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跑步到長安

義城東門外,秦朗正在和嚴從柯、王俊二人道別,拱手道:“嚴老哥別送了,你這今天正當差呢,別離開太久了。”

“秦老弟啊,我老嚴沒別的能耐,也就只能送送你了。行,既然老弟說了,那我們就回去站崗去,秦老弟,以後有緣再見。”嚴從柯停下腳步說道。

“哎呀哪裡的話,嚴老哥你這打仗的經驗就是最大的能耐。記得昨天我晚喝酒時候和你說的那兩個孩子,一定要去邱村找邱里正家,記着收個徒弟,絕對包老哥你滿意。”秦朗臨走前還不忘邱家的那兩個孩子。

“呵呵呵,你放心,既然你說了,我一定去看看。”嚴從柯呵呵笑道。

秦朗翻身上馬,轉身一抱拳,說道:“老哥留步,兄弟有空再來義城找你喝酒!”

嚴從柯和王俊也都一抱拳,道:“一路順風。”

秦朗一揮手,喝道:“小子們,出發,跟上我!”說完一提繮繩就縱馬而去。

這些剛剛選來的半大小子們是面面相覷,這都尉大人怎的騎馬走了?不等咱們了?

要說還是邱奉真有經驗,他緊了緊繫着背囊的繩,大聲說道:“大家把背囊繫好啊,來,咱們追上去。”

“追?咋追啊?人是四條腿暫時兩條腿!”有人抱怨道。

邱奉真淡淡的說道:“再不追就更追不上了,落到最後讓狼叼去吃了可沒地方喊人去。”說完就衝着秦朗離去的方向追了下去。

大夥都有些發愣,這小子真追去了?

邱村的幾個一起出來的小子知道邱奉真和都尉大人關係很好,他要說是要跑着追的話,那就應該是了。幾個人也都緊了緊背囊就追了下去。

這時嚴從柯也看明白了秦朗的用意,於是喊道:“小兔崽子們,還不趕緊追,去晚了估計都尉大人要罰你們的,趕緊追,趕緊!”說着幾步跑過來連推帶踹的把這些小子都趕着跑起來了。

看着這一幫半大小子們亂哄哄的跑遠了,王俊有些納悶道:“嚴哥,這秦大人不會是讓這些個小子一路跑着去長安吧?”

嚴從柯一捋鬍子,笑道:“你這傢伙算是猜中了,秦老弟就是讓他們跑去長安。”

王俊眼睛瞪得溜圓,大聲道:“這麼遠跑着去?還不累死了?”

嚴從柯有點感嘆道:“我記得有句挺有學問的話是這麼說的,玉不琢不成器啊。這纔是練出精兵的手段,用不了多久,這些小兔崽子就能一個打你倆個了。”

王俊砸了砸舌頭,怪聲道:“他就是一個打我一百個,進城也得交錢,我有那功夫還去找我的心肝熱乎熱乎呢。”

“哈哈,說的也有道理啊,走,趕緊回去當差去。”嚴從柯一拉王俊就往城裡去了。

在去往長安的官道上,一個騎着的馬的軍官在前面悠哉悠哉的晃悠着,後面跟着一溜幾十個小子埋頭苦跑着。

這一行人正是秦朗和邱奉真他們這羣娃娃兵,這些小子已經知道的了秦都尉的厲害。這半個月一路行來就一直是跑步前進,雖然是跑跑停停,有快有慢,但是也把這些原本活蹦亂跳的半大小子給折騰的蔫頭耷腦的。

只有邱奉真沒啥影響,如果要是有人之前已經過了一個半月的跑步生活的話,恐怕也會合邱奉真現在一個樣。揹着他的大背囊,晃晃悠悠在隊伍的最前面領跑,雖然和大家一樣都是氣喘吁吁的,但是明顯他的體力還是比較的充足。

然而後面的這些小子卻有些慘了,本來身體就不如邱奉真強壯,卻被秦朗要求跟上邱奉真的速度和距離。本來大家對於邱奉真跑個不停有些怨言,畢竟不是所有人都願意沒事挑戰自己的極限。邱奉真也是一樣,每天要是能舒舒服服的走着趕路,誰都願意,可是秦朗這個狠人給邱奉真定的規矩是追上戰馬,戰馬跑多快跑多久是秦朗說了算。

但是別的人不知道邱奉真是要追着戰馬的,所以,當有一天晚上露營休息的時候,玩命跑了一天的同鄉們找到了邱奉真和他的四個同村。

“邱奉真,我們有事和你說。”說話的是赫連村選出來的赫連傑,這傢伙是這些個小子之中資質僅次於邱奉真的,雖然也是弱冠之年,但是這身材可是一點不遜色於邱奉真,身上隆起的肌肉有些微微的顫抖着,臉上也佈滿了疲憊。他身後跟着各個村選出來的比較優秀的幾個小子,這幾個人的臉上也是滿臉的鬱悶,畢竟誰天天這麼跑,恐怕身體也是吃不消的。

邱奉真正在侍弄自己的鞋子,這天天跑着行進最要緊的就是鞋,要是鞋有一點不舒服就是走路時間長了也會磨破腳,何況是跑呢。

他看到這幾個人圍過來就馬上警惕的站了起來,畢竟都是年輕氣盛,不管說些什麼,萬一一個說的不對付,打一架是很正常的事情。

赫連傑看到邱奉真有些提防,撇了下嘴說道:“我們就是想和你說一聲,明天的時候跑慢點,然後再早一些停下來。”

邱奉真搖頭道:“我做不到。”

赫連傑一聽他拒絕的這麼幹脆,心裡也是有火,上前一步,大聲道:“爲什麼?都尉大人讓我們跟着你跑,說你停我們就可以停,你跑的慢我們也可以慢一點,你爲什麼不能?”

