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初步一查倒也讓人放了心,老樑夫妻自己也趁着夜裡身邊無人,商量這事辦不辦得成,豫王妃和她父母商定在停靈的這段日子下手,用***,拖上百日,讓童明俐在她孃家痛苦地等死,之後樑家人再上門要求夫妻合葬,給童明俐一個體面的葬禮。
這事說起來容易,誰知道中途會不會出什麼岔子。
他們老夫妻的私下討論都叫那兩個老宮女聽了去,現在這不設防的樑宅裡就由得她倆自由來去,白天也只需在豫王妃過來時行動上避着她的府兵即可。
兩人偷聽完,分頭行動,一人繼續盯着老樑夫妻看他們是否還會說些別的,一人躍過外牆到了外面,用暗號喊出藏匿起來做後援的人手,將這最新消息趕緊送入宮中。
交待清楚後,那人回到原處與夥伴會合,但這段時間裡老樑夫妻只是閒話家常,講些兒子去世後他們老夫妻要怎麼過活的傷心話題,沒什麼可聽的,兩人就回自己小屋各自安歇。
童明俐知道豫王妃聯合了公婆要暗害自己,夜裡輾轉反側難以入睡,索性披衣起牀點燈寫信,她不敢告訴孃家人這事,否則事情還沒做,孃家人上門理論時,豫王妃完全可以否認一切指控並倒打一耙,思來想去,最能放心講些心事的還是隻有寧佩蘭。
次日天明,童明俐一早派人送信,正好寧佩蘭邀了白蔻和石天琦在家裡討論農場的事情,男股東們雖然佔大多數,但女股東們的權益也一樣要照顧好。
石天琦自然沒這麼早來,白蔻送了顧昀出門上學後她就先過來與誠王妃碰頭,兩人還正在閒話家常,童明俐的信就到了。
寧佩蘭接過丫頭遞來的信,突然感到一陣心慌意亂,順手就把信封扔在了桌上,這才感覺稍好一些。
“怎麼了?感到不舒服?要不要傳府醫?”白蔻趕緊伸指搭上寧佩蘭的腕脈,發現心跳很快,其餘的她就不知道了。
“我不知道,明俐這封信讓我感覺很不好,我不敢看。”
“那我來看,不介意吧?”
“你看吧,我不介意,明俐現在在樑家,她這麼早寫信來恐怕不是來跟我話家常的。”
有了這話,白蔻立刻撕了信封拿出信紙,一目十行地快速掃完,臉色也冷如冰塊。
寧佩蘭看得心驚膽戰,緊緊拉住白蔻的胳臂,“信裡說什麼了?明俐情況怎麼樣?樑家人是不是又出幺蛾子了?”
白蔻做了幾個深呼吸,輕輕地把信紙摺好揣進了自己懷裡,拍拍誠王妃的手安慰她。
“您先別慌,童小姐暫時沒事,還有時間做謀劃。”
“所以,果然還是樑家人又出幺蛾子了?他們不甘心明俐改嫁?想抗旨?”
“您太激動了,這對您不好,深呼吸,先冷靜一下,否則我就要喊府醫了。”
寧佩蘭拽着自己領口,大口大口地吸氣,她的丫頭上來給她撫背,幾次深呼吸後她終於緩和了下來。
“樑家人又在想打什麼主意?”
“暫時不告訴您,客人馬上就要到了,我們還是先談完生意上的事情,等午後送了客我們再細說。”
寧佩蘭心頭一陣打鼓,但也只能按捺下來,可又不想再坐在屋裡,於是帶着白蔻去花園散步,等到下人來稟說石天琦來了她倆纔回屋,三人一塊商討農場的事,片刻不提童明俐。
農場那邊河東村的村民吃了這麼一個大教訓,所有人都看在眼裡,那四個小些的村子得知了這是有人故意挑唆河東村民毀約鬧事,都暗自慶幸本村無人受到蠱惑,如今事件平息,春耕又開始了,僱主們送來了他們從來不曾使用過的精鐵農具和良種,農事順利,如今還要繼續投錢的就是計劃中沿水岸興建的工場以及平整種植經濟作物的土地,白蔻甚至還想把土地上的那個小山丘利用起來,看看能不能人工種植菌子。
三個人聊到中午,一塊用了午飯,寧佩蘭又留石天琦在客房歇了午覺才送客。
石天琦的馬車纔出了天水坊,顧昀和宮長繼的馬車就從另一個方向的大道一前一後的回來,兩人隔着車窗道別,各自回家。
顧昀回了自己臥室淨面更衣,問起白蔻,得知一早去對門還沒回來,於是更衣畢後他又出門往宮長繼家去。
宮長繼那時也坐在自己臥室裡安慰情緒不佳的妻子,白蔻知道一會兒世子肯定要來,她就先往前面客院等他,讓他們郡王夫妻自己說話。
先前送客後,寧佩蘭就追問白蔻童明俐信中內容的事情,白蔻支吾不過,只得如實講了,寧佩蘭當時就捂着心口哭了出來,慌得身邊丫頭連忙去喊府醫,宮長繼到家時正好看到府醫給王妃號脈的一幕,嚇他一跳,白蔻將他請到一邊把信給他看了,宮長繼氣得連連跺腳。
這麼一弄,自然是聊不成什麼正經事的,反正一會兒世子鐵定過來,白蔻索性去前面等他。
在客院服侍的下人給白蔻斟來茶水,一盅茶未喝完,就見外面把顧昀領了進來,白蔻連忙起身行禮,拿個乾淨茶盅斟上一杯遞給他。
王府的下人都知道顧昀與白蔻這對主僕在這裡猶如在自己家裡,見白蔻示意她們下去,她們也就真的走個精光。
“出什麼事了?看你表情不對的樣子?”屋裡沒人了,顧昀捏着半盅茶說道。
“我們之前最擔心的壞事可能要發生了。”
“什麼?誰?生意還是童明俐?”
白蔻從懷裡掏出信紙遞過去,“您看看吧。”
顧昀趕緊放下茶盅,接信讀完,面色冷峻地丟在手邊茶几上。
“豈有此理!簡直豈有此理!皇后下了懿旨的事情,他們還敢動歪腦筋!”
“消消氣,這不是被我們提前知悉了麼,演一場苦肉計就可叫豫王妃自吃苦頭。”
“這消息現在肯定已經送入宮中,有皇后作主童明俐應該不會遇到危險,但她寫信出來肯定還是因爲心中恐懼,那我們要做什麼?”
“挑撥大公主和豫王妃打架咯。”
白蔻輕描淡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