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倏看向顧帆，黑夜中，兩個人都不是很看得清楚對方。
以前的帝倏不瞭解顧帆的心思，現在他好像有點了解了，所以也就沒有阻止顧帆繼續在這裡待着，按照以前他的心思，絕對不會讓顧帆在這裡待着。
“告訴你，你也不知道，你不認識她，夜夜才認識，我直接告訴夜夜好了。”帝倏想了想，回憶了以前的情況，顧帆是絕對不可能認識的，還是直接和黎夜說比較妥當。
“嗯，也行，反正我也只是想讓他們知道，當初那個女人找上我的時候，我就感覺她是認識我姐的。”
顧帆本來就是想着知道之後通知顧蘿的，現在帝倏願意直接告訴黎夜，那是最好不過了。
“我走了。”
“嗯。”顧帆點點頭。
從某種角度來說，帝倏對他挺不錯的，他很感謝帝倏，看着帝倏離去的背影，他忍不住開口，“帝倏，謝謝你。”
正往前走的帝倏腳步頓住，連同整個背影都是僵住的，許久之後他纔回頭，隔着層層的黑夜看向不遠處站着的顧帆，他看不清楚顧帆臉上的神色，也看不清楚他的眼神，但是能感受到此時顧帆的心意和想法。
“沒有人對我說過謝榭，我也沒有機會針對這句話給一個答覆，和謝謝對應的詞好像是不客氣是嗎？”
“是的。”顧帆沒有笑，反而感受到了瀰漫在夜色當中的悵然。
他從未說過，自然不知道該怎麼說，就算明知道是“不客氣”三個字，但到了嘴邊卻不知該以什麼樣的語氣說出來。
“我不想說不客氣，我接受你的謝謝。”這輩子第一次有人對他說謝謝，出自真心實意的謝謝，他覺得自己應該接受的，他揚起脣角衝顧帆微笑，“我走了，時隔多年，我終於有了一個願望。”這個願望就是他也想找一個真心愛自己的人，和黎夜一樣有着那麼在意的人，心甘情願爲之付出。
或許真的應該想想接下去的時間應該怎麼度過了，回顧以前的那些年，他發現自己好像什麼都沒有記住，什麼都不值得留念。
帝倏回去之後一個人睜眼到了天亮沒有睡覺，早上給醒來的顧小黎拍了幾張照片和一小段的視頻就去找黎夜和顧蘿了。
顧蘿抱着手機根本不想撒手，臉上的笑意明媚動人，帝倏不免看得有些發呆。
不過他很清楚他並不是喜歡顧蘿這個人，而是喜歡這份感覺，這份他從未擁有過的感覺。
明明很陌生的感覺卻令他覺得很渴望。
黎夜的目光掃了帝倏一眼，往帝倏的面前站了站，隔開了帝倏的目光，“你來找我應該還有別的事情吧。”
“嗯。”帝倏收回目光，他多少知道黎夜的心思，不過也不生氣，反而覺得挺好的，有那麼一個人是指想被自己看着卻不想被別人染指的感覺真的挺好的。
“上次攻擊你們的那個女人我有線索。”帝倏開口一下子就吸引了顧蘿的注意力，“你有線索？是誰？”
對於這件事顧蘿還是很上心的，因爲她真的不覺得會是陸凝萱，陸凝萱的可能性太小太小了。
“卓思，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帝倏開口，只見黎夜的臉上快速閃過一抹神色，這就讓帝倏基本上可以確定了，他本來想着他能猜到是卓思的話黎夜不可能猜不到。
不過黎夜的性格里面有一個特性，那就是不肯定的事情一般不喜歡太早說出來，會希望給出一個肯定的答案。
“在我這裡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黎夜迴應帝倏的話。
帝倏點點頭，“這百分之十就差在曾經卓思來找過我。”
這一下，黎夜和顧蘿都詫異了，沒想到卓思竟然還去找過帝倏，卓思是想要幹什麼？
顧蘿心中不免心驚，原來是卓思，她心裡其實也是有想法，但是因爲那個女人整容實在是太厲害了，沒有辦法做出百分百的肯定，只能是不斷找出證據來證實自己的猜想。
真的是卓思嗎？她回來報仇了？
當初卓思離開的時候就說過要回來報仇，那麼陸凝萱去了哪裡？難道……
突然之間覺得思緒很混亂，一時間想不清楚陸凝萱和卓思之間的關係，她覺得是自己想多了，但好像又有那麼一個聲音是在告訴她，她們之間是有着一種莫名的聯繫的。
“卓思去找你？是讓你收留她嗎？”這個問題是顧蘿問的，對於這些問題黎夜是不感興趣的，當初黎夜將卓思除名，儘管不知道當時的卓思會是什麼樣子，但是她覺得肯定不會簡單，因爲卓思離開的時候，看她的眼神令她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心驚。
帝倏點點頭，“她當時已經快沒命了，覺得我和夜夜一直都是敵對的關係，所以就來找我，她說她想要報仇，這種理由我怎麼可以接受對不對？向來只有我可以傷害夜夜，別人哪裡可以，所以我斷然拒絕了！”
顧蘿頓時滴汗，這話爲什麼聽起來有那麼一股霸道總裁的味道，帝攻夜受嗎？咳咳，顧蘿覺得自己的腦洞又不自覺地開了。
黎夜瞥了帝倏一眼，帝倏卻是沒有什麼反應，只是衝着黎夜呵呵一笑，“誒呀，我覺得我是有好戲看了，夜夜，什麼時候需要我幫忙了開口哦，不要逞強。”
“嗯。”黎夜點點頭，他從來不覺得去找帝倏幫忙會是一件丟臉的事情，他向來都是很客觀很冷靜地來面對這些事，超出了自己能力範圍的事情他就會承認。
帝倏離開後，顧蘿就坐在那裡發呆沒有說話。
“在想什麼？卓思？”黎夜走到顧蘿的面前蹲下來，微微仰着頭看她。
她看向黎夜，正好撞入他漆黑的眼眸中。
“卓思是由愛生恨。”顧蘿嘆了一口氣，覺得卓思現在重新回來，對黎夜是沒有愛了，有的只是恨，就是不知道更恨黎夜還是更恨她。
然而黎夜卻是搖了搖頭，這令顧蘿不解，她困惑地看着他，等着他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