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流程評委經過甄選後評出前幾名的成績,但三位評審似乎有些分歧,其中一份答題卷在他們手裡不斷被反覆評審,到了公佈成績的時間,他們還是沒有做出最後的裁定。
現場的氣氛慢慢變得凝重而緊張,等待結果的醫生們一個個期待着成績出來,又擔心自己名落孫山,這感覺頗有點當年等待高考放榜時的情形,當然,只不過沒有那麼緊張,考好考差的結果也沒有高考對人的影響那麼大。
其實我的內心一直都很平靜,因爲我有把握,至少是第一名或者特優。
三位評審最後終於停止了商議,他們齊齊將目光投向我,其中一人拿起話筒問道:“唐醫生,你過來一下,我們看過你的答題卷後很滿意,沒想到你年紀輕輕竟然在中醫的造詣上如此了得,但有幾個地方讓我們很疑惑,你過來爲我們解答一下!”
所有人都看着我,有人羨慕、有人嫉妒也有人對我恨之入骨。
在大家的矚目下我緩緩走到三位評審前面,不知道自己的答卷有什麼地方讓他們疑惑,坐在評審席上的三位,可以說是整個天陽中醫界的泰斗,連他們都疑惑,我覺得很可能和藥經或者病逝雜集上的那些術語或者治療方式有關。
我走到他們跟前,坐在中間拿着答卷的那名評審,推了推自己的眼鏡,然後看着我,問道:“小唐啊,你這診斷是怎麼回事?前面三個診斷都非常準確,可是正確答案只有三個,而你卻寫了五個。”
另一名評審對我的答卷持有不同意見,說:“過度診斷和漏診誤診的危害一樣,都是對患者的不負責,甚至可能導致嚴重的後果,患者只有三種疾病你卻給出了五個診斷,儘管前面三個都正確但我覺得應該和誤診、漏診一樣不能得分。”
坐在郝主任右邊的那位大夫說道:“如果是過度診斷,當然不能得分,大家不妨先聽聽唐醫生如何解釋,如果不符合,咱們再做出最後的評判!”
郝主任看了看手裡的答卷,又看了看我,點點頭說:“說說你的診斷情況,你是如何給出五個診斷的?”
衆人聽到我寫了五個診斷的時候,不少人露出了笑容,覺得根本不可能有那麼多。
說實話,聽到他們爭論這個問題讓我有些失望,他們說標準答案只有三個,說明這三位老醫生都認同這個所謂的標準答案,如果他們沒有親眼見過患者還情有可原。
但剛剛護士把那名患者推出來了,距離評審席並不遠,他們完全能夠看到患者的情況。
若是他們經驗豐富醫術了得,多少能看出些眉目,就算不能光靠觀察患者得出最後的診斷,至少也能發現端倪然後過去仔細探查,可是他們並沒有那麼做。
說明他們默認了只有三個診斷的標準,無論是因爲粗心大意還是因爲醫術不精,都讓人難以接受,堂堂幾位名醫連患者身上有多少疾病都診斷不出來,難怪中醫如今沒落到了這幅田地。
“前面三個診斷是顯性疾病,只要做相應的檢查便能得出診斷結果,經驗豐富的醫生憑藉望聞問切以及對患者病史的瞭解,也能做出大致的診斷,不過我後面那兩個診斷屬於隱性疾病,唯有見過類似疾病並且細心觀察才能判斷出來!”我從容看着三位評審,說出了自己的診斷依據。
三位評審起初還不盡相信,他們親自去給患者診斷,查閱患者病歷,最後郝主任又替患者把脈,終於做出了一個診斷,和我給出
的兩個診斷中的其中一個一模一樣。
另外兩位評審檢查完患者之後也感知出來了,患者身上確實還有其他疾病。
三人商討後覺得答案應該改爲四個,但他們並不認同我給出的最後一個診斷。
“不得不說,唐醫生在中醫上面的造詣非凡,沒有接觸過患者就診斷出了全部的疾病,雖然多給出了一個診斷這並不影響你的優秀,當然,比賽就是比賽,根據相關規定你這個項目不能得分!”三位評審頗爲遺憾的做出了宣佈。
然而,就在這時一箇中氣十足的渾厚聲音響起,“等等,他的診斷是正確的!”
此話一出,引來所有人側目,紛紛向着聲音來源看去,只見一位頭髮花白的老人從人羣之中朝着評審席走過去。
有人馬上認出了那位老者,“咦,這不是咱們省中醫院的院長麼?他老人家怎麼也來了!”
省中醫院的院長名氣在天陽省乃至全國都享譽盛名,只是他太忙了,這種級別的比賽他平時基本不會來觀看,不知道爲何這次出現在比賽現場。
三位評審見到省中醫院院長左羽時也露出驚訝的神情。
左羽是天陽省中醫院院長,也是中醫協會副會長,擁有多個響亮的頭銜,號稱華夏中醫界四大泰斗之一。
左羽今年六十二歲,看上去保養的不錯,面色紅潤精氣神很足。
“左院長!”三位評審見到左羽出現,立馬起身以示尊敬。
左羽沒有理會他們,擡手往下壓了壓示意他們坐下不必跟自己客氣。
“你小什麼名字?”左羽突然問我,我是來參加這次比賽才知道左羽的名字,沒想到這位中醫界的老前輩會出現在比賽現場。
我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唐小年!”
