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比楊德說出那句【尼特羅必須死】的話，羅和金沒有太大的反應。
雖然比楊德用了【必須】的字眼，可道出那句話的語氣，卻給人一種可以轉圜的感覺。
羅本就是知根知底，而金也是瞭解個大概，並沒有因爲這句話而讓氣氛發生變化。
看着兩人的淡定反應，比楊德很自然的繼續說道：“只有老頭子死了，他對我所下的制約纔會消失，也只有那時候，我才能動身前往黑暗大陸。”
“這一點，想必你們也很清楚。”
羅點頭，平靜道：“很可惜，一個月後，尼特羅還是會活蹦亂跳，這一點我能夠向你保證。”
言下之意，就是不會讓尼特羅有事。
“所以啊。”比楊德看着一臉平靜的羅，也不在乎自己滿手的油漬，一把撓在頭髮上，說道：“正因爲有你在，才讓我覺得難辦。”
如果只是幹掉尼特羅，由他親自帶隊出手，即使難度極高，也絕對能夠完成，但多了羅這一號人物在，成功率會被拉低很多。
聽着比楊德的話，羅毫無自覺的說道：“那還真是抱歉了。”
不說自己跟尼特羅的關係，單憑林聶和尼特羅這一層關係，羅在明知有人要對尼特羅不利，那他是不可能袖手旁觀的。
比楊德放下手，認真道：“但我也說了，這件事是目前最難辦的，而不是辦不到。”
羅眉頭一挑，問道：“那你是想試一試了？”
“如果有更好的方法，我當然不願意去嘗試這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所以今天我纔會來找你。”比楊德說道。
“哦？”羅洗耳恭聽。
比楊德卻沒有直接道明方法，而是偏頭看向金，說道：“我知道你和老頭子做過一個約定，但所謂的渡航許可就是一個大坑，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訴你，使用正常手段是絕對無法取得許可的。”
“那隻不過是V5所設立的一個幌子，專門用來釣取任何對黑暗大陸有所企圖的人。”
“所以要想去黑暗大陸，只能採取非正常手段來取得渡航許可，而我，有這個能耐。”
金沉默觀察着比楊德說這些話時的語氣和動作，以他長年混於市井而練出來的閱人無數的經驗，能夠看出比楊德並沒有說謊。
當然，這只是他單憑經驗所做出的初步判斷，倒不是百分之百的把握。
假設比楊德所說的話是真的，那他等同於一輩子都去不了黑暗大陸，除非V5真正的去開放這個渠道，但有這種可能性嗎？
想到這裡，他看了一眼羅，後者神情平靜。
他們兩個在這裡匯合的動機就是商討如何去取得渡航許可，要是真如比楊德所說的那樣，這可是一個超級難辦的大問題了。
但關鍵在於，是否該相信比楊德的話，還是去驗證真假。
“這是對你自己有利的發言。”金看着比楊德，當然不會草率的相信。
“不信嗎？那麼，你們想親自去驗證真假？”
比楊德說着，忽的仰頭大笑出聲。
“那恐怕得花上好些時日了，最壞的情況就是V5在你們申請資格的時候將你們吊住，拖你個一年半載的，甚至兩三年都有可能。”
“關於這一點，你們大可花點時間去查詢，看看近十年來，有多少人在走申請資格的程度時，總共等了多久時間纔得到回覆。”
聽着比楊德的話，羅和金對視了一眼，大概都清楚比楊德爲什麼要說這些了，而且已經將話說得這麼明白，可信度相當之高。
簡單來說，比楊德表明了金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取得【渡航許可】，也就是說，金若想去黑暗大陸，就得采取【偷渡】的方式。
可恰恰就是和尼特羅所做的約定堵死了這唯一的一條路。
但是，比楊德有能耐幫金取得正規的【渡航許可】，作爲條件……
金看着比楊德，冷靜道：“你想以這個爲條件，讓我去幫你解決制約問題。”
三人之中，只有羅最爲輕鬆，隨時都可以去往黑暗大陸。
比楊德和金就不一樣了，前者有制約，後者有約定。
他們兩人都面臨着一個極其難辦的問題，比楊德是要解決掉尼特羅所下達的制約，而金想去黑暗大陸就得從渡航廳那裡取得許可。
“沒錯。”比楊德說道：“但你可不要誤會了，我提出這個互利互惠的條件，並沒有拉你進我陣營的念頭。”
說到這裡，比楊德目光一移，落在羅的身上，說道：“因爲，解決制約並非只有殺死老頭子這一個方法。”
從比楊德提出那個條件的時候，金確實第一時間猜測比楊德是想以此拉他進陣營，然後來鉗制羅，可當比楊德指出解決制約還有另一種方法時，金就駁回了先前的猜測。
如果解決制約並非只有殺掉尼特羅一條路可走，那麼比楊德就有跟羅合作的空間。
“另一個方法是什麼？”羅緊盯着比楊德，問道。
比楊德拿起猴兒酒，一口氣灌下，溢出的酒液灑在鬍子上，在陽光之下閃爍着晶瑩的光澤。
“那個方法說難不難，說不難又很難。”比楊德放下空酒瓶，擡手狠狠在嘴上一抹，說道：“只要讓老頭子親手收回制約就可以了。”
“嗯？”
羅和金聞言皆是一愣。
看着兩人的反應，比楊德沉聲道：“聽上去很簡單啊，但你們認爲要怎樣才能讓老頭子收回制約？就是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會收回制約，反而會讓我幹掉他。”
“……”
好像，確實是這樣。
但比起讓比楊德去幹掉尼特羅，這件事更有運作的空間。
金捏着下巴思索着，只要確認完一些信息，那他估計得從這方面下手了，至於能不能成功，就得看之後怎麼運作，可是單想想就覺得很難。
相比於金，羅倒是沒想那麼多，而且也不覺得這種事有多難。
如果比楊德和金知道羅是這麼想的，不知該是怎樣的心情，因爲那真的很難啊。
“就這麼定了，我們幫你解決制約問題，你幫我們拿到渡航許可。”
羅可以偷渡，但他採用了【我們】這個詞，表明了自己和金是共進退的立場。
“成交！”
比楊德眼中綻出精光。
“以示誠意，我可以提前向你們透露一些我和合夥人的計劃。”
“對了，我的合夥人是卡金國的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