邱奉真一指不遠處在很悠哉的吃草的戰馬,面無表情的說道:“你問它說去,都尉讓我跟着它跑。”

赫連傑一下就愣住了,喃喃道:“不會吧,我們一直在跟着馬跑?”

“是的,與其在這找辦法寬鬆一下,不如好好休息或者整理鞋子,以免明天更痛苦。”邱奉真又坐下把鞋脫了,擡頭說道:“我可以肯定的說,咱們會一直跑到長安,而且都尉大人的要求只會越來越嚴格,所以,還是想想怎麼能跑的更輕鬆一點吧。”

旁邊的肖雲一聽還要跑,而且可能會跑的更多,就覺得前途一片灰暗,哎,邱奉真這傢伙好像一直跑的遊刃有餘,肯定有原因。

肖雲趕忙問道:“奉真,你看大家都跑的這麼累,但是我看你一直都比我們要強,你跟我們說說你都咋跑的?”

邱奉真一愣,咋跑的?邁開腿就跑啊,這我怎麼說?

赫連傑也反應過來了,一拍肖雲,說道:“咋跑的都要問,你這是問的啥問題?奉真,我看你一直跑的都挺平穩,有啥訣竅啊?”

“哦,是這樣啊,我覺得首先這鞋要晾乾,沒事就脫下來晾着。身上的背囊繩也要繫緊,每天休息的時候多揉捏自己的腿……”

邱奉真這一段時間的表現大家都是看在眼裡,大家也都是以爲他身子強壯的原因,並沒有人想到可以有一些方法可以讓跑步這件痛苦的事情變的輕鬆點兒。所以這一受啓發就都是恍然大悟,旁邊一些躺在地上裝死狗的人們也都爬起來加入這個學習的小團體,很快的所有人都圍在了一起,互相討論着怎麼能跑的更輕鬆一些。

當然,邱奉真會被當做百曉生問到各種各樣的問題,很快,大家的討論也就不僅僅侷限於跑步這件事了,有人開始聊起這段時間的各種各樣的事情,這些個半大小子本就是精力充沛的很,這氣氛是越聊越熱鬧。

秦朗並沒有去哄他們睡覺,畢竟緊張了半個月,也需要適當的放鬆一下,當然,如果他們不知道節制自己,睡的太晚的話,明天會有苦頭給他們吃。

看着坐在這些人中間的邱奉真,秦朗還是很滿意的,處理問題不拖泥帶水,有人問及自己的本事也毫不藏私,被大家恭維着也並不得意洋洋。作爲一個十四歲的孩子來說,確實有着很不錯的品質和領導能力。

“時辰不早了,大家按照咱們剛纔說的方法都試一下,然後早些睡覺,明天就看看那些法子管用那些不太管用,咱們明天再一起琢磨怎麼能跑的更快更遠。”邱奉真看大家聊的過於投入,都有點忘記了時間。

他可是知道秦朗的,這個都尉在鍛鍊他們這件事情上可絕對的不手軟的,要是休息不好肯定要有大苦頭吃了。

這些離開家不久的小子們正是容易忘乎所以的年紀,誰年輕都有忘記時間耽誤事的情況,這些傢伙也是一樣,好在有人還是比較清醒的。

在邱奉真的提醒和勸說之下,大家也都匆匆的整理好自己的衣物,除了秦朗安排的幾個人去放哨,其他人都鑽進帳篷休息去了。很快,營地就安靜了下來。

但是秦朗的心裡就不那麼安靜了,他發現邱奉真這小子人不大但是很冷靜,每時每刻都能控制好自己,也都能爲別人爲以後考慮打算,這小子應該可以再安排點任務給他,看看他能做的怎樣。

第二天,大家跑步跑的輕鬆了不少,不僅僅是有了一些好的方法,這跑步的心態和目的也是不一樣了,要放在今天那就絕對是發揮主觀能動性了。

要知道這個年紀的孩子最喜歡的就是證明自己說的是正確的,唯恐別人看不起自己,他們這些人也沒什麼好比的,那就只好比比誰跑的快跑的遠,比誰提供的方法是最正確的。

當然,沒人會去和邱奉真比,大家都已經認同了他的實力,畢竟在你累的要死的時候,這小子還是顯得猶有餘力,我想這種感覺應該也算是一種肉體上的征服吧。

午飯的時候,秦朗吃完飯,就把這些娃娃兵喊過來準備安排晚上放哨的人。雖然還沒正式入營,但是在野外露營的時候晚上還是需要有人值守的,畢竟在那個人煙並不密集的年代,野獸還是挺多的,夜晚的巡哨也就是很必要的了。

人到齊之後,秦朗說道:“咱們距離長安不遠了,在這幾天裡,本都就不管安排這晚上放哨了和口令什麼的了。”說完秦朗拿眼一掃有些面露喜色的傻小子們,又張口說道:“當然,這巡哨什麼的不能停,所以嘛,邱奉真!”

“屬下在!”

“以後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你安排好之後就到我的帳裡來彙報,要是出了紕漏我拿你是問!”

“尊命!”

秦朗滿意的點了點頭,一揮手,喝道:“解散,兩刻鐘之後出發,七天內必須趕到長安!”

現在,秦朗對於節城候的建立新軍的構想充滿信心。

然而,韓玄應自己卻有些撓頭了,因爲,皇帝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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