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臉上帶着自信的微笑,李墨疑惑,他不知道北辰銘對欒羽的自信來自哪裡,等他回過神的時候卻是發現,北辰銘早就已經走遠……
細微的不滿與誤會已經煙消雲散,欒羽雖然說明了自己是女兒身,但是,她的身上還是那一襲男裝,北辰銘的到;來不得不說給她省了很多的事情,也不得不說,北辰銘比自己更瞭解的翼。
“銘,你怎麼對翼那麼熟悉?”竹林之中,一片寂靜,兩人的腳步聲都是細不可聞。
“就像是熟悉自己的手下一般熟悉翼,對吧。”北辰銘的臉上浮現一抹苦笑,“還不是爲了對付我哥,但卻是沒有實施。嫂子,你知道你有一個情敵嗎?”
“藥泠?”欒羽詢問道。
“看來你都知道了啊,有什麼想法嗎?”北辰銘有些詫異欒羽居然知道這件事情,以他哥的性子怎麼會說。
“能有什麼想法,我不會讓人把辰從我的身邊搶走的。”欒羽信誓旦旦的說道,“誰跟我搶我就揍誰。”揮舞着拳頭,黑色的眸子裡閃過一抹狠辣,“你支持誰?”側頭等着北辰銘,美眸撐大,閃爍着濃濃的警告,大有一副你不支持我,我就揍你的模樣。
“當然是支持你啊。”北辰銘毫不猶豫的說道,堅定不移的站在欒羽的這一邊,他已經想好了,“哥要是欺負你,我幫你揍他。”
“你揍的過他麼?”欒羽瞥了他一眼,扁扁嘴說道。
“當然能了。”北辰銘奸笑一聲,“嫂子,哥對你說過你是他的劫嗎?”
“嗯。”欒羽點點頭。
“其實,咱們是一樣的人,所以,我要是揍他,他是不會還手的。當然前提是我不能無緣無故的揍他。”北辰銘說道,就是這樣一位疼愛自己的兄長,他卻是險些將他推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你知不知道他在哪裡?”欒羽問道。眸子裡帶着一份期待。
“不知道。”北辰銘搖搖頭。然後他看到女人眼眸中的亮光迅速的湮滅,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暗淡,心中不忍,想要安慰她卻是不知該如何說。
“都安排好了麼?”欒羽輕聲說道。
北辰銘稍微怔了一下,“好了,隨時都可以動手,李墨的號召力不會小,咱們可以前後夾擊,要比想象的容易的多。”
“是我運氣太好,還是你們太過變態。”欒羽撫着額頭。這些人,還真不是吃素的。
“都有吧。”北辰銘笑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不論你是多麼厲害的將軍,死了,就是死了,什麼用都沒有。
“還從未見過這麼打仗的。”欒羽搖搖頭,有一種做夢的感覺,以前的時候。聽到的那些戰爭,哪個不是一打就是好幾年,死傷無數,浮屍千里,烽煙遍地,哪像他們這樣看起來如此的輕鬆。
“雖然說起來容易,但是,坐起來卻是難如登天。”北辰銘說道,看了欒羽一眼。眸子裡帶着些許玩味,“嫂子的運氣很好。”他不得不這樣說,來了雁城,碰到了段躍,人家毫無條件的幫忙,在魯城之中,李墨,又是木棲樓的人,而且,段躍還早就給自己留了一條後路。
“我也是這樣認爲的。”欒羽對此也是哭笑不得,好似老天空前的眷顧自己一般,做什麼都是順風順水的。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就,若是嫂子一直都有這樣好的運氣,那麼,咱們就有福了,嫂子和哥也便少受一點罪。”
“希望如此吧,怕就怕,運氣也會有用完了一天。”欒羽說道,她倒是希望自己一直好運,但是,這畢竟不是自己能夠控制的……
一片的喧囂與混亂,城中的百姓大都逃了出去,尤其是魯城之中,皇帝抱病不起,忍了許久的人們終於是打起了“除佞臣,清君側”的旗號,國中分國,魯國開始了從內部分裂。
李墨大手一揮,王霸之氣頓顯,霎時便有一大羣人過來投靠他。鄭國兵臨城下,守城的將士,大大小小共計二十幾人竟然在三天之內全部暴亡,鄭軍不費吹灰之力,輕易的奪下了魯國的三個城池,昔日的天險,昔日的易守難攻,昔日魯國的依仗,就這樣,像是切豆腐一般被鄭軍輕易的攻破。
段躍將軍討伐魯王無道,殘害忠良,李墨將軍言明他乃是李墨的弟弟,真正的李墨早就被魯正的孩子殺害。一時之間,羣雄激憤,魯正的餘黨也皆被圍在皇宮之中,只等一聲令下,他們便會衝進皇宮之中,斬草除根。
魯正已經不復了當日的威猛與風光,像是一個七八十歲的老人躺在牀上,眸子暗淡無光,無神的看着牀頂。
“他們都來了?”聲音嘶啞的問道。
“陛下,都來了。”有太監在一旁回答。
“都有誰?”
“段躍將軍,李墨將軍還有不認識的年輕人,陛下要見他們麼?”
魯正沉默了一會兒,就在太監以爲他睡着了時候,他突然開口,“讓他們都進來吧。”無力的說道,他只是在苟延殘喘罷了,“清徐,你過來。”他對着一個年輕的太醫招招手,暗淡的眸子裡閃現一抹精光。
“陛下。”楊清徐走到了牀邊,垂眸喚道。
“朕死了,你去陪我吧。”魯正撐起身子,蒼白的臉頰上帶着些許猙獰。
“我沒有那個打算。”楊清徐輕聲說道,臉上帶着淺淺的笑意,眸子裡一片平靜。
“你不是朕的專用御醫麼,朕死了,你還活着做什麼。”
“我還不想死,你可以死,但是,跟我有什麼關係呢?”楊清徐彎腰在魯正耳邊輕聲說道,“也虧得你那麼糊塗呢,只知道維護自己的孩子,卻是忘記了你的江山是誰幫你打下來的,你的王位,是要靠誰才能坐穩。”
魯正的眼眸一縮,雙脣緊抿着,“你去陪朕吧。”聲音中帶着濃濃的戾氣,他拿出一把匕首,朝着楊清徐刺去,他認爲手無縛雞之力的太醫一定躲不過自己的這一刺。
“我說了,我沒有那個打算。”楊清徐搖搖頭,憐憫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捏住了他的手腕,匕首掉落在了牀上,沒有發出什麼大的聲音,屋子裡垂頭斂眸的宮女太監誰都沒有發現這一幕。
“你……”魯正驚異的看着他,只覺得抓着自己的手是那樣的有力。
“我有說過我手無縛雞之力麼。”楊清徐輕笑一聲,“陛下,你還是休息吧。”扶着他躺下,魯正張張嘴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第一次,對於這個溫文儒雅的男人,他的心裡升起了一抹濃濃的寒氣。
“魯正。”段躍走了進來,深吸一口氣,說不出他的臉上是什麼樣的表情,有着悲憫,有着傷心,有着不忍,有着不捨……
“將軍。”楊清徐替魯正掩好了被子,隨手在他的身上拍了一下,轉身對着段躍笑道。
“楊太醫。”對於這位年輕的太醫,段躍還是很佩服的。
“段躍。”魯正輕聲開口,從他的聲音中聽不出他現在是怎樣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