚死網破!”我的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感覺到十分的古怪。
山人打了一個哈欠:“就害怕魚死了,但是網一點事情都沒有!”
我的眉頭微皺,山人說的話,好像是讓我隱隱約約的抓住了什麼。我沉默了半晌,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過了許久,也就只好作罷了。
“幽蘭去了幾天了?”我看着山人,而後輕聲的詢問着說道。
山人愣了一下:“算算日子的話,應該是有四天了。”
“四天,現在應該已經開始回返了。”我沉默了一下,總感覺到心神不寧,好像是早晚要出什麼事情一樣。
嘗試着卜卦,可是卦象上卻是什麼都算不出來。
這也讓我下定決心,不管如何,等到這次事情終了之後,我一定要好好的將這《三命通會》之中的卜卦篇好好的學一下。哪怕是硬塞,我也要塞到自己的腦海之中。
因爲這東西在關鍵的時候是真的有用的。
“怎麼了?”山人看着我的面色有些着急,而後輕聲的詢問着說道。
我微微的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感覺到了有些心神不寧,可能是酒還沒有完全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