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萬升心驚膽戰地朝着衣櫃的方向走去,來到衣櫃前,微微顫抖的雙手往前伸去,碰觸到衣櫃門上的把手時,卻猶豫着不敢打開。
在他的面前,眼前的衣櫃好像變成了龐然大物,他從以前到現在,每一次站在衣櫃前都沒有現在這種感覺,覺得只要衣櫃門被打開,就是一隻猙獰惡鬼的嘴巴張開,他就是獵物。
最終他咬牙,還是將衣櫃門給打開,要是不打開的話,他這心裡總會惦記着,而恐懼也會隨着擴大。
衣櫃門被他打開的時候,發出一道聲音,平時聽起來很小聲,要是在說話時還聽不到,可如今在寂靜的房間裡,顯得那麼大聲,彷彿是一個人的喊叫聲。
陳萬升並沒有看到預期中的事情,眼前的衣櫃裡除了衣服那些外,就沒有其他的東西了,更別說是他的妻子。
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氣,沉重的心也變得輕鬆點,沒有了剛纔的心驚膽戰,不過恐懼卻沒有消散,他還是感覺到害怕。
恐懼的牢籠,將他給困住,無法從細密堅硬的鐵柱之間鑽出來,只能是沉浸在驚恐中,仔細感受着一波波襲來的恐怖浪潮。
在找了一遍房間裡後,都沒有看到自己妻子的身影,可能是帶着鑰匙出去了吧?
不過這個理由,卻連他自己都覺得很牽強,誰能出個房間都帶着鑰匙把門給鎖上,房間裡又沒有放着錢和重要的東西。
就算是放了,可是他還在房間裡,更是沒有必要把門給鎖上。
現在容不得陳萬升想太多了,他現在已經睡意全無,躺在牀上,也無法閉上眼睛安心睡覺,他恐懼卻急需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陳萬升大步朝着房間門口走去,想要離開房間,出去客廳找找。
要是他的妻子在客廳的話,他不知道自己窩着的火會不會爆發出來,原本就害怕,被這樣一嚇,他就更加的恐懼了。
在他還沒有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卻是聽到浴室裡有聲音傳來,是嘩啦啦的水聲,還伴隨着輕輕的哼曲聲。
哼曲的聲音很輕很輕,輕得幾不可聞,傳進他的耳朵裡很清晰,不過卻聽不清在哼的什麼。
那是一個女人哼着曲的聲音,在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的頭都要炸開,他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可沒有見到誰進去過,然而現在不僅傳出水聲,更是傳來女人哼曲的聲音。
陳萬升吞嚥了下口水,心跳加速,深吸一口氣,邁開腳步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浴室裡並沒有光透出來,也就是說裡面是一片黑暗的,除了小窗上透進來的月光。
屏住呼吸的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每走一步都很小心,他能夠聽到自己心跳的頻率,這讓他更加的緊張害怕。
走到浴室最外面的門口時,他的手猛地按上一旁的電燈開關,‘啪’的一聲,燈光在那一刻亮起,而他的眼前似有一道黑影以飛快的速度閃過。
女人的哼曲聲戛然而止,但是水聲卻還在嘩啦啦得流,他鼓足勇氣,朝着裡面走去,見到是洗浴噴頭在冒着水,彷彿是有人剛纔在這裡洗澡。
陳萬升現在每一根神經都好像繃緊般,只要有一點點的驚嚇,他就認爲自己會崩潰,現在只能是茫然而無助,他知道現在這樣的情況,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幫助他。
關掉水後,陳萬升快步離開浴室,他怕自己再多待一刻,就會被反鎖在裡面,接着見到一些恐怖的事情。
衝出浴室之後,陳萬升連浴室的燈都忘記關掉,直接就來到房間門口,打開房間門後,便來到客廳裡。
客廳裡有着一盞微弱的照明燈,他見到在沙發上,坐着一個人,看身形體型,好像是他的妻子。
只是她坐着的樣子很是詭異,讓他都不敢輕易呼喊她名字,只能是顫抖着身體觀察着。
她坐在沙發,兩隻手無力地垂落在大腿上般,身體微微彎曲弓起,低着頭,一頭的長髮垂落在兩側還有前方,那畫面讓他不敢仔細的看。
陳萬升很害怕在仔細盯着的時候,會看到她突然擡頭,而擡起頭後的場景,會是恐怖得讓他心驚肉跳的畫面,他怕自己承受不起。
在接受一連串的驚嚇之後,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夠承受多大的驚嚇,一旦承受不住,那麼面對的只有死亡。
想到‘死亡’兩個字,陳萬升就更加的害怕,他原本就是個怕死之輩,現在面臨着死亡的威脅,說不害怕是逞強也是假的。
他不相信誰會不怕死,面對死亡的那種恐懼,是任何人都會產生的,誰也不能例外。
陳萬升不敢朝着沙發走過去,也不敢去仔細看,只能是緩慢朝着打開弔燈的開關走去,並且小心提防沙發上的‘妻子’會朝着他突然攻擊而來。
好不容易纔挪動到一半的位置,他突然看到沙發上的‘妻子’,緩緩地換了個方向,好像跟着他在移動般,但是姿勢還是那個姿勢,弓背低頭。
陳萬升的心突突地跳着,他的腳步也停止下來,不知道此刻的自己還該不該挪動腳步,還是保持着這樣的姿勢跟沙發上的‘妻子’僵持着。
半響,就在他覺得自己的全身快要僵硬住的時候,沙發上的‘妻子’亦是沒有半點的動作,他便想再次挪動腳步。
可思來想去,他覺得該果斷一點,不是這樣浪費時間,在牙一咬之下,他不再看向她,而是朝着電燈開關的地方跑去。
陳萬升一下子就將好幾處的電燈給打開,客廳裡到處都是光亮一片,等到他的視線再次落在那一組沙發上時,卻是發現上面什麼都沒有。
剛纔看到的一切就好像是幻覺般,沙發上哪裡還有‘妻子’的影子,只有沙發安靜地擺在原地,眼前的擺設也沒有任何的變化。
呆愣站在原地的陳萬升,原本睜大的眼睛,在察覺到另一道不屬於自己的沉重呼吸聲時,他的眼眸驀然瞪圓,佈滿血絲的眼睛裡,還有着濃濃的恐懼,慢慢地渲染開。