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被嚇了一跳。
手中的鈴鐺差點就鬆了出去。
轉過身看着站在他身後言笑晏晏的少女,黑色斗篷遮掩下的面龐閃過一絲惱意。
“你是誰!”略微低沉的聲音。
明媚雙手負於身後,歪着頭笑道,“不是少年嗎?裝出這樣一種難聽的聲音是要鬧哪樣?”
“你是哪家的人?!”少年羞惱,也就不再裝飾聲音。
明媚摸着下巴想了想,“我啊......我叫明媚。”
少年眉尖一跳,“明媚?!你是明家的人?!”
“明家不是被株連九族了麼?!”
少年的反應似乎有些激烈。
明媚上前一步,“反應這麼大。明家有那麼出名嗎?”
“把斗篷摘下來吧,不想對着你這斗篷說話。反正又不是沒看過。”
少年一驚,“你認識我?!”
“啊,不聽話呢。”明媚挑了眉,聲音驟然就染了清透的顏色,“你。摘下帽子。”
少年的手搭上斗篷,摘下了斗篷的帽子。
明媚一個響指解除了音控催眠。
少年清醒過來的時候面色變得很驚恐。
驚恐?明媚微微皺眉,爲什麼被她看到他會覺得驚恐?
“你爲什麼要培養這些東西?你是風吟家的人?”
“誰是他們風吟家的人!”少年的反應變得激烈,轉而平息下來,“你到底來找我幹嘛?”
明媚撇着嘴角,“我想知道,你到底做這些出來幹嘛?”
“與你何干?”少年越過明媚就要離開。
明媚淡然地由着少年走過,“你和明家,甚至和風吟家有過節。”
“啊,讓我想想。這麼一看的話,跟你有過節的,應該是......”
“明畫吧?”
“這個風吟一族的......聖女。”
“你到底想做些什麼!”少年口中如此說着。擡手一個搖鈴,七隻巫儡就朝着明媚奔來。
明媚伸手就是一棵橘樹,摘了片葉子就放在嘴邊。
近乎於鈴鐺的聲音從明媚嘴邊傳出。
巫儡們頓時就停住了身形。
“你果然是風吟家的人!”少年忽然就跟發了瘋一樣,手中的鈴鐺搖的是愈發激烈。
明媚只得連連退後。眉關緊皺。
這個人,是突然發了瘋麼!
伸手就是一叢叢藤蔓纏繞在地上。
巫儡朝着她撲過來的時候就一個個被地上纏繞着的藤蔓給絆得跌了下去。
明媚一個藤蔓纏繞上少年的手腕,冷聲道,“我不是風吟的人!”
少年顯然情緒處在失控邊緣,明媚只得一個藤蔓抽向少年。狠狠地,連同聲音都是醍醐灌頂地凌冽,“我若是風吟家的人,你以爲憑我的能力,你還能好好站在這裡麼!”
許是手臂上的疼痛讓少年回了神,少年看向明媚的眼神終於沒有方纔的那般恐怖。只是還帶着深深的戒備。
“你不是隨意殺人的人,所以我也不想隨意給你安上什麼。我只是想知道,你做這些的意義。還有,你的巫術,從何而來?”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少年轉身就走。
“因爲。”明媚勾起了嘴角。“我讓你告訴我啊。”
是清透的聲音。響在少年耳邊。
少年頓步,喃喃開口,“是因爲雍......”少年突然蹲下身子,死死地抱住頭部。
明媚睜大了眼睛,止不住退後兩步,滿臉震驚的就倒在了地上,喉間不住一甜,有鮮血從嘴裡噴相互。雙手也是忍不住撫上額間。
強行穩住自己的身子,明媚伸了手,幾近無力的一個響指。解了下給少年的音控催眠。
“姐姐好厲害,那姐姐是什麼人都能夠催眠嗎?”媚兒仰着小臉問她。
她笑着揉了揉媚兒的頭髮,“不是哦。當催眠對象對某事有着很強的執念不願意涉及的時候,即使是姐姐。也沒有辦法呢。”
“不能強行催眠嗎?”
“不能的哦。那樣的話,輕則會損傷神智,重則險些喪命。而且,這種傷害,是雙方的。並不是被催眠者一人承受的。”
這個少年不願提起的東西到底是什麼,竟然有這樣深的執念。
就算是她前世。她也沒遇見過真的能讓她受到精神反噬的人。
澹臺容若心疼地從暗處走出來,伸手扶起明媚,不由分說地就撩起她的衣袖給明媚把了脈。心緒紊亂,氣血不調。
少年終是從催眠當中醒了過來。
擡頭就瞪着一雙惡狠狠的眼睛盯着明媚,然後就看到了將明媚抱在懷裡的男人。
清雋俊秀的容顏,清澈而毫無溫度的眼神。竟然是......
澹臺容若。
“你是澹臺容若?!”少年的聲音突然就變了一種音色。
竟然是微微欣喜。
明媚一瞬有些不解。
“你真的是澹臺容若?!”少年甚至想要衝過來確認一下。
澹臺容若扶起明媚,眼神清冷地看着想要衝過來的少年。
硬是止了少年的步伐。
“你。是誰。”澹臺容若冷冷開口。
他對着傷了明媚的人實在是沒能力用什麼好臉色,自也不會問出“你認識我?”這種沒營養又浪費時間的話。
“我是......我是豐月日。是可以幫助你們對付風吟家的人!”少年顯得有些迫切,“你看!我的這些傀儡個個戰鬥驚人,我還可以製造更多!”
“不需要。”澹臺容若冷冷拒絕。
少年一頓,“風吟家那麼厲害,怎麼會不需要呢?至少這些,一定能幫上忙的啊!”還是十分急切。
“厲害。”澹臺容若只輕輕地重複了一句,然後就是淡定擡手。
灰化司技。
就在少年的眼神中將其中一個巫儡給灰化了。
少年目瞪口呆。
擡手就能將他引以爲豪的巫儡給化作灰燼,這樣的澹臺家,他有什麼資格去說出幫助兩個字?
不過。這樣強悍的澹臺家,應該能夠將風吟家殺得片甲不留吧?
這樣就好了。就算不是他親手毀了風吟家。也是好的。
“你會滅了風吟一族的吧?”少年瞪大了眼睛看着澹臺容若,眼裡是迫切地想要確定一個答案。
“與你。何干?”澹臺容若依舊高冷。
少年被澹臺容若問得怔住。
眼神不住遊移,磨蹭了半天才說了一句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