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時分,葉玉笙的那張坐仍未成形,青草也已經告假給她娘買完藥回來了,剛回到作坊,便被李媽媽叫去了賬房,不多久,便見青草被李媽媽和一個小廝拖着拽着,從作坊裡哭着出來。
“你就趕緊走吧,別在這哭了,你哭得越利害,越是丟人。”在李媽媽冷冰冰的話裡,青草倒當真止住了哭聲,抽泣着道:“是我犯了什麼錯麼?”她扯着嗓子朝裡面喊,那青脆脆的聲音,讓人心生不忍:“二少奶奶,您爲什麼不要我了呀?是我做錯了什麼嗎?二少奶奶.....”
已經圍擾了一羣工人,被李媽媽揮手擋開:“自己做錯了什麼現在還不明白麼?”她揮着手,“去去去,看什麼?這眼看着就要天黑了,還不緊着去把手裡的活幹完,今天若是幹不完手頭的活,誰也別想吃晚飯!”衆工人被李媽媽的這句話是給嚇着了,忙不迭的又回到案前忙活。
閒言碎語卻是傳到葉玉笙的耳朵裡來了:
“好像是因爲三少姨娘咧,不曉得她做了什麼,惹怒了二少奶奶,非要趕走青草.....”
“這三少姨娘真是害人吶,纔來兩天咧......”
“窖子出來的嘛,你以爲像我們這樣青青白白的窮苦人家......”
“可憐青草咧,家裡還拖着一個要死不活的老孃,老孃一撒手,就只有她一個人.....”
葉玉笙被這些話說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怒氣上來了,又被自己強着給壓了下去。良久,將手裡的席子朝地上一擲,那些卷着舌頭說話的便都收了聲音,只埋頭手裡的活:“幹緊做活咧,不然沒晚飯吃。”
便有人嘻嘻的笑聲傳來:“李媽媽慣會嚇人了,她不給飯吃,二少爺也得給的。”
葉玉笙此時是被氣得脾氣也沒有了,眼見着青草已經在李媽媽與那小廝的看押之下收拾了包袱被卷,從作坊的西廂房裡頭出來了。
青草輕輕抽泣着,臉上的淚痕未乾,經過葉玉笙的身邊時,還向她行了一禮,再不回頭,抱着那被卷,步履踉蹌的出了作坊的大門。
葉玉笙稍一沉吟,已經趕了上去,“青草你等等。”
青草那淚跡斑斑的臉便轉了過來,在這傍晚時分的霞光當中顯得格外的楚楚可憐,“三少姨奶奶。”她輕聲喚她。
“你這是要去哪裡呢?”葉玉笙問她。
“回家咧。”
“要不,”葉玉笙緩緩道,“不如你跟着我?你若是不嫌棄我這青樓出生的,你便跟着我,正好我缺個丫環哩。”
青草吃驚不已:“當真麼三少姨奶奶?姨奶奶您不嫌棄我就好,我怎麼會嫌棄您呢,您比有的正經人家的小姐還好咧,我怎麼敢嫌棄您。”
葉玉笙笑起來,拍拍她的肩,那好,你今晚先回去侍候你娘,晚間我回大太太一聲,你明日還是先來作坊,幫着我把那席子編完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