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正聊得愉快,顧旭那兩個庶弟顧烽和顧煥結伴過來給三夫人請安,說到顧旭爲什麼沒來,只說他醉酒未醒,再三告罪。
三夫人從顧景嘴裡聽說了他們男孩子今天中午正好一起吃烤全羊,但別人都清醒着,唯獨顧旭醉得不省人事,心裡奇怪但也沒說什麼,客氣了幾句,就叫丫頭們把給二房的禮物拿出來送過去,顧烽和顧煥連杯茶都沒喝着就回去了。
等他們哥倆走了,顧昀才笑眯眯地告訴三嬸和顧景,顧旭中午喝了軍刀酒,他要是今天能醒過來才奇怪呢。
三夫人到底是長輩,不禁擔憂起來,顧旭的酒量吃不住這種烈酒,叫顧昀還是趕緊告訴他母親一聲,去請閔太醫過來看看。
於是顧昀哥倆行禮辭去,急匆匆去找母親。
大夫人一聽顧旭中午喝了軍刀酒,現在不知醉成了什麼樣子,一邊叫龐媽媽過去看看,一邊派人通知大管家去請閔太醫,接着再問兒子們爲什麼只有顧旭醉成這樣。
“他今年不是可能要結婚嘛,讓他漲漲酒量咯。”顧昀眼睛‘亂’轉地說道,擺明了就是在找理由。
“胡說八道,說實話。”大夫人不悅地望着大兒子。
“就是要整他,他揹着我設計利用白蔻處理他的家務事,根本不念兄弟情,那我就要他醉上好幾天,醉到二嬸帶着客人回來看到他那副死樣子,最好攪黃他的好親事,我纔算出了口氣。”
“你這孩子。”
大夫人深吸口氣,頓時沒了心情教訓兒子,顧旭這麼利用白蔻她也很不高興,她這二弟妹和她親生的三個孩子沒一個討她喜歡的。
顧昀見母親面‘色’緩和起來,知道沒事了,就想辭了出去。
“娘,三嬸給我買了好多海鮮乾貨,大概這會兒送過來了,我回去看看。”
“急什麼,有白蔻照應呢,那些東西她才知道怎麼收拾,你回去了也就是個看熱鬧的。”
顧昀吐吐舌頭,他那點心思果然還是叫母親看出來了。
“你們做事也是不考慮後果,直接拿軍刀酒灌他,要是這一醉醉出個好歹來,你二叔二嬸還能饒了你?尤其你二嬸,顧旭是她唯一的嫡子,她不得和你們拼命纔怪。”
“他又沒喝多少,半壇不到,韋謙喝得比他都多。”
“祈國公府的人不分男‘女’,都是喝酒如喝水,你難道不知道?韋謙喝慣了軍刀酒,他喝着沒事,顧旭喝過最烈的酒是什麼?黃彬拿來的酒他都喝得少,他的酒量根本沒有他吹牛的那麼好。”
“好嘛,兒子知錯了,以後換個溫和的法子整他。”
“還更來勁兒了。”
“那當然啦,擅自拿我院裡的手下算計利用,我沒直接照他臉上來一拳就是念在兄弟之情了,以後我只會與他保持一般親戚關係,他要是再敢打我手下人的主意,下次絕不輕饒了他。”
“你倒是知道要護着自己人。下次做事聰明點,拿軍刀酒灌人的主意是韋謙出的吧?顧旭一人醉着,你們都清醒着,等你二嬸回來一問就知道怎麼回事,又得被她落埋怨,犯得着麼。”
“娘教訓得是,下次一定換個聰明法子。”
顧昀喜笑顏開,小拍母親一記馬屁,接着就辭了出去,回去看看三嬸都送了什麼好東西。
三夫人的確是跟在顧昀後頭就派丫頭把禮物送了過來,尋常的當地土產由丫頭們接着直接拿進了少爺的臥室外間,其餘那些一筐筐一簍簍的海鮮乾貨,則是兩人一擡地送到後頭院子裡,把後罩樓的小院鋪得滿滿的。
白蔻展開附贈的清單,逐一清點,美奐叫妙兒從少爺的錢匣子裡拿了零錢打賞這些送東西來的僕‘婦’。
顧昀從己誠堂回來時,見到的就是這番忙碌的景象,白蔻點完一樣拿出一點樣品,剩下的都叫人搬到二樓的空房間去,這除夕邊上這麼多食材都正好要用的,就暫時不往冰窖裡放了。
三夫人真是送了很多好東西,種類和數量都好多,破費不少,白蔻一樣樣清點忙得正歡,突然看到一樣寫作珍珠米的,還以爲是寒冷地區一年一熟的食用大米,找出來一看,兩大布口袋裡面裝的其實是一顆顆曬乾的‘玉’米粒兒,‘色’澤金黃漂亮,若是新鮮貨必定如珍珠般渾圓。
白蔻眨巴幾下眼睛,叫丫頭拿來個乾淨乾燥的大茶碗舀了滿滿一碗讓拿去小廚房放好,再準備等量的一碗青豆,還要再拿一兩的酒盅舀兩盅去皮的松子仁兒,晚上做個新菜。
那丫頭捧着茶碗飛快地走了,白蔻紮緊打開的‘玉’米口袋,叫人搬上二樓,她繼續檢查其它東西,又發現了一筐幹魷魚,每一隻就有一尺多長,個個完整,用油布包了幾層緊緊地豎‘插’在筐子裡,白蔻毫不猶豫地‘抽’了一隻擱在邊上,準備這兩天泡發了做鐵板魷魚。
顧昀站在白蔻房‘門’外的廊下,抱着手饒有興趣地看白蔻收揀這滿地的食材,而且就愛看她打開包裝檢查過一樣海鮮後翻着白眼思索菜譜的表情,似乎這滿地的新鮮食材她都有對應的菜譜。
白蔻好不容易清完了滿地的食材,捶捶發酸的腰,轉過臉來就看到不知道在廊下站了多久的顧昀,沒力氣理他,抱起地上的樣品越過他走進堂屋擱在大方桌上,別的丫頭們樓上樓下地也沒停過,都累得膝蓋痠軟,紛紛向少爺行個禮趕緊先去休息休息。
顧昀等着這些閒雜人等都‘走’光了,他馬上溜進白蔻的房間,以一個背後靈的姿勢突然把兩隻手搭在白蔻的肩上。
“晚上有什麼新菜?唔!你又打我……”
白蔻還在把這些零散的樣品歸類擺放,顧昀突然來這麼一下,她直接反應就是給他一肘子,並且擊個正着。
“活該。”白蔻得意地衝他做個鬼臉。
“調皮是吧?”
“事實如此。”
顧昀咯咯笑了幾聲,在白蔻額角上親了一口,然後雙手攬着她的腰,看她把桌子收拾整齊,接着又跟她到書房拿紙筆,見識了白蔻寫菜譜簡直不用動腦子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