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道友,你真要一直追着我不放嗎?我可以發誓,絕對不把此間的所有事情告知第三人如何?”
距離黑水潭十幾里路的天上,兩艘飛舟一前一後快速在山嶺之上掠過。
飛在前面的是一艘猶如竹葉般的小飛舟,此時上面倒着一個獨臂青年。
他嘴角溢血,手臂也僅剩一條,眼下他目呲欲裂的看着後方不足百米的那艘彎月形飛舟憤怒喊話。
可雖然他的表情很憤怒,可從他話語之中不難聽出一絲求饒的意味。
“呵呵,姬道友想發誓就停下來吧,我信你!”
後方,彎月形的飛舟上,站着一個鷹鉤鼻的中年修士。
此時他說話之際,擡手就是一張符紙升空。
如果現在江川看到,肯定能一眼就認出這赫然就是自己之前釣那條大口鮎的時候,使用過的引雷符。
眼下,這符紙化爲一團耀眼的銀光,隨即,更是一道電光瞬間跨越距離打在前面飛舟上。
只是很奇怪的是,這電光劈到前面飛舟上之後居然反彈往一邊地面劈了下去。
這是因爲倒在飛舟上的這獨臂青年面前懸浮着一面小盾。
“呵呵,姬道友,你還能擋下我幾道攻擊,我這引雷符可還有十幾張呢!”後方飛舟上的鷹鉤鼻中年修士聲音在笑,可臉上卻掛着極其陰狠的表情。
前方,這姬姓青年修士這次沒回話了。
因爲他已經清楚,今天身後這傢伙肯定是鐵了心徹底滅殺自己滅口。
心直接沉到了谷底。
他沒想到,第一次單獨從家族出來遊歷就要身死道消。
絕望,後悔。
種種情緒涌入心頭,可最終求生的慾望還是支撐他頂着護盾快速駕馭飛舟往前。
往前,再往前,沒記錯的話,這個方向再飛七八十里就能到天元府的一個大城了。
那裡肯定有云陽宗的練氣後期修士鎮守,他只要跑到那裡就能活命了,後面這罪該萬死的傢伙肯定不敢繼續追自己。
抱着這想法,他壓榨自己的所有潛能,使命催動飛舟。
只可惜的是,練氣期修士使用的飛舟法器,極限飛行速度都差不多,他就算再怎麼拼命,也根本無法和後面的飛舟拉開距離。
“咔嚓!”
身後又一道雷電襲來。
他控制那盾牌擋下之後,一口黑血當場就噴了出來。
這一下,飛舟明顯都搖晃了幾下,速度更是一下降了下來。
但也就片刻,這飛舟速度就重新起來了。
只是雙方的距離卻因此一下拉近了起碼二十米。
“姬道友,別跑了,乾淨利落的本道還能給你留個全屍!”
後方,聲音再次傳來的同時,又一道引雷符發動了。
咔嚓一聲,這道閃電再次被他小盾擋下,可姬姓修士的臉色卻難看到了極點。
甚至這一下,讓他鼻腔和雙眼中都在滲血。
“難道我今天真要殞命於此嗎?”
前面的飛舟上,姬姓修士已經恍惚了,他知道,自己最多再撐一道閃電,過後就是自己的死局了。
“嗯?”
很突然的,他突然察覺到前面的山林下方有靈氣波動,雖然這波動看起來並不強,最多相當練氣中期的程度。
可此時已瀕臨絕境的他根本沒想那麼多,猶如迴光返照一般,精神一振,控制着飛舟就朝着出現靈氣波動的地方降下高度飛了過去。
“下方的道友快跑,吾乃鳳鳴山姬家,姬青山,現在因爲在後方二三十里處的地底發現了一處靈石礦脈,正在被一名叫齊雲的散修追殺,道友就在此處,看到他的行事肯定也會被殺人滅口,速跑!”
天上,姬青山並未讓飛舟減速,他只是降低高度,然後憋着一口氣用法力把這聲音傳遞了出去。
果然,後方飛舟上的鷹鉤鼻修士臉色一沉。
“姬青山,你以爲這樣你就能活嗎?
區區練氣中期的野修,我隨手就能絕滅了你的希望!”
姬青山的想法他如何不知。
無非就是把消息泄露,逼他去殺下方那人,然後他趁機逃脫。
而他也確實不可能放過下面這人。
對於他來說,這靈石礦就是他現在的一切,是他築基的希望所在,任何意外都需要除掉。
一道引雷符劈向前方降低高度後繼續飛行的飛舟。
隨即,他本人更是快速朝着下方散發靈氣波動的地方衝了過去。
他要滅了下面那人。
這一刻,剛服用魚丹突破至煉體三重的江川傻眼了。
什麼叫無妄之災?
什麼叫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他在這潛修釣魚,呆的好好的,沒招誰沒惹誰的,可突然就來個這事。
江川也不是傻子。
天上這人的話擺明着就是拉自己下水,或者說拉自己墊背啊!
更操蛋的是,他眼睜睜看着天上一道閃電劈在那飛舟上後轉彎落下,然後劈進了他釣魚的水潭裡面。
“我去年買了個表!”
這一刻,江川是真破防了啊!
朝天大罵的同時,邊從儲物袋中掏飛舟,邊衝出洞府。
只是顯然有點來不及了。
他飛舟掏出來還得注入法力放大,然後還有一個加速的過程,哪可能比得上天上那來勢匆匆的飛舟。
“MD!”
江川也急了。
因爲他感受到了壓迫感,天上乘坐飛舟衝來的這人靈氣波動根本沒有隱藏,他清晰的感覺到了這是一個比大師兄還厲害的修士。
練氣後期啊!
目呲欲裂啊!
但江川也來不及多想了,直接伸手從懷中掏出一直貼身存放的符寶。
“死!”
兩人口中同時發出這聲音。
衝來的飛舟上這修士,一個觀氣術,看到下方只是一個練氣五層的修士後,他直接打出了一個錐形法器,準備滅了江川就繼續去追前面那飛舟。
可下一刻,他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因爲下方突然出現一道巨大的劍光。
青白色,帶點透明,宛若冰晶鑄造,自帶寒氣。
這是這齊姓修士生命中最後的印象和畫面。
他根本沒時間去反應和躲避。
這道劍光直接破碎了他祭出去的法器不說,還直接把他的飛舟連帶飛舟上站着的他一起分成了兩半。
築基六層劍修的全力一擊可不是開玩笑的。
他只是一個練氣九層的修士,哪可能在這等攻擊下倖存。
這一刻,百米開外的天上,匆匆回頭看到這幕的姬青山,本來蒼白的臉色更爲蒼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