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又不知有多少的人爲了皇家的顏面而葬送了性命,也不知有多少的人辭官歸於農田,安然的過着下半輩子,從此功名利祿與他們再無關係。?一場只有一個人血腥的夜晚,欒羽似乎意識到了,她似乎一直都在將冷蝶看輕,她也似乎一直都沒有了解過冷蝶,她是一個被廢黜的皇后,可是在皇帝的生辰宴卻穿着鳳袍堂而皇之的站在大殿之上,她明明有太多的辦法逃離這冷清的皇宮,這骯髒的算計,可是她依然在這泥沼裡掙扎,直到生命終結。也或許,她還未亡。那個洌,她看不透,那樣的神秘的人,又那樣愛慘了冷蝶,她不會相信他會放任她死亡而什麼事情都不做。
這一切,終究只是過去了,與她無關。回到了相府,躺在自己的牀上,手中把玩着短笛,通體黑色,散着絲絲的寒氣,就如同它的主人一般。閉上了眼睛,不久沉沉的睡去……
安洛的房中,安恪看着自己的兄長,“哥,你要和熙澈爭羽姑娘?”一反平日的溫和,厲聲問道。
“嗯,我不會放手。”點點頭,那皇宮之中,他怎會放心自己心愛的女人在那裡掙扎。
“你不能這樣做。”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很大的力氣,安洛吃痛的皺起眉,“你不能娶欒羽,絕對不能。”
“爲什麼?”看着不平靜的弟弟,看着他眼中的瘋狂,安洛感到那麼的陌生。“她不能留下。”安恪寒聲說道,語氣裡滿是對欒羽的敵意,看不出那日的焦急出自眼前的這個人。
“爲何?”安洛想要甩開他的手,又怕扯到他的傷口。
“那個女人的心不在你在這裡,哥,你又何必強求。若是她恨了你,你以爲你還有活路可走嗎?”女人不可怕,但是一個心中只有恨的的女人卻很可怕,尤其是像欒羽這樣的,若是她樂意,可以很輕易的讓這個丞相府一晚之間消散,或許安洛會留住性命,但是,終究沒了權勢。
“她不會害我。”安洛神情恍惚,是啊,那樣的女人若是她要魅惑一個男人,誰能拒絕?自古滅國的帝王都是昏庸的嗎?有多少人,只爲了美人而失了自己的江山。
“哥你別傻了,她怎會將心放在你的身上。”安恪一字一句的說道。
“不,我不會讓她嫁給熙澈。”安洛甩開他的手,“她不只是欒羽,可能會是莫裳,我不會讓她受到傷害的。”歇斯底里的喊着,神態有些瘋狂,“我不會讓任何人再傷害莫裳的。”
“哥,莫裳已經死了。是從你的手裡被人擄走的,她已經死了。”緊緊的抓着他的胳膊,只是十幾歲的孩子,他未曾想到,自己的兄長居然記了這麼多年。
“不管她是不是,我不會讓人傷害她。”
“哥,你太讓我失望了。”安恪失落的看着自己的兄長,“既然這樣,那你這丞相,便讓我做吧。”聲音露出一抹寒意。
“你……”驚詫的看着自己的弟弟,眼前一黑,昏倒前看到的是自己弟弟冷漠的臉龐。
“她不能留在大蘇,既然哥你不願與她斷了關係,那便我來吧,她不能對大蘇有任何的牽絆。”一字一句的說道,聲音中有濃濃的忌憚。
第二日,欒羽便聽到了安恪箭傷復發被送回了臨關,雖然詫異,本就不重的箭傷怎會這樣的嚴重,但是她什麼都沒有問,只是安詳的過着自己的日子,走是走不了了,熙澈提出的聯姻一日沒有解決她變一日不能離開,若是不見了蹤影,受牽連的終究是丞相府,她不想看到安洛因爲她而失去天子的器重。
不知爲何,她很少見到安洛,即使是兩人碰到也只是偶爾說幾句話就急衝衝的離開,她將一切的原因都歸結到一個“忙”字,她沒有想到,也不會想到,眼前的安洛,已經不是她認識的那個安洛了。
安靜的生活過了三天,一道聖旨,打破了欒羽心中的平靜。
