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謙言沉默，沒有立即回答夏殤的問題。
好像每個人都在問他和程靜怎麼樣了，他也想問自己和程靜怎麼樣了？
人人都覺得他不應該嫌棄程靜，應該對她負責，就連他自己也這麼覺得，真是夠操蛋的。
“你覺得我應該怎樣？”洛謙言看向夏殤，眼中映着煙花的火光，目光灼灼。
“問我幹什麼？跟我有關係嗎？”夏殤轉過頭去沒有看洛謙言的眼睛。
這個問題你可以問任何一個人，就是不能問我知道嗎？不能問我，你問我，你要我怎麼辦？你想我怎麼回答你，我當然不希望你和程靜有什麼牽扯，可是我有什麼立場去要求你？
我根本沒有立場。
除非你給我這樣的特權，否則不要問我這樣的問題。
“是沒什麼關係，只跟我有關係，人人都覺得我該負責，那我就負責吧，娶誰不是娶呢。”洛謙言仰着頭，語氣略顯疲憊，這段時間爲了這件事他真的很累了。
他知道是自己的問題，當初就不應該跟程靜去試，以至於釀成了這樣的大禍。
現在禍端已經造成，他不可能撒手不管的。
或許他已經和程靜開誠佈公地談一次，將彼此的想法都說出來，然後在一起做一個決定。
他沒有聽到夏殤的迴應，也許夏殤迴應了他沒聽到，也許是沒回應，這都不重要，跟夏殤沒有關係，一點關係都沒有，他自己會解決。
兩個人並排站着，中間隔着不遠也不近的距離。
明明可以靠得更近，卻誰都沒有動。
大家並不知道他們之間的複雜，只有黎夜知道，但黎夜並不像去幹涉，他們都是成年人，都有獨立思考和決定的能力。
對於他來說，他們兩個在一起是好的，不在一起也是沒有辦法，他並沒有這樣的芥蒂。
正當他看着夏殤和洛謙言失神的時候，有人輕扯了他的衣服，“爸爸，爸爸。”
“嗯？”
“我想去看看小剪刀，我想她了，今天是大年三十，我怕她孤單。”佐佐很想念艾簡，現在大家都這麼熱鬧，可是艾簡就一個人，他很擔心，想去陪陪艾簡。
黎夜點點頭，“去吧。”他讓周遙和凌雅跟着。
佐佐到了孤兒院，現在孤兒院已經很安靜了，對於很多孩子來說，現在是應該去睡覺了，他在門口猶豫了，不知道該不該進去見艾簡，他之前答應過艾簡不去找她的，現在又來，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和艾簡解釋。
“凌雅阿姨，我該怎麼辦？小剪刀要是看到我不高興怎麼辦？”佐佐徵求凌雅的意見，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一方面害怕艾簡孤單，一方面又不想艾簡生氣。
凌雅想了想給出了建議。
“這樣吧，你先偷偷去看看她，然後讓院長給她包個紅包，不要說是你給的，讓院長自己想個名義。”
“好，就這樣，謝謝凌雅阿姨。”佐佐覺得這個建議不錯。
他立即去找艾簡，但是找看孩子的工作人員說沒有在房間裡看到艾簡，不知道去了哪裡，得找一找，這可讓佐佐擔心死了，立即就在孤兒院裡找，生怕艾簡出事。
終於在娛樂設施的鞦韆上找到了艾簡，她一個人坐在鞦韆上晃盪。
佐佐不敢過去，只能在遠處看着。
艾簡在鞦韆上晃盪，在這樣的日子裡她很想念佐佐，想得眼淚都掉下來了，現在沒有人，只有她一個人，她可以放心地哭。
佐佐，我好想你。
但我不能去找你，我要自己一個人獨立，要不然什麼都沒有意義了。
我不想跟我媽媽一樣，我想擁有自己的一片天空。
和佐佐在一起的那段時間，真的是她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了，讓她很珍惜，很知足，但不敢貪心。
佐佐有那麼多的家人，今天應該很熱鬧，應該會很開心。
看到這樣的艾簡，佐佐好想出去，他不想她一個人那麼的孤單，可是出去之後要是她生氣了，離開這個孤兒院，那他就找不到她了。
猶豫再三，佐佐沒有出去，就在遠處靜靜地看着，艾簡沒有發現佐佐的行蹤，她覺得佐佐是不會來的，她也不希望他來，她總是需要習慣一個人的生活的。
凌雅走到佐佐的身邊低聲交代已經將紅包給了院長。
佐佐點點頭。
過了一會就看到院長找到了艾簡，艾簡看到院長有些詫異，趕緊從鞦韆上跳下來，“院長，對不起，我睡不着一個人出來，對不起，我現在就回去。”
“沒關係的，孩子，沒關係的，在孤兒院都是孤獨的孩子，在這樣的日子裡睡不着是正常的，喏，給你，你是今年新來的，會有一個紅包，這是壓歲錢，好好保存着，希望你能健康快樂地長大。”院長慈愛地摸着艾簡的頭。
院長很喜歡艾簡，知道艾簡是個懂事乖巧的孩子，而且艾簡自己聲明不希望被領養，她就想在孤兒院長大，然後出去打工來供養孤兒院，她想磨練自己。
“謝榭院長。”艾簡收了壓歲錢。
“不客氣，你要是還想再待一會就待一會，沒關係的，困了再回去睡覺。”
“好，我知道了，謝榭院長。”艾簡揚起一抹笑容，覺得很溫暖。
等到院長走了之後，艾簡打開紅包袋子，看到裡面是一百塊錢的時候驚住了，院長竟然給了一百塊的壓歲錢？這個孤兒院並不是很有錢的，但是現在院長卻給了她一百塊，好大方，這個一百塊得保存好，以後好好報答院長。
艾簡繼續在鞦韆上坐着。
佐佐就在遠處陪着。
兩個孩子隔着遠遠的距離相互陪伴。
“小少爺，你冷嗎？”凌雅有些不忍心，現在這天氣，在這裡待着一動不動的，很冷啊。
“不冷，小剪刀都不怕冷，他當然不怕了。”他想了想不行，“凌雅阿姨，你讓院長讓她進去吧，她肯定很冷，其實我騙你了，我也很冷。”
真的是好冷，動起來還好，這樣一動不動，真的是好冷，手腳都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