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自然就是北辰銘,不問世事,在這亂世之中四處漂流,一壺酒,一件破衣,瘋瘋癲癲的讓自己忘卻過去那些荒唐的事情。隱門強者強已,但是在他的心中,自己的大哥還不會被隱門逼到絕路。
“羽姑娘。”鬆開了洛水的衣領,北辰銘皺起了眉頭,“她現在在哪裡?”
“在雁城。”洛水的臉上浮現了一抹欣喜,“主子要去找羽姑娘嗎?”若是這樣,就真是太好了。
北辰銘看了他一眼,“我們離雁城還有多遠?”
“快馬加鞭兩日足夠了。”答話的是貪星,他也是欣喜不已,看來找到主子果然沒錯,只要事情涉及到欒羽和北辰軒他一定會出馬的。
貪星和洛水對視一眼,兩人的眸子裡浮現了一樣的笑意。
“你們是商量好的吧。”看着他們的模樣北辰銘苦笑不得,這叫什麼事啊。
“雖然是商量好的,但是這是真的事,不然我們也不敢來找主子。”洛水笑道。
“別告訴我你們連馬都備好了?”北辰銘眼角一跳,高聲說道。
“主子真是聰明。”這次說話的不是洛水也不是貪星,“兩位老大早就備好了,就在前面的鎮子上,不太遠。”
“要你多話。”洛水瞪了他一眼。那人也不惱,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一時間洛水站在原地異常的尷尬,居然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行了,都走吧。若是哥沒有在羽姑娘的身邊,咱們還是趕快去找她吧。這樣的世道,太亂了。”北辰銘輕聲說道,“再跟我說說最近發生的事情。”
“是,主子。”衆人咧脣一笑,都從彼此的臉上看到了欣喜,他們的主子,終於回來了……
雁城之中,遠博和李墨的戰鬥沒有人知道結果。只是看到兩人出來的時候,都負了傷,雖然不致命但是看起來也是觸目驚心。
兩人一句話都沒有說,都回到了各自的屋子裡,直到晚上纔出來,然後像是無事人一樣說說笑笑,該吃就吃。該喝就喝,搞的衆人滿頭的霧水,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欒羽的“閉關”還是被人打斷了,北辰銘,對她而言熟悉卻又陌生的名字,她不知道他來幹什麼,但是。聽到了北辰銘的名字她還是放下了手上的一切事物立刻跑到了府中。
“羽……嫂子。”北辰銘看了她一眼,卻還是改變了稱呼,垂着眸子,似乎是不敢看她。
欒羽看着那張年輕的臉龐,不知爲何,心中卻是升不起絲毫的怨恨,反而感覺到一絲的心疼,這個人可是辰的弟弟啊。
“(這小子)辰軒是女的!”李墨和段躍同時驚叫一聲,不可置信的上上下下瞅了欒羽幾眼,臉上滿是震驚。
“你怎麼來了?”欒羽沒有理會兩人。而是看着北辰銘,“來了就好,你沒事就好。”臉上掛着微笑,沒有怪罪他的意思。
“你不怪我麼?是我害的你和哥哥分開,是我害的你內力盡失,是我害的哥用了心尖之血。”北辰銘自責的說道,不管是臉上還是眼中都滿是愧疚,“嫂子。對不起。”雙膝一彎,就要跪在地上。
欒羽心中一顫,向前邁了一步扶住了他的胳膊,“你哥沒有怪過你。真的沒有,你這樣,他會怪我的。”柔聲說道,將他扶起來,雙手搭在他的雙肩之上,“若是真的覺得對不起我,就留下來幫我吧,你的本事,可是不小的。”
“好啊。”北辰銘笑道,他的身上沒有了以往的鋒芒,也沒有那一份淡淡的戾氣,此時的他,就像是被磨平了棱角的石頭,整個人都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你變了很多。”欒羽說道,以前她總能從北辰銘的身上感受一股若有如無的邪氣,可是現在那種邪氣不見了。
“我也是這樣覺得的。”北辰銘微微一笑。
“辰軒,這是……”段躍一頭霧水,這是怎麼回事?
“段叔,我的名字叫欒羽,辰軒是我夫君的名字,換名換裝也是迫不得已,您不要介意。”欒羽歉意的說道,她的那副面孔,怕是還沒有出門就會惹一大堆的麻煩。
“你是女的?”李墨瞪大了眼睛,“早知道就不逼着你和我比武了,我這是自討苦吃啊,一點憐香惜玉的心怎麼都沒有啊。”早知道對方是女的,他絕對不會那樣冷嘲熱諷的,只不過就是受了一點氣,被人利用了一把,哪有那麼多的事情啊。
“你的意思就是,如果你知道我是我的,我利用你的那點怨氣你就沒有了?”欒羽沒好氣的說道。
“至少能原諒吧。男人應該大度一些的。”李墨尷尬的撓撓頭,說什麼男女平等完全就是扯淡的,有的時候是真的腰區別待遇的。
“是麼?我倒是沒有看出來。”欒羽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這人臉皮好厚。
“你要和她打?”北辰銘將欒羽護在身後,黑色的眸子閃爍着攝人的光芒。欒羽無語的看着男人的背影,嘆了一口氣,真不該這個時候說這個。
“這個小子,哦,不是,姑娘,利用了我,難道我一點利息都不能討回來嗎?”李墨冷笑一聲說道。
“可以啊,我陪你打怎麼樣,五十招之內,只要你能夠碰到我就算我輸。我可以代表羽姑娘,她和你的賭注是什麼,咱們的賭注便是什麼。”北辰銘寒聲說道,聲音平靜,沒有絲毫的波瀾。
“你能代表她?”
