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穿梭催人老。
來喜還沒有老,但是也已經10歲了。
10歲的來喜已經是一名小學四年級生了,儘管當再一次的佩戴上紅領巾時讓他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九年制義務教育是有教無類的,所以即使是傻墩也成爲了和來喜一樣的四年級生。
這一年是1997年,歷史發展的軌跡似乎沒有因爲多出來喜一個重生者而有什麼改變。即使貧困如石樓縣,也四處懸掛着慶祝香港迴歸的條幅。
“傻墩!快,看誰先到學校!”
每天早上6點,來喜都會像過去一樣站在傻墩家的門前呼喊着傻墩。只不過和7年前不一樣的是,那時候是爲了叫傻墩陪自己訓練,而現在則是爲了叫傻墩去上學。
上學爲什麼要6點出發?很簡單。來喜上的學校並不是屬於羅村的學校,而是整個石樓縣僅有的三所小學之一。
從來喜所在的羅村步行到學校所在的位置,即使是成年人也需要一個小時的腳程。
正是因爲路途遙遠外加路程困難(基本全是山路)的原因,如今整個羅村也只剩下來喜和傻墩這兩個從小就進行特訓的孩子還能堅持上學。
其實以來喜重生者的身份本不必再去學習一次小學的知識。但是來喜知道,只有上完這所小學自己纔有可能考到城市的中學;而只有上城市的中學,自己纔有可能參加中學的籃球聯賽;同樣的只有參加中學的籃球聯賽,自己纔有可能一鳴驚人從而走向職業籃球的道路。這是一個無超能力穿越者的悲哀……
“每天都輸給俺還和俺比賽?”傻墩在來喜持續而尖銳的喊叫聲中走出家門。
這個時候的呂梁市,由於孝義、柳林、汾陽等地紛紛開採出大批的煤礦資源而一夜暴富。雖然這種暴富和同樣是呂梁市的石樓縣沒有太大的關聯,但不管怎麼說,呂梁市政府有錢了,或多或少會拿一部分出來幫助還處於貧困的縣。石樓正是被幫助的典型,來喜所就讀的小學正是在這種背景下建立的。
除了學校外,最大的改善就是羅村的人們總算有了自己的衣服,雖然這些衣服只是捐獻來的二手貨,但也足以讓原本圍着塊兒遮擋佈滿村特訓的來喜開心不已。
“永不言敗是我來喜的最大優點……”來喜撇撇嘴,不屑的回答着傻墩的鄙視。
看看眼前的傻墩,經過幾年的特訓越發的精壯起來。黝黑的皮膚下隱藏着爆炸般的力量,同樣穿着捐獻而來所以有些貼身的衣服完美的勾勒出肌肉的曲線。
不變的是,傻墩的鼻子下依然懸掛着隨風飄蕩的鼻涕……
儘管傻墩的身體很完美,但來喜也只是欣賞而已沒有任何的羨慕嫉妒恨。
因爲來喜自己也不差,雖然肌肉不像傻墩如鋼鐵般霸氣外露,但來喜知道,自己的身體素質比起上一世中強了豈止千萬倍。
與傻墩相同的是,來喜也有一樣無法改變的東西,就是無論自己經受着怎樣的特訓,承受着如何的暴曬,自己的皮膚卻還是白皙的不像話,以至於那個城市裡來支教的美女老師總是說自己不是村裡人,反倒像是養尊處優的城市小孩兒。
可美女老師不知道的是,來喜經受着怎樣嚴苛的特訓……
由於開始上學的關係,當初的特訓計劃在6歲需要上小學一年級時已經作廢。
早上的長跑耐力訓練由每天和傻墩比賽誰先到學校取代;白天的種地訓練卻不得不因上課而取消;晚上的計劃不變依然是蛙跳以及對抗訓練,還外加了一些衝刺跑、往返跑以及爲了彌補種地訓練而加入的仰臥起坐練習。值得一提的是,經過長時間的訓練來喜和傻墩已經可以在原本的訓練上加入20斤的負重。
而來喜和傻墩的身體素質差距卻並沒有隨着時間而拉近,反倒是差距越來越明顯。
比如前幾天來喜曾經偷偷的把村委的掛鐘拿出來爲自己和傻墩進行了一次不太準的100米測試。來喜的成績是驚人11.2秒!要知道即使在NBA,以速度著稱的韋德也就10秒82,艾佛森也不過10秒3!而我們的來喜僅僅10歲!並且他可是依靠一口破舊的掛鐘來測算的時間!
