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天生就會念能力的嵌合蟻,就算不懂得念能力,單兩千五百個這個數字就夠嗆的。
數量實在太多了,想要解決掉,最少也得派出五百個精英獵人,然而獵人協會裡的職業獵人還不足一千個,而且超過三分之一的人還是協專的,隸屬於帕里斯通那一派。
最關鍵的是他們並不清楚帕里斯通對於嵌合蟻卵體的掌控程度。
如果是在卵體還沒孵化出來之前,帕里斯通就驅使協專裡懂得操作系能力的成員去下達控制條件的話,那就麻煩了,只是一想就頭皮發麻。
那已經是一支可以輕易碾壓一個國家的軍隊!
而且,就像綺多所說,如果帕里斯通在某個城市裡放出十來只嵌合蟻,那麼後果不堪設想。
最壞的結果就是尼特羅要背上一頂不作爲的帽子,不,何止一頂帽子,可能會是三頂,甚至五頂,到那時候,鷹派隨便發一力,尼特羅恐怕就得下臺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銀達用力撓着自己的頭髮,看上去很沉不住氣。
反觀其餘三人,儘管局勢很不樂觀,但看上去還算冷靜。
“這件事會長也知道了,他讓我們先查清楚嵌合蟻卵體的去向。”綺多說道。
她隱瞞了一個信息,那就是羅也向她提出這個要求。
“不管怎麼樣,都得徹底根除掉威脅。”波特白語氣凝重。
綺多三人不由得沉默。
要根除哪有那麼簡單。
那可不是二百五,而是兩千五百個,一個能讓任何一個念能力者頭皮發麻的數量。
但事實上,真的每一個念能力者都會頭皮發麻嗎?
..........
夜總會。
尼克鑽入了舞池人羣中,早不知蹤影,可能是去蹭便宜了。
窩金和信長沒多久也跑到舞池裡去嗨了,他們不是去跳舞的,而是去撩妹子的。
作爲精力旺盛的男人,總時不時要解決一下生理需求。
到最後,比司吉毫無例外也進去了,想來是相中了目標。
結果一羣人進來玩,卡座上反而剩下了羅和瑪奇兩人。
他們兩個偶爾會陪窩金和信長來到這種場合,實際上,他們通常都不會進入舞池當中。
“羅。”
瑪奇將一杯洋酒推到羅的面前,輕聲提醒了一句。
“我知道。”
羅微微點頭,右手低垂,探入地面。
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桌子下,黑貓如煙般鑽了出來。
“要怎麼解決?”
黑貓半蹲在桌子上,聲音傳入羅的耳朵裡。
“你自己判斷,殺了也沒事。”羅淡淡道。
“判斷?那是什麼東西?有你後面那句話就夠了。”
黑貓伸出妖嬈的長舌,神采奕奕。
微發的殺意,將他渲染成一頭活脫脫的妖貓。
能殺的,他是絕對不會客氣的。
要是羅讓他今晚爲所欲爲,那他會毫不猶豫將夜總會的所有人都幹掉。
當即,黑貓化作一縷黑煙,在地面如蛇般蜿蜒前進,朝着偷窺者所在的位置而去。
偷窺者共有兩名,是兩個看上去很普通的中年人,耳朵裡塞着無線耳麥,被過長的頭髮蓋住。
他們所穿的衣服皆是輕薄的襯衫,而襯衫上的幾顆鈕釦可不普通,皆是比較精密的情報硬件。
黑貓化作黑煙悄然靠近,來到兩個男人的身後,當即聽到他們用一種生僻的語言在說着什麼。
黑貓聽不懂,但那語氣,不像是在彙報某件事,而是在記錄着什麼。
究竟在說什麼,黑貓一點也不感興趣,放出兩縷氣勁,悄無聲息刺入兩名中年男人的後背,直達心臟,洞穿出一個小洞。
做完這些後,黑貓又很細心的毀掉了中年人身上所帶的竊聽儀器,之後煙化原路返回。
回到卡座後,黑貓並沒有縮回羅的手背裡,而是端坐在卡座上。
“完事了。”
黑貓說着,便是拿起桌上的下酒菜吃了起來。
羅點了點頭,沒有深問。
偷窺者多半是某個情報組織的成員,會盯上他們,應該是衝着窩金他們來的。
但凡有任何一點不利,羅都不會客氣,所以直接讓黑貓殺掉。
“瑪奇,你們差不多也該離開這裡了。”
羅看着舞池,彷彿是要找出窩金和信長的蹤跡。
“你在哪,我就在哪。”瑪奇平靜道。
“……”
所以,這纔是最大的問題。
羅沉默。
時間畢竟不多了,離卡金國那個計劃露出水面……
要去黑暗大陸之前,只有將瑪奇安置在林聶那裡,羅纔會安心。
問題是要怎樣去做到。
................
與此同時,協會大廈頂上。
金本來是一個人在喝着悶酒,但不久之後,老白也來了,他喝的也是悶酒。
“老金,我現在很想向你討教一個問題。”
老白眺望着夜空下的繁榮夜景,長龍般的燈流比夜空裡的星星還要璀璨而密集。
“討教什麼?”金眯着眼睛,有點微醺。
“要怎樣才能做到毫無壓力的拋家棄子。”老白長嘆一聲。
“咬咬牙就過去了。”
“就這樣?”
“嗯,不然呢?”
“你以爲是便秘啊?”老白驚了。
金頓時語重心長的說道:“踏出第一步,後面就會輕巧多了,人啊,一定要有勇氣!”
“唉。”
老白又是一聲嘆息,當即灌空了一瓶酒。
金緩緩偏過頭,看着一臉惆悵的老白,笑道:“你動心了。”
同時,他很好奇羅到底跟老白說了什麼,竟然能讓老白這個硬石頭也開始軟化了。
他知道老白一直不答應的原因是家庭。
人沒有成家之前很自由,可一旦有了家庭,肩膀自然而然就會擔上責任。
兩者之間的區別向來很明瞭,孤家寡人一個時,可以毫無壓力的到處亂跑,可成家後就不一樣了,需要考慮更多的東西。
“說到底,我是一個獵人啊。”老白苦澀一笑,用一種破罐子瓦摔的語氣說道:“所以,我TM確實動心了。”
“羅跟你說了什麼?”金忍不住問道。
“還能有啥,當然是煙咯。”老白擡指彈了彈嘴上的硃紅色菸斗,哪怕是喝酒,他也不會將菸斗放下來,有種嗜煙如命的既視感。
金伸手拍了拍老白的後背,說道:“時間還很充裕,好好考慮再做決定。”
不知道爲什麼,他此刻有一點點罪惡感。
當然,這一點罪惡感不是針對老白的,而是針對老白的家庭。
可是,決定權是在老白手裡,而且,如果隊伍遇上危險,要嘛保住任何一個隊友的命,要嘛他和羅死在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