“能。”欒羽從北辰銘的背後走了出來,或許她可以在遠博他們的面前一意孤行,可是北辰銘不行,所以,她李墨的比試註定要泡湯了。
“我不會還手的,你的傷好像不會影響你的發揮吧。”北辰銘的雙手負在身後,嘴角含笑。
“不會。”李墨冷哼一聲,面色不是好好看。
“那就出去吧,就在院子裡吧,願賭服輸,要記住了。”北辰銘說完也不等李墨回答就徑直往外走去。
“你輸了,欒姑娘可是要爲我效命的。”李墨跟在了他的身後強調着自己和欒羽的賭約。
“你輸了呢?”北辰銘站在院子裡,轉身看着他。
“道歉。”李墨抿抿脣。
“很好,等着你道歉。”北辰銘的雙手背在了身後,穩重中帶着一絲瀟灑,瀟灑中似乎夾雜着一抹輕視。
輕視!從北辰銘的臉上看到這種表情的時候,李墨冷哼一聲,本來還想留幾分手的他動用了全力,拳頭夾雜着呼呼的風聲朝着北辰銘攻去。之間北辰銘左閃又躲,每次都是堪堪躲過,不多一分,不少一分,硬是讓李墨碰不到衣角,碰不到髮絲。
“一。”北辰銘的嘴裡吐出一個數字,
李墨緊抿着雙脣,眸子裡一片冷寒,變拳爲掌,帶着呼呼的風聲,身體快速的閃掠,留下了一道道殘影。
北辰銘不斷的數着數,沒有要還手的意思,從旁觀者的角度看起來,李墨像是一個表演者,有些滑稽的意味。
“五十。你輸了。”北辰銘的腳尖在地面上輕點,掠出去好遠,面色淡然的看着李墨,他輕聲說道。
李墨擡頭看着他,呼吸有些紊亂,“我輸了。”他不是輸不起的人,“晨翼的王,比你如何?”他想到了和遠博的打鬥,那時候遠博對他說,“我在王的面前,被完虐。”直到那時候,李墨才知道那位傳說中的王是多麼的恐怖。
像是他們這一類人,信奉的永遠是耳聽爲虛,眼見爲實,沒有親身經歷過,傳言也終究只是傳言罷了。
“我比不上他。”北辰銘搖搖頭,那道身影,就像是一座大山,永遠的擋在了他的前面。北辰銘吐出一口氣,走到了欒羽的面前,“嫂子,你不用再動手了。”咧脣而笑,像是一個天真的孩子一般。
“謝謝你,銘。”欒羽輕聲說道,如果今日不是他來了,那麼明日自己必定會有一番苦鬥,她又何嘗想要冒險,可是有些事,是非做不可的。
“欒姑娘,對不起。”李墨誠懇的說道,“是我冒犯了。”
“呵呵,大家有話好好說,小羽也不是小肚雞腸的人,你說是吧。”段躍做起了好人,笑呵呵的打着圓場。
“段叔都這樣說了,我在計較豈不是顯得我小肚雞腸了。”欒羽聳聳肩,“況且這件事本就是我們做的不對,李墨公子有些怨言也是應該的。”
“既然這樣大家握手言和,該吃飯了,段叔老了,可不比你們年輕人。”能接過的事情最好接過,苦苦的糾纏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
“晨翼,是你哥?”李墨奇怪的問道,“那麼你是……”
“我叫北辰銘,是影閣的主子。”他輕聲說道,眸子裡含着一抹深深的愧疚。
李墨怔了一怔,他也聽說了影閣和晨翼是對頭,怎麼他們竟是兄弟嗎?看了北辰銘一眼,他知道對方有什麼不想說的事情,所以也便沒有刨根問底。
“你的功夫很好啊,有時間咱們再比劃比劃吧。”李墨小跑了幾步跟上北辰銘的步子。
“好啊,只要你效忠我嫂子。”北辰銘衝着他微微一笑,轉頭看着那抹紅色的背影,眸子裡閃爍着複雜的光芒。
李墨沉思了一會兒,“可以,但是我要知道她值不值得我效忠。”
北辰銘看着他,臉上露出溫潤的笑意,“不會讓你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