但是傻墩對來喜的速度表示毫無壓力,因爲他的百米速度是——10.5秒……
“呼……呼……呼……”伴隨着濃重的喘息聲以及滿頭如瀑布般滑落的汗水,來喜終於跑到了學校。
來喜可是負重20斤外加在六月份穿着大棉襖跑來的,如果沒有如此嚴重的體力消耗現象豈不是很不正常?
但這個世界什麼都缺,就是不缺不正常的人。所以同樣是捂着大棉襖且負重比來喜還多10斤的傻墩卻早來喜一步到達學校,傻墩不僅沒有氣喘如牛,還非常悠閒的手握着學校發的早餐饅頭,一邊啃着一邊傻呵呵的看着來喜。饅頭和鼻涕的距離僅僅0.01公分……
來喜早已習慣這種狀況,所以他沒有說話,只是對傻墩翻翻白眼後就跑到學校的水管處大口大口灌着涼水。
農村的自來水是井水,不僅不像城市裡的自來水一樣非得加熱後才能飲用,反而因爲十分綠色天然且有一番別樣的甘甜。
“叮噹……叮噹……”
這所學校屬於典型的山區學校,僅有三間房,一間是教室,一間是辦公室,一間是老師的臥室,因此就連上課的鈴聲也是由唯一的老師——就是那位從城市跑來支教的美女老師來搖鈴的,所以纔是“叮噹叮噹”的聲音。
這位美女老師用來喜的話形容就是不知道哪兒的千金大小姐跑到山區來找尋自我價值的無聊人士。
美女老師姓劉,全名劉霈。一頭略微發紅的長髮加上與這個山區格格不入的時尚裝扮是劉老師的標誌。
劉老師喜歡笑,笑起來總會露出左邊兒單一的虎牙。總的來說在除了來喜以外的所有同學眼中算是個非常和藹可親的老師。
來喜倒不是覺得劉老師不好,只是看不慣她的穿着永遠都要露出一條事業線……
“你不知道這樣的穿着會成爲全校23個學生晚上做夢的對象麼?”每當看到劉老師彎腰教導同學們知識時,來喜總是這樣惡狠狠的想着。
不是來喜的思想多麼邪惡,只是即使重生也要必然經歷的青春期躁動而已。畢竟即使是上一世的大毛,在當選NBA狀元秀時,也不過是個大男孩兒而已……
男孩兒就是男孩兒,不會因爲他是重生者就比別人成熟多少。
來喜說的沒錯,這個學校僅僅有23名學生,從6歲到13歲不等,全部坐在一個教室中被一個老師傳授着知識。
來喜說的也沒錯,23個學生都可能把自己青春期第一次的春夢獻給劉老師,因爲23個學生都是男的。對於貧困如此的山區來說,女孩兒是不需要上學的。
就像來喜的姐姐來弟,現在不過13歲的年紀,卻已開始跟在母親的身邊學着女人應有的各種三從四德,因爲如果不出意外,再有兩三年,15、6歲的來弟就該談婚論嫁了……
“來喜!今天還不上課麼?今天教的可是很重要的小數比較大小的知識哦~”鈴聲響後,22位同學陸續的走進教室,只有來喜一個人站在院裡吃着早飯,因此劉老師纔有此一問。
“……”來喜很無語,小數的大小他還用學麼?但是苦於不能說,所以只能和往常一樣的回答到:“知道了,按照約定我會考100分的,你少煩我……”
誰知劉老師根本不吃這套,反而繼續保持着露出虎牙的微笑,彎腰靠近來喜,對現在個子僅有1米55的來喜說到:“你怎麼能說老師煩呢?雖然我們約定過只要你每次考試100分就允許你不上課,但是尊師重道是起碼的道理啊。做爲一個小孩子,你怎麼可以……(此處略去數千字)。”
劉老師一彎腰,深邃的事業線正對着來喜的雙眼,來喜不由倒吸一口氣,抿抿即使剛剛灌下若干自來水也依然乾枯的雙脣,似乎用了很大的毅力才把眼神從劉老師的胸部移開,憤憤不平的回到:“你怎麼這麼羅嗦?你唐僧啊?”
“唐僧?”劉老師歪着頭琢磨着來喜的話,突然驚喜道:“你看過大話西遊?!”
“……”來喜自知失言。現在可是1997年,1994年上映的大話西遊正是經歷了三年的沉澱後才成爲經典,自己一個山區的小孩兒,怎麼可能有機會看到大話西遊?
所幸的是劉老師到不至於太過驚訝,因爲對於她來說,來喜本身就是一個謎團。
一個山區的小孩兒,居然在她剛來之時就跑來找自己立下君子協議。協議的內容正是剛纔提到的只要來喜保證每次的測驗100分,就可以不上課……
如果這還不夠奇怪的話,那麼一個山區的小孩兒口吐比她這個大城市跑來的本科生還標準的普通話,完全沒有任何的方言摻雜其中,這個夠讓人奇怪了吧?