“……封欒羽爲郡主,賜號溫羽。”她成了郡主,多麼諷刺的一件事情啊。手中握着明黃的聖旨,心中一片冰涼,是要去和親麼?低垂着頭,神色之中帶着濃濃的失望。轉身離開,看着她的背影,安洛的眸子裡露出一絲不忍,但是很快這一抹不忍被他隱在了眸子深處。
“姐姐要嫁去熙國麼?”墨瑾趴在桌子上,手中把玩着茶杯,另一隻手牽着夕顏,似乎一天中有大部分時間他都在握着夕顏的手。
“不去。”搖搖頭,她不會嫁的。
“那咱們走吧。”眸子亮晶晶的。
“怎麼能這麼走,要是走了,蘇華定會遷怒安洛的,豈不是害了他。”
“姐姐就是太重情了。”撇撇嘴,“姐姐去哪裡我和笨妞便去哪裡。”
“你不用陪她報仇麼?”似乎夕顏的身上揹負着仇恨。
“正在部署中,笨妞只要最後一刻出現就好了。我們可沒那麼多時間。”說的雲淡風輕,及其的輕鬆,欒羽看了他一眼,這個墨瑾,也不是尋常人,只是不知道屬於哪一方勢力。
賜了一座府邸,欒羽搬出了相府,密密麻麻的僕從侍衛,欒羽心中只覺得好笑,將自己關在了屋子裡,若是真的沒有轉還的餘地,或許她還真會逃走,可是,計劃尚未施行便胎死腹中,只因……
安洛撩開衣袍,跪在欒羽面前,“小羽,你嫁給熙澈吧,就當救我相府上下。”
“何意?”挑挑眉,心中仿若被刀子扎一樣,她一直都當安洛是自己的朋友。
“陛下有令,若是你失蹤,若是你不答應,我相府上下就要爲我的失職填命。你就當,報當日我爲你擋箭之恩,如何?”
心中冰涼,四肢百骸都感覺到有些僵硬,看着安洛眼中的痛苦,她忽然笑了,“好,我答應你。”與他擦身而過,沒有看到安洛眼中閃過的一抹精芒。
真正的如同郡主一般的富貴,許多的大臣也來了府中巴結,冊封的儀式很隆重,非常隆重,一瞬間欒羽差點就以爲這位九五之尊是自己走散的親人。這就是帝王的恩寵,他可以毫不猶豫的給一個陌生人隆重的寵愛,只因那人對他有用。
譏諷的勾起嘴角,原來帝王的恩寵竟是這樣的,站在高臺上,看着下面的百官和侍衛,面無表情,藍色的眸子裡一片冰寒,升騰起些許霧氣,更添了一抹魅惑。
十一月初,天寒,尚未落雪。華麗的馬車骨碌碌的駛出了國都,欒羽未記住國都的名字,側頭問身邊的夕顏,“這國都,叫什麼?”
“姐姐,是蘇城。”夕顏輕聲應道,看了一眼被墨瑾抓着的手,輕輕的抽出來,閉目的墨瑾倏地睜開眼睛,看到夕顏的動作鬆開了手,接着閉目睡覺。夕顏笑了笑,攬住欒羽的身子,“姐姐真要去熙國?”
“嗯,去。”點點頭,或許也是一個不錯的機會呢,去熙國的皇室看看,若是她想走,自然不會牽扯到任何人。唯一的意外,便是安洛。
“你就當報當日我爲你擋箭之恩。”那句話又在耳邊響起,心中有些痛,有些苦,有些酸澀,慘然一笑,自此相見不相識,從此天涯是路人,這樣挺好,他太過複雜了,即使是朋友,她也會有無盡的麻煩。斂起了種種的思緒,慢慢的平靜下來,眸子裡結了一層冰,一直有着一份疏離,即使對夕顏和墨瑾也是一樣。她豎起了自己的防禦,縱使是朋友,也不會再輕易相信。
她知道安洛對她的心意,但是她只把他當做朋友,至交好友。她念着他的恩情,但是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親自開口向她討要。這蘇國,沒了留戀。掀開車窗上的簾子,回頭看了一眼那巍峨的皇城,從此她又是自由的了。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冷蝶,還會不會再見到你,你是否真的入土爲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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