左羽點點頭,隨即轉身一臉正色對三位評審說道:“唐小年唐大夫給出第五個診斷完全符合!”
現場一片譁然,誰也沒想到出現瞭如此戲劇性的一幕。
三位評審剛剛宣佈我在這個項目上不得分,可是這位華夏中醫界泰斗卻直接推翻了他們的評判,那三位評審雖然在天陽省中醫界名氣很大,但放在全國來說還遠遠不夠,在他們眼裡左羽纔是泰斗級的老中醫。
“這名患者送出來之前我就親自斬斷過,和唐小年給出的五個診斷完全一致!”左羽有些失望的看着三位評審,說:“你們也是經驗豐富的老大夫了,竟然出現如此低級錯誤,雖然那個疾病是隱性疾病,但只要細心觀察仔細瞭解患者的症狀,做出診斷並不難,你們不是沒有能力,而是錯在不夠細心和認真!”
左羽的一番話,讓三位老中醫臉紅耳赤,但他們沒有反駁,在左羽面前他們就像小學生一樣,沒有任何底氣反駁。
隨後左羽走過去拿起我的答卷,他看到五個診斷後,欣慰的點點頭,然後繼續往下看,當左院長看到我給出的治療方案時,頓時眼冒精光,好像發現了什麼寶貝似的,連連點頭,“好好好,妙!真妙,我怎麼沒想到,這幾種藥物還能這樣用!”
所有人都呆住了,左院長一向不苟言笑,就連夸人也不會說多麼好聽的話,但是今天,左院長在一百多名醫生面前,毫不吝惜的誇讚我。
“不用評選了,唐小年特優!”左院長直接將我的答卷小心的折起來放進了自己口袋,激動的說道:“不知唐大夫師承何處?我很想見識見識,能夠交出你這樣徒
弟來的高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左院長激動的看着我,生怕我跑了一樣。
我不可能說出來自己師父是谷青陽,即使我說了,他也肯定沒聽過,內江湖之中的大夫很少出現在世俗界,他們平時極其低調,有時行走世俗界替人看病,也不會提及自己名號。
“這個……”我有些爲難的看着左院長,說:“不好意思,這個不便告知,當初拜師學藝的時候我答應過自己師父,沒出山之前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師父名諱!如今我只是學到了點皮毛而已,距離出山還非常遙遠,還望左院長見諒!”
大家沒想到我敢拒絕左院長的請求,一個個驚呆了,以爲左院長會發火,可是左院長卻突然哈哈大笑,“不提也罷,自古能人多傲物,想必你師父也是以爲淡泊名利的高人,否則我不可能猜不出來!”
在左院長的見證下,我獲得了這場比賽的最終勝利,以全優的成績在下桂冠。
離開會場前,左院長找到我帶着十足的誠意讓我加入省中醫院的隊伍,而且給出了很優厚的待遇,我有些心動,但還是婉拒了左院長的好意。
在醫院上班有太多束縛,況且現在我的主業並不是醫生,或許等到將來我老了的時候,會考慮去醫院坐診但現在真的不行。
“承蒙左院長賞識,但我真沒法答應左院長!”我苦笑道:“我現在在江城衛生局工作,就算我想離開,上頭也不會放我走!”我拿出衛生局來做擋箭牌。
左院長很是惋惜,但沒有放棄,繼續說道:“原來如此,不過你放心,我遲早會說服他們放你離開的!”
“行,只要左院長能夠說服我領導放手,我會考慮加入你們!”我隨口說道,但心中根本不相信左院長能說服範林長。
和左院長道別後,剛剛走到外面就接到了宋歡打來的電話,她說在外面等着讓我直接去路邊找她。
來到路邊,一輛紅色的轎車緩緩開到我跟前,宋歡打開車窗笑着說:“恭喜,沒想你成爲這場比賽的焦點,估計明天你的名字就會出現在各大報紙上面了!”
我坐上副駕駛繫上安全帶,說:“運氣好而已!”
“運氣好?”宋歡根本不相信,笑着說:“你少來了,運氣這東西永遠是爲有實力的人準備的,你能夠看出評審都沒看出來的東西,說明你的實力已經和他們不相上下,這可不是運起能做到的。”
“我們西醫和中醫交流不多,但左院長在天陽省醫學界幾乎人盡皆知,能夠被他賞識的人不多!”
“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宋歡繼續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不爲人知的一面,大家只看到了你取得優異成績,卻不知道你背後付出了多少汗水!”
“說的好像你知道似的!”我笑着說道:“沒你說的那麼誇張,我能拿到好成績真的有運氣的成分,因爲患者所患的疾病我都見過,所以纔給出齊全的診斷!”
可以感覺得到,宋歡看我的眼神和之前有些變化,之前我們見面只是帶着美好的回憶,比朋友多一點又比男女朋友關係少一點,但現在宋歡看我竟然有幾分欣賞和崇拜。
“先不說那些了,咱們找個地方好好爲你慶祝一下!”宋歡一邊開車一邊說道。
我覺得宋歡不僅僅是爲了給我慶祝這麼簡單,她似乎有什麼話想對我說,我甚至再想,如果宋歡提出想要和我重新在一起我到底該怎麼抉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