總之,來喜這個小孩兒在劉老師的眼中很不一般。
“好吧,就按照約定。”劉老師無奈的看着來喜,“但是今天我要宣佈一件很重要的事兒,所以中午放學前5分鐘你必須回到教室。”
“知道了……羅嗦……”來喜嘟囔着走開。
來喜爲什麼不上課?因爲他害怕浪費時間。
傻墩在身體素質上的過人天賦讓來喜明白即使自己是重生者,但對於籃球世界來說自己除了經驗外沒有任何過人的優勢。
何況上一世的大毛根本就是籃球體制以及父母堅持下所培養的除了籃球什麼都不會的傢伙,所以儘管自己是重生者,但自己卻不知道任何一支股票的漲跌,也沒有空手創業的本領。
來喜也想過,利用自己重生者的身份創造一個商業帝國也不錯。但是他卻很清楚,即使自己知道未來哪個行業賺錢但身無長處的自己卻連創業所需的第一桶金都無法得到。沒有資本,何談後續?
所以,籃球是自己唯一的出路!正是如此,來喜纔不願意再接受一次小學教育來浪費時間。
初入學校的來喜,驚喜的發現如此破敗的學校中學有一個籃球架子。雖然這個籃球架子看起來搖搖欲墜經不起任何折磨……
但驚喜只有一瞬間,因爲悲催的來喜發現,有籃球架子的學校居然他(恩哼)媽的還是沒有籃球……
來喜翻遍了學校的各個角落,沒有發現籃球卻看到其他的球類——綠色的,上邊還有兩道白色——居然是個網球!
“這不是坑爹麼……”來喜氣憤的想着。一個窮到就一個老師的學校,居然有個貴族運動纔用到的網球!
不過聊勝於無,網球畢竟算個球,還是個有彈性的球……
所以每天來喜來到學校後,在其他學生上課的同時自己卻拿着網球當籃球練習着控球技術……
一上午的時間很短,眨眼間距離中午放學只剩10分鐘了。
來喜想起劉老師早上的警告,連忙停止練習,跑到水管處洗去一身臭汗才走進教室。
教室中很安靜,顯然劉老師正在等待他歸來後宣佈事情,因此來喜未做猶豫,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傻墩旁邊坐下。
“好,所有人都到齊了,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宣佈。”劉霈清清嗓子,鄭重的開口說到。
“明天我們將迎來手拉手活動的夥伴!”劉霈刻意停頓,等待着同學們的歡呼。
果然,除了來喜外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高興起來。
手拉手活動在這個年代很平常,大概說來就是貧困山區學校的孩子和城市裡的學生結成對子,平時寫寫信互相激勵,城市裡的學生再捐獻點兒衣服、書籍、體育用品之類的東西。
明天正是來喜的學校和結對的太原第十二中學見面的日子,到時候省城的孩子們會從他們之中挑選出自己手拉手的夥伴。
這樣的活動來喜上一世也參加過很多次,只不過當時是以城市孩子的身份去的。
同學們之所以高興,是因爲現在唯一的一位六年級同學曾經給大家講述過手拉手活動的過程。而在其他未參與過的同學眼中,手拉手等於城市孩子送給他們的各種美食和好看的衣服……
來喜其實也挺高興的,因爲手拉手活動中城市的孩子們除了衣服食物外還會帶來很多的體育用品。
“也許會有籃球呢?”來喜興奮的想着。
“今天晚上住我這兒的同學不用說,其他回家的同學記得洗個澡,另外把衣服洗洗,乾乾淨淨的迎接手拉手夥伴明白麼?”劉霈待孩子們稍微安靜後提醒着大家。
其實她的提醒針對的只有來喜和傻墩兩人。因爲路途的遙遠,全校23位學生有21位都選擇住在學校。
劉霈真的是一個盡責的老師,毫無怨言的照顧着21位同學的起居,真是又當老師又當媽。
而來喜和傻墩,因爲要以來學校的路程爲特訓所以成爲了唯二選擇走讀的學生。
“傻墩同學,明天記得一定要把鼻涕清乾淨哦~”果不其然,劉霈專門又提到傻墩。
“哦……”傻墩也不知道明白沒有,總之是答應了……
預告:手拉手活動將成爲全書鋪墊部分的重要轉折,手拉手活動寫完,本書最重要的幾個人物塑造鋪墊也將完成,即將進入籃球世界。
原諒石頭用瞭如此濃重的筆墨來鋪墊前期的情節,因爲目前出現的人物都將在未來的故事發展中起到很重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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