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魯克的小動作並沒有瞞過傑格,但傑格並不在意,他來這裡的目的是林聶,所以從頭到尾就沒有多看其他人一眼。
至於協會成員們所散發出的敵意和氣場,在他眼中也是不值一提。
傑格完全無視綺多等人,緊盯着跟記憶中大爲不同的林聶。
“用‘隱’消除‘氣’的痕跡,同時利用‘氣’讓身體與環境融爲一體,這個在以前被你認爲不可能做到的技巧,我現在做到了,林聶。”
林聶定定看着傑格,感慨道:“確實,你做到了,但我也沒想到……不過是當初的一句戲言,竟然被你一直記在心裡。”
“戲言?最初時,探索黑暗大陸不也被那羣人當做是戲言?但我們還是去了。”
談及往事,傑格的眼神不經意間緩和了下來:“有些被認爲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有些被認爲是不存在的事物,可不是單用嘴巴就能說清楚的事,總得有人一步一步去印證。”
“唯有真正抵達終點的人,纔有高談闊論的資格,你不這麼認爲嗎?林聶。”
林聶眼中生出冷意,冷漠道:“我對你的這些言論一點興趣也沒有,我只想知道,你爲什麼殺了尼特羅……”
“你問我爲什麼?”
傑格微微低頭,似乎在思索。
同時,他邁開步伐踩在空氣之上,就這樣左右踱步,來回走向天空。
走到大概五六米高的時候,興許是得到了答案,他突然停下來,低頭俯視着林聶,輕描淡寫道:“臨時起意罷了。”
“臨時起意?”
林聶眼眸圓睜,盡是怒意,顯然無法接受這個理由。
“你犯不着這麼生氣,艾札克他所追求的是個體的強大,而我,只是滿足了他的追求。”
“一派胡言!”
林聶身上的念力如絲綢般緊緊裹在身體上,攻擊意圖一覽無遺。
反觀綺多等人,亦是悄然擺好了進攻的陣型。
無論傑格有多麼強大,在避無可避的情況下,他們也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再者,他們還有桑比卡這個殺手鐗在,只要創造出機會,就能一擊斃命。
傑格彷彿沒有看到林聶的攻擊意圖,伸出右手,咧嘴道:“你呢?如果你還對黑暗大陸抱有哪怕一絲期望,我便會帶你去領略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絕美風景。”
“後無來者嗎?嗬嗬……”
林聶突兀笑了起來。
傑格眼神微冷,道:“你笑什麼?”
“那風景已經有人先你一步去領略了。”
“不可能!”
傑格斬釘截鐵道。
因爲經歷過,所以他很清楚去領略那風景需要怎樣的力量。
那是經驗和知識無法補足的力量,也是念能力體系所無法滿足的力量。
只有另闢蹊徑去掌握超脫於念能力體系的力量,纔有可能在黑暗大陸那種環境走得更遠。
想歸想,傑格腦海中卻突然浮現出尼特羅臨死前所說的一句話——已經有人先一步了。
“傑格,儘管我不知道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但你總是這般自我,這一點,倒是沒有變。”
林聶雙手緩緩起舞,念力在空隙之間描繪出流紗般的軌跡,充斥着一股異樣的美感。
如若起舞之人是一個年輕少女,那應當是一副絕美的畫面。
“你所認爲的不可能,就真的是不可能嗎?你剛不也說了嗎?總得有人去一步一步印證,而恰巧,那個人就是我的徒弟。”
“……”
傑格緩緩落向地面,臉上面無表情,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但是,林聶等人從傑格的氣場上,窺探到了傑格的心境變化。
是惱怒……
綺多向着同伴們打了眼色,做好迎接惡戰的準備。
晝虎默默站到林聶身旁,已有爲林聶擋下狂風驟雨的必死覺悟。
協會衆人陣勢已成,而讓他們如臨大敵的傑格卻一點動作也沒有,他就那樣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
眼看着傑格遲遲沒有動靜,協會成員卻不會客氣,在綺多的手勢指揮下,五個已經悄然站好點的協會成員,突然間以不同方向朝着傑格攻過去。
“那個人,是誰?”
也在這時,傑格的神情發生了變化。
他還是不信。
與此同時,空間驟然裂開,正好是那五個偷襲出手的協會成員的攻擊途徑。
如綢緞般的鋒利黑幕,從空間內疾竄而出,幾乎在同一個瞬間將那五個協會成員的腦袋斬落下來。
僅是一息,偷襲的五名協會成員當場變成了屍體。
那涉及到空間特性的無跡可尋的詭異攻擊,不禁令在場衆人心頭微顫。
那完全是比放出系的【瞬移特性】還要不講道理的攻擊,可謂是防不勝防。
林聶沒有回答傑格的問題,矮小身軀如箭矢般射向傑格。
晝虎仿若護法,緊隨其後,與林聶保持着同樣的步調。
看着兩人徑直攻過來,傑格一臉寒意,彷彿讀懂了什麼,冷漠道:“這樣啊。”
他擡手,空中再度出現一道道漆黑的空間裂痕,排兵佈陣般出現在林聶晝虎的左右兩側。
冰冷殺意如上膛的子彈,隱在那漆黑裂痕之中。
隨即,傑格念頭一動,能輕易斬斷念力防禦的黑幕從裂痕之中疾竄而出,共有十道,從左右兩側攻向林聶和晝虎。
沒有任何言語和肢體乃至於眼神上的交流,林聶和晝虎極其默契的各守一方。
他們各自舞動雙手,美不可言的念力在身周盤旋出一道道清晰可見的風軌。
那鋒利的黑幕落在風軌之上,卻是徒然間滑開,進而斬落在地。
林聶晝虎一左一右,以流派獨有的技巧,將黑幕牽引到空處,隨後餘勢不減的衝向傑格。
綺多見狀,立即指揮着協會成員們組織進攻,絕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同時,桑比卡聚精會神注視着戰鬥中的任何一個細節。
她的任務比在場所有人都要重要,也承擔着無比巨大的壓力。
機會,也許只有一次。
而她,必須把握好。
如若失敗,後果將可能是……全滅。
林聶和晝虎以精湛技巧破開傑格那無跡可尋的攻擊,很快就踏入可以攻擊到傑格的範圍之內。
同時,協會成員們援助而來,以各自老辣不已的站位,在無形之中將傑格的躲閃空間壓縮到最低點。
毫無疑問,從林聶晝虎成功破開傑格攻擊的那一刻起,協會就佔盡了上風,起了一個絕佳的開局。
然而,當傑格身後突然浮現出一尊令他們十分熟悉的黑色觀音時,局勢瞬間產生了天翻地覆般的變化。
“那是……會長的百式觀音!”
驚愕並沒有影響到衆人的動作,但百式觀音那疾風驟雨般的掌影來得太快,如大片陰雲覆向所有人的眼前。
合圍之勢,在百式觀音的掌擊之下瞬間被破得一乾二淨。
包括林聶和晝虎在內,所有人盡數中